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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妻妾

李幼漁蹲在餘宛棠旁邊,見她不吭聲,自己也就閉嘴了,只聞得兩人的呼吸,此起彼伏,不一會兒,餘宛棠的呼吸似乎急促了起來。

她靠過去,湊到餘宛棠耳邊。這一親密立馬讓餘宛棠張開了神奇的想象力,以為好事不遠,緊張的口水咽個不停,幾乎在李幼漁靠過來的這一刻,餘宛棠閉上了眼睛。就聽李幼漁說:“宛棠你小聲一點兒,別被發現了?”

在同一時刻,餘宛棠的雙眼刷的睜開。心中直呼道:“什麼?”就為了說這句話!不是要同修鴛鴦之好?糊弄奴家呢!她這心裡憋足一股氣,偏有那不長眼的死蚊子咬她的臉,她啪啪啪,拍的不輕。

聲音暴露了。引起了那兩人的注意,李幼漁急的頭上冒汗。

餘宛棠才不管,拉著李幼漁瞬間就消失了,施個法術而已。

兩人回到了家門,李幼漁還在順氣,心被嚇的還在劇烈的跳動,她剛才分明聽見有人向她們走了過來,而一看旁邊餘宛棠也在,她在擼頭髮,看不清楚她的臉。

“宛棠,我們回來了。”

“回來了,但是——”她一轉臉,兩隻眼睛裡彷彿燒著兩團火,在這黑幕之下,自成一道風景,連李幼漁似乎都看清楚了。餘宛棠快速的向四周掃了掃,夜黑風高,無人在此,她可以放心的飛撲過去了。“姐姐。”還等什麼。

餘宛棠的雙手剛搭上了李幼漁的肩膀,但就在此刻,有個老叟突然出現了。甩著拂塵,問候道:“小老兒太白金星有禮了。”

什麼,太白金星。大晚上的不睡覺,到人間來湊什麼熱鬧。李幼漁和餘宛棠雙雙轉過臉來,看著眼前的老叟,雪白頭髮,雪白長鬚,藉著一點月色,看的清清楚楚。

李幼漁回道:“有禮。”她心下一沉,怕是太白金星來接餘宛棠了,那她,真的要從此一人了?心中不由一痛,竟然萬般苦楚說不出,才確定戀愛關係,就要分別,愛在煙花燦爛時,然後從此不見麼。

餘宛棠拿回了自己的手,心中道:“掃興,這老頭兒早不來,晚不來的,到底是為個什麼事?”她且聽聽。

就聽太白金星同李幼漁講起什麼成神的好處來。

‘是來渡姐姐的,不是奴家?’敢情她兩個在天上也能見面了?只是到了天上,如何還能像現在這樣自由自在,餘宛棠也說不清楚該不該讓李幼漁答應,可是沒有了談情說愛的地方,在天上有意思嗎?

她以前可真傻,一直要成神,現在好了,又覺得無聊了。

餘宛棠一直注意著李幼漁,不肯放過她的一舉一動,生怕自己一開小差,錯過了什麼。

李幼漁說:“你說了這許多好處,我心裡也很開心,只問了你幾點,做了神能談戀愛嗎?”

“李姑娘說笑話了,做了神,自然要拋棄七情六慾,怎麼還能談戀愛呢。”他揮揮手,似乎覺得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沒有輪迴的劫難,有了永久的生命,法術,這短暫的毫無結果的戀愛怎麼能與成神相比較,太白金星搖著頭,在心裡說李幼漁傻。

“可是不談戀愛,對我來說,就沒意思了,我還要永久的生命,要法術什麼的幹什麼用,而且輪迴什麼的,那都是電視劇裡放放的,你就別再在忽悠我了,我不信。”

還有信不信的,他都站在她面前了。

“李姑娘你再好好的想想,有了法術你就能幫助很多需要幫助的人。”

“我沒那個時間,我還要種樹,種菜,巴不得別人來幫助我,我哪有時間去幫助人,你真是閒的沒事兒幹,反正一句話,我不同意,我要待在這裡,你找別人吧!”

“你還可以打妖怪,三界之內無人不知道你的名字,很威風的,這個怎麼樣?”

“阿彌陀佛,你們都是神仙了,難道還看不開世間的這些個‘名利’?我看你們這些神仙根本就是瞎扯,我不信你們這一套,你趕緊走,不要耽誤我睡覺。”李幼漁進了屋,太白金星這次可白瞎了,上次做說服工作,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就連那隻毛臉的猴子都給幾分面子的,這回這位,難道真如孔子說的: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

他這眼睛一瞥,看見位熟人。

“桃花仙子,別來無恙。”

“太白金星,有禮,別來無恙,奴家一向好的很,承蒙您看得起。”

太白金星看看開著的門,“你跟李姑娘似乎很熟。”

“小仙也是在凡間辦點兒事,為著欠她一份情。”

“哦哦,這就好,不如這樣,如果你能說服她成神,並且也能把孽神捉拿歸案的話,不但李姑娘可以恢復神的身份,就連桃花仙子,恐怕下次見面就是桃花大神了。”

“呵呵,太白太會說笑了。”餘宛棠用絲薄的袖子掩住臉,她這樣假笑會抽筋的,再不擋著臉,會露餡。讓她說服李幼漁當神,開什麼國際玩笑,還說什麼桃花大神,以為她稀罕嗎?她餘宛棠從今天開始,神也不當了,仙也不要了,她要談戀愛,成仙什麼的,都是傻瓜式,過去式,她要生娃,一年抱倆才是她的人生目標,真是看不清楚女人心,也許早一點天上派人來說這個話,她或許會心動,但是她在戀愛上怎麼也算修了一個小結果,讓她這個時候‘功成身退’,太看得起她了。

太白金星一本正經,“老朽是說真的,仙子怎麼說老朽是在說笑話。”

“你就是在說笑話,不早了,奴家困,不見了您。”

餘宛棠也進門了,還把大門關的砰砰響。

太白金星站在門外,“這是什麼意思?同意,還是不同意?女人太不痛快了,就知道折磨老朽,老朽跑一趟容易麼,不如這樣,先睡個覺休息一下,等過幾天,她們心情恢復了再說,不都說女人每個月有幾天不痛快麼,老朽肯定是來錯日子了,反正玉帝也沒有限定時期,不如打個盹兒。”

太白金星化作一道金光閃了。

太白金星走了,餘宛棠回到了屋裡,見李幼漁正準備脫衣睡覺,她看一回,難過一回,剛才李幼漁‘斬釘截鐵’的拒絕了,她真的很感動,可是李幼漁該不會是一時熱情,也許對她的感情過去了,又會後悔今日的選擇。

她坐到李幼漁身邊,“姐姐,奴家有話問你。”

“你說。”

“你真的不成神?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知道嗎?有很多人為了得到這個機會,千辛萬苦,不說遠的,就說近的,就說奴家,為了成神,也來到了凡間吃苦,為什麼有現成的機會擺在你的面前,你卻不要?”

“嗯……”李幼漁用手指撓了撓太陽穴,“我有宛棠就好。”

別說餘宛棠聽了這句不感動,她幾乎一瞬間就讓淚充滿了眼眶。她說,“你這樣很傻,你知不知道?錯過了這個機會,可能下輩子都不見得有,為了奴家這樣一個會離開你的人,值得嗎?”

“沒有什麼值不值得,我覺得現在就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