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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妻妾

他的心血,難道就要這樣完了?

大家都垂著頭,不發一言。“怎麼不說話了?啞巴了!”眾人只是不做聲,劉公不得不喊過其中一個來,用柺杖指著他道:“你說是怎麼回事?我成天讓你們看守這裡,你們怎麼會讓人進來的。”

“回老爺的話,沒人來過。”

“沒人來過,難道是你們監守自盜。”

“不是的老爺,是桃子自己變黑的。”

“胡說。”想用這種話糊弄他不成,他惡狠狠的看著這群人,竟然無視他的心血,“難道你們是被李幼漁收買了嗎?”眾人齊齊跪下,這是莫須有之事,劉公氣得不行,他紅著眼睛下了山,他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個影子斜臥在桃樹上看熱鬧,眾人眼拙,自然看不出來這裡多了一個人,除了孽神還有誰,他高興的跳下樹,化為一陣風而去。劉老頭不把他放在眼裡,自然要叫他吃些苦頭,只不知道這老頭有什麼想要做的,不如去瞧個熱鬧。

劉公回了屋,坐在屋裡想了半天,覺得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他需得想出個法兒來,不能就這樣完了,他的付出,他的勞動,怎麼能就此化為烏有,這事必有蹊蹺,說不定就是他的競爭對手做的手腳,如今一想,他忙喊管家過來,問他道:“你去村中打探,有外村人來過沒有?”

管家去不多時,回來說如此如此。

劉公道:“明白了,這來福村果然鬼鬼祟祟,說不定我這桃子就是他們下的手,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我就不曉得了,讓我損失慘重,他們也別想好過。”當下叫起那幾位鄉坤,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了對策,分成兩撥人,一撥去縣令那告狀去,一撥人去來福村問罪,務必要縣令做主,讓李幼漁賠他的損失。

兩撥人浩浩蕩蕩出發,且說劉公帶的這撥人,一路往來福村來。

來眾聲勢浩大,李幼漁想不知道都很困難,何況她還專門設定了跑訊息之人,將劉村的訊息傳過來,這劉公還沒有到,她這裡已經收到了訊息。“他要找我算賬,這事到也奇了,又不是我做的,他憑什麼找我?”

福潤勸道:“飛來橫禍,總不是沒有原因,李姑娘還是注意一點為好。我聽說他們使人上縣令那去了,縣令一來,這事就複雜了,為這點事鬧出官司來,何時才能了。”福潤憂心忡忡,李幼漁也不是沒有上心,但劉村的桃子如何在一瞬間變黑,這怕不是偶然的吧,對此事,她需回去和餘宛棠商議。

李幼漁剛回去,前腳入門,後腳劉公就帶著一干人浩浩蕩蕩的來了,聲勢頗大,把李家愣是個圍了個水洩不通,要李幼漁走脫不了,劉公帶著人進門,也不管什麼禮儀與否,直闖入她家。

李幼漁道:“劉老爺是什麼意思,不請自到也就罷了,還胡亂擅闖民宅,不怕小女子告到縣令老爺那裡去麼。”

“李幼漁,你少裝模作樣,你做下的好事,你心裡清楚,我為什麼來,你難道不清楚,對於你這樣的無信之徒,我還需要招呼你嗎?”劉公心裡氣憤已極,要來找李幼漁麻煩。

“還請您老明言,這暗喻什麼的,我可不清楚。”

“哼,你對我的桃子下毒是什麼意思?”

“這話從何說起,你有何證據說是我做的。”

“不是你,難道還有別人嗎?我們這兩個村,為了桃子的市場,明爭暗鬥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你這樣下毒,損人利己,做的也太過分了,斷人生路,就不要怪我不饒你,就算我饒了你,我們劉村也不會放過你。”這話說的,好嚴重。

“你要是有證據,只管呈了證據找縣令老爺去,何必來我這走一遭,說來說去,不過是懷疑而已,我嫌疑最大,但沒有證據犯罪就不成立,可是你口口聲聲問罪,似乎是坐實了我的罪名,你不告我,我到要告你,擅闖民宅,誣衊之罪。”

“你少在那狡辯,我們村的人發現你們村有人在那探頭探腦,不是你們還有誰,人證我們也有。”劉公推出幾人,都說有見過誰誰,怎的模樣。

“那也不能證明就是我們對你的桃子下毒,我還可以說,你是對自己的桃子下毒,故意找事誣衊我呢!難道不是這樣嗎?這惡人先告狀的事,反其道而行之也不是沒有可能,誰不知道你劉公看我最不善,忘記上次說的孤陋寡聞之語了?光憑猜想,就來上門問罪,以為我李幼漁是好欺負的是不是?”

他們這裡唇槍舌劍,餘宛棠在一邊坐著,嗑瓜子,看熱鬧,不是她不幫忙,她相信李幼漁舌戰村民的能力,是跟她天天鬥嘴培養起來的人物,能差勁到哪裡去呢?

李幼漁和劉公一時僵持著,爭論不下。

而院外有人看熱鬧看的勤快,正是單文言,那隻披著捲毛狗的孽神,那個李幼漁呼做小五的狗,如今穿上了李幼誠的皮囊,隱在暗處看熱鬧,他這一石二鳥之計,做的確實有趣兒,不但料理了劉老頭,而且還教訓了李幼漁,有趣有趣。

他正看熱鬧,卻聞的鳴鑼開道,馬蹄聲,車輪聲漸近。

原來是胡縣令駕到,帶著一干人等,迤邐往來福村來,接了劉村村民的狀紙,這下要為民斷是非來了,這胡縣令一來,圍在李幼漁家周圍的劉村人,立馬如洪水似的分開兩撥,讓胡縣令進門。

“是誰在此大吵大鬧?”他手背在身上,嚴肅著一張鼠臉,嘴唇上的兩撇八字鬍隨著他撅嘴的動作,而微微的向上翹起。他佝僂著背進門,手下人早拿過屋裡的樹樁給他坐了,他坐上首,劉公請安,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胡縣令對著李幼漁道:“李幼漁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本縣令鼓勵工商士農的發展,也允許你們各憑本事做事,你怎麼能壞了生意人的規矩呢?這事是你的不對。”

“縣令老爺這可怎麼說,又沒有人親眼瞧見是我做的,就說是我的錯,這斷案講究的是人證物證,什麼都沒有,就憑劉公一張口,我不服,我還要告他擅闖民宅,誣告之罪,這可是大家都看見的,聽見的,新鮮熱乎的。請老爺明斷。”

“你是什麼意思,你這是說本縣令不會斷案,還要你教?”胡縣令不痛快了,逆耳的話就像毒藥一樣,毒的他全身不舒服,李幼漁對他能力的否定,讓他很是氣惱,“本縣令早已查實,確實是你的錯,現在就罰你把所有的家產充公,把桃子全部賠給劉公,你,這樣惡毒心腸的刁婦,侮辱本縣令,本縣令就寬大為懷,不治你的罪了,可是你這樣惡劣的行為,本縣令卻不能不依法處理,來人,給我拿人。”

兩邊官差早上前來,要縛住李幼漁。

“你們滾開,你們這些人,哼哼。”她算是明白了,不管她說什麼都是錯,她早該知道,這昏官和劉公是一夥兒的,指不定收了什麼好處,舟車勞頓的來,卻要搶她的家產和桃子。李幼漁一掙,那要縛住她的官差早兩條胳膊脫臼了,痛的叫娘,還叫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