鄰居報警的時候說的是家暴殺人，警察問了他們關於當時的情景，陳薇捏著拳頭，一五一十的全說了出來。

警察也打電話問了鄰居關於他們家的基本情況，核實了醫院給出的傷勢診斷，判定他們這種情況屬於正當防衛，至於季明家暴的問題，他人還在醫院躺著，也不能現在就審問。

陳薇和季言拒絕了警察想幫他們打車的好意，兩個人相互扶著往醫院走去。

“言言，如果我真的……我真的殺了…”

“媽媽，不會的，別多想了，我們會好好的。”季言打斷陳薇的話，緊了緊擁著陳薇的手臂。

季明不會活多久了，但陳薇不能知道最後的真相。

等倆人坐著末班公交車到了醫院，季明的手術也做完了。

看著轉進看護病房的季明，季言心裡暗暗嘲諷，真是活該。

陳薇聽著醫生說季明被刀捅進了肝臟，雖然救過來了，但是養傷需要很久，而且現在季明昏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說完，還給了陳薇好幾份要繳的醫藥單。

陳薇看著幾萬幾萬的單據，眼中不由一黑，差點倒在地上。

季言扶著陳薇坐下，接過單子，一份一份看過去，加起來至少得有十幾萬，還不算後續的費用。

陳薇沒有固定的工作，計件活也是有才接，這麼多錢……

“媽媽，這個錢……”季言抬頭看陳薇，現她眼圈紅，眼眶裡的淚水不停的砸下。

季言默不作聲，坐下抱著陳薇，把她的頭擱在肩膀上。

陳薇抵著季言的肩膀，哭得不能自抑。

十幾分鍾後，哭聲漸歇。

陳薇抬手胡亂抹去了臉上的眼淚，低聲喃喃：“言言，我們去找外公外婆吧。”

季言看著陳薇蒼白的側臉，嗯了一聲。

陳薇帶著季言回了陳家，學校那邊也請了好幾天的假。

季言跟著陳薇走進老舊的小區裡，輾轉上樓，停在了一個很破舊的木門面前。

陳薇深吸一口氣，抬手敲了敲門。

裡面很快傳來腳步聲。

“來啦來啦，誰啊？”

陳母一開門看見陳薇和季言，怔在了原地。

“媽…”陳薇看著陳母，不由得鼻頭一酸，又想哭。

陳母愣愣地誒了一聲，側身讓他們進門。

陳父從廚房裡出來，喊著是誰來啦，見到進了門的陳薇和季言，聲音頓在了嘴邊。

“爸…”陳薇看著蒼老不少的陳父，心中感慨，她真的快八年沒回來了啊。

陳父看著陳薇，一陣無言。良久，說了句：“你離婚了？”

陳薇抿唇，低了頭。

“沒有。”

“他倒是準你回來？”

“……爸，我捅了他一刀。”

陳父不由得抬眸看了看她身上，只看見幾處深色的斑駁痕跡，但是沒有傷口。

“他死了？”

陳薇搖了搖頭，哽咽的開口：“在醫院裡，做了手術，但是……我沒有錢。”

最後一句聲音驟然變小，但在安靜的室內，陳父還是聽到了。

陳母放下手中的圍裙，坐到沙上。

“薇薇，你趁現在跟他離婚。這個錢我們願意拿，但是…這個婚必須離了。”陳母紅著眼眶看著茶几。陳父也坐到一邊，良久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