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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妻妾

“不想。”

餘宛棠笑道:“死鴨子嘴硬。”

“人家才沒有嘴硬。”雖是如此說,李幼漁心中卻也明白,自餘宛棠這次回來,似乎有些事要不同了,她心裡清楚,她在乎她!一直想找個機會說清楚,可是每次話到嘴邊,就不知道該怎麼出口,餘宛棠也不怪她總吞吞吐吐。說不出口之後,她便不說了,等家裡的活做的七七八八,她與餘宛棠商量,“上次你不是說李老爺希望我去看看他,那我這幾日就去看看他吧。”

等看過李霜江回來,她再跟餘宛棠說那件事。

“好,你既然決定了,那路上小心,奴家替你打包袱,也許李老爺捨不得你,要留你住幾天,沒有衣服怎麼行,也帶些錢在身上,路上要是餓了,記得買東西吃,回來的時候,要是看見了什麼好東西,記得給奴家買。”

她在提醒她,要將她放在心上。

“知道了。”李幼漁接過包袱,身上背了,與餘宛棠揮手作別,等走出去有一段路了,她才喊著說,“等我回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餘宛棠揮手道:“路上小心。”

至於要說什麼,她心裡有數,這樣的一天,終於要來了嗎?餘宛棠沒來由得緊張和心安,兩種心情混合在一起,看著李幼漁走遠,她這才回了屋。

李幼漁一路順利,到了李府,讓人通報了,李霜江正好在家,驚聞女兒駕到,高興的一連說了好幾個‘請’字,他滿面笑容,放下手裡的書,讓丫頭沏茶。

丫頭走出了門口。與李幼漁擦身而過,小廝已經領著李幼漁進門了,在李幼漁前回了李霜江的話,“老爺,大小姐回來了。”

李幼漁還沒做聲,李霜江就很激動的喊她,“幼漁。”他眼中帶笑,笑中帶著感動的淚,以為女兒遭遇不測,卻不想真被他給找著了,也許是孩子娘在天有靈。他雙手合十,唸了聲‘老天有眼’。

“女兒見過爹。”

李幼漁學著樣子,做了萬福。

李霜江扶了她,“不必多禮了,坐。”衝著門外喊道:“茶怎麼還沒有沏過來?”

丫頭進門了,“老爺,茶來了。”

“快給幼漁倒茶,來這裡有沒有走累?我聽那位妾室說,你們一直流浪,好不容易找到安身之所,你既然過的這樣不好,為什麼不來找爹呢?”

李幼漁淡淡的笑笑,“女兒來找過爹,只是爹又出門做生意,這裡的小廝說女兒是冒名頂替,硬是不讓女兒進門,沒奈何,只得尋別的生路,如今有爹做主,還了女兒一生無憂的日子,如同再造之恩,女兒心裡就算有天大的委屈,有爹明白也值了。”

李霜江頻頻點頭,“幼漁,你就是這樣好說話。這事大概也是你那不成器的兄弟做下的,爹都已經知道了你的委屈,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在府裡住下。”

“謝謝爹的好意,爹既然把房子還給了我們,我們就有住的地方了,哪裡有霸佔孃家的道理,何況……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兒也該自力更生才是,如今沒有丈夫,更應該靠自己的雙手打造自己的未來生活。”

對於這樣努力上進的李幼漁,李霜江不能不感慨。

“幼漁,可惜你是個女兒家,不然你繼承了李府多好!”李霜江言語中難免有些遺憾。

這李幼漁可不認同,只是身在古代,她也無力反駁什麼。只是憑李霜江說去。李霜江說:“馬上就是你孃的忌日了,你來的正巧,要是真有事,也住幾天才去,有你在,爹的心裡才略微舒坦一點兒。”

“是,爹發下話來,女兒敢不從命。”

李霜江當下讓人打掃了廂房出來,讓李幼漁住。李幼漁到來的訊息不脛而走,被姚二孃知道了,她心裡思忖著:“誠兒被老爺趕了出去,好像是因為這李幼漁的緣故,我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只是如今誠兒被老爺趕出去,也不知道在哪裡落身,而老爺又對這李幼漁很是看重,眼下我也只好伏低做小,少不得到她面前奉承幾句,希望她能在老爺面前美言兩句,那誠兒回來的日子就有望了。”

姚二孃打定了主意,就帶著貼身奴婢過來奉承李幼漁,偏李幼漁不在,她出去了。因她記著餘宛棠對她說過,要是看見什麼喜歡的東西,就買一點兒。

李幼漁一人出去,在大街上逛著。李府地處繁華地段,商鋪比別處也多,李幼漁一邊走,一邊想著,等回去的時候,要對餘宛棠怎麼說。

她可沒有餘宛棠的厚臉皮,又是喜歡又是愛的,多肉麻,還起雞皮疙瘩了,主要是她說不出口,這可怎麼是好,萬一到時候怯場,那這事似乎又要泡湯了。

走著走著,看見了一個賣首飾的鋪子。她在門口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走了進去,古代人怎麼表白,那是古代人的事,她這思維還是現代人的思維,怎麼說,也得送戒指。

就算面對餘宛棠嘴巴不靈光,這不是還有東西,足以說明一切,但願餘宛棠會懂。李幼漁高興自己想到了一個切實可行的好辦法。

她一進門,跑堂的夥計就迎了上來。

“姑娘請,要買點兒什麼,您看看。”東西都在那擺著,碧綠的,金燦燦的,硃紅的,翡翠,珍珠,瑪瑙,琥珀,金器,一堆堆的。李幼漁幾乎被閃瞎了眼兒,她挑了一個金戒指,在自己的手上試著戴了戴,在心裡想象了一下餘宛棠的手指,大概,差不多,她也有點兒拿不準。

不過古代的東西就是好,純金的。

她道:“就是這個,替我包起來。”

“好,姑娘稍等。”夥計拿了小檀木盒子過來,雕工精巧,將一方絲帕墊在戒指四周,遞給李幼漁,李幼漁結了賬出門,又去買了些別的,再過不多久,桃子就要熟了,該到買賣的時候了,得有一輛拉車的驢子,還得有車,提前要跟那些人家打招呼推銷,接下來的事情還真不少。

看了車,看了驢子,她先將這些寄放起來,等回去的時候一起拉回去。再次回到了李府,負責她那廂房的丫頭說,“大小姐,之前夫人過來找過您。”

☆、 都不是好鳥

‘夫人過來找她?’這到是奇了,她和這裡的‘夫人’可不大熟,好好的過來找她做什麼?李幼漁只簡單回了句,“知道了,你去忙吧。”

她心裡狐疑不已,直到了傍晚,那位‘夫人’又來了,她才得以親眼所見。姚二孃帶著貼身丫頭,提著裙子,盈盈而來,人還未進門,便笑道:“聽聞大小姐回來了,我過來看看。”

未經丫頭通報,她已進來了。

李幼漁正坐著喝茶,姚二孃這一來,她還挺意外。身邊的丫頭告訴她說:“大小姐,這是夫人。”既然是夫人,那她也該打個招呼。

李幼漁起了身,身子往下頓了一頓。“幼漁見過姨娘。”她娘是死了的那位,這位就是李霜江的續絃了。

姚二孃的嘴角扯了扯,用手帕子掩飾了,她最厭惡別人叫她‘姨娘’,以前不大喜歡李幼漁,就是因為她們每次見面都得這麼稱呼。可是眼下有求於人,只好忍下這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