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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妻妾

☆、 謊言

餘宛棠不在的一天,李幼漁可用‘無聊’二字形容,甚至還帶了點空虛,乏味。但餘宛棠不在,單文彥到打起他的如意算盤來,要趁著李幼漁分神之際,將她的內丹裡含有的仙氣吸個盡才好,可每次等他有所動作的時候,那幾只小狼狗就開始‘忠心護主’,讓他沒有施展法術的餘地。

他恨恨的瞪著那幾只畜生,必須做點實事兒才行,他記得餘宛棠今兒好像給李幼誠餵了點瀉藥,得讓這些小狼狗也吃點兒,上茅房個不停,看它們還如何妨礙他的好事兒。

然而這事還得等到明天再說,這些狗兒今天顯然吃飽喝足,蜷縮著身子,眯著眼睛在打盹兒,同時毫無妨礙的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在心裡恨恨的問了一聲,‘該死的狗!’

李幼漁也睡不大安穩,側著身子,看著身旁空空如也的位置,將餘宛棠睡過的枕頭抱在懷裡,天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她稍許安心。她聞著那股殘留下來的熟悉的香味兒,竟也睡了個好覺。

翌日。

餘宛棠一早就在聽雨軒外坐著,吐納生息,吸天地靈氣,日月之精華。忽見院裡的奴婢匆匆走來走去,與另一個遞話,大家笑嘻嘻,神神秘秘,餘宛棠耳朵靈敏至極,就聽見她們在說笑。

關於李幼誠的笑話,昨兒這位少爺回來之後,跑茅房格外勤勉,拉了一天,今兒虛脫的起不來床。餘宛棠聞之,內心暗爽,暗道了一聲,“活該!”在這裡也無事可做,李幼誠並不來打擾她,這可真是無趣的很,度日如年,就想起家裡的那位了。

“李幼漁啊李幼漁,你到底想奴家沒有?奴家也知道,你這人就是鐵石心腸,斷然不會想奴家的,可是怎麼辦呢,奴家想你啊,很想很想。腦袋都想成了一座四通八達的橋,奴家只需要一小會兒就能見到你,可是又怕偷偷回去見你了,你活的很滋潤,奴家這心就有點兒承受不住,可知‘相見不如不見’。”

她這閒著,就是想著要如何見到李霜江,不能坐困在此,必定想個法兒脫身。她這樣亂出去,是行不通的,那些小廝、丫頭必定跟著她走,阻攔她,猛然出現在李老爺跟前,怕他又嚇著,萬一再嚇死一條人命,她這罪孽不輕。

她這出不去,若是能讓李霜江找過來豈不是妙?

餘宛棠還想找機會去找李霜江,卻不知她這心念一動,似是有感似的。這李霜江正在府裡散步,聽聞兒子身體不適,正要去瞧瞧,突然又想起過幾日就是亡妻的忌日,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要悄悄去聽雨軒待一天。

他正走著,遠遠就見有人從聽雨軒裡出來。這可奇了,往常沒有他的吩咐,無人敢去那裡,今兒是怎麼了?他心生疑竇,慢慢的走向了聽雨軒,就聽見裡頭有人笑語嫣然,這一邁步進去,可把那些個小廝、丫頭給驚著了。

忙下跪請安,“小的,奴婢見過老爺。”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眾人言辭閃爍,“沒什麼。”

沒什麼,還這樣鬼鬼祟祟。李霜江走進去一瞧,見這聽雨軒裡坐著一位女子,只留個背影與他,卻已見得十分婀娜多姿。他心中惱怒,大喝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餘宛棠不疾不徐的轉過身,站起來,施禮道:“奴家不知道這位尊客是哪位?”

李霜江氣的不行,“你是哪裡來的女子,我府中從無這樣的人。”府中莫名出現陌生女人到也罷了,還在他亡妻的住所,他到要看看是哪個混賬做的事,“你只說是誰讓你住這裡的。”

“李公子。”

“是那個逆子。”他大喝小廝上前,“還不把那個混賬給我叫過來。”

在他喊之前,早有人去報了李幼誠。李幼誠拉稀的有點兒虛脫,這會兒正吃早飯,一聽李霜江發現了餘宛棠的存在,嘴裡的一口粥噴了出來,他擦著嘴兒,“怎麼這樣巧,我爹都說什麼了?”

“老爺說,‘還不把那個混賬給我叫過來’,少爺,老爺這次很生氣,他一生氣,後果很嚴重,你該如何應對?”

李幼誠很有自通道:“沒事,我只需向我爹稟明原委就是,諒他再生氣,也不能拿公主怎麼樣,我先慢點兒去,你就說暫時找不著我,讓我把東西吃了,肚裡正空著,沒點說話的力氣可不行。”

“是,小的明白。”

小廝回去稟告,李霜江讓他再去找,一定要找到人為止。他這裡正在盤問餘宛棠,“你是何人?”

“奴家陳家小妾,夫家叫陳家寶。”她故意將陳家寶的名諱抬出來,果見李霜江像是觸電一般,不為陳家寶納了妾室,他回來後聞得說,陳家寶枉死了,宅子被一群流氓收了,他的長女不知所蹤。如今有人說出陳家寶來,不知道她是否知道李幼漁的所在。

“哪個陳家寶?”

餘宛棠把地方說了,李霜江心裡信了幾分。“那你現在是一個人?”

“奴家和姐姐同住。”

“你姐姐叫什麼?”

“李幼漁。”餘宛棠說時,一直注意著李霜江的神情,他之前還一直是猜測,不過如今從餘宛棠的口裡說出來,幾乎是嘆息的坐了下來,整理了他的前衣襬,將它們整齊的搭在雙腿之上。

“你是如何來這裡的?如實說來。”

“是,李老爺有吩咐,奴家敢不從命。奴家和姐姐一直住在來福村,前一段日子因為出遊偶遇了李公子,李公子大有調戲之意,奴家和姐姐都是女流,他身邊又有許多小廝,鬥他不過,只好找了個藉口脫身,哪知道他早就對奴家有意思,使人跟蹤到我們家中,又尋了機會來找奴家,這次奴家逼不得已,才隨他而來,今日見了李老爺,還望老爺為奴家做主,助奴家脫離苦海。”

餘宛棠說的極為可憐,又淚如雨下,李霜江清楚了事情的經過,又得知了長女的下落,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尋覓,那逆子既知幼漁的下落,怎麼也不告訴他,看來是誠心不讓幼漁好過。

“還有一事要稟明李老爺,陳府的宅子、地契,奴家和姐姐已暗暗的查明白,確是李公子使人拿去,先騙了奴家的夫君,讓他簽下什麼賭債,他一死,李公子便讓人喬裝成流氓地痞去家裡索要這些東西,他們來勢洶洶,奴家和姐姐勢單力薄,沒辦法,只得把一切都給了他們,流浪至此,最近才得安息之所,如此種種,還往李老爺一併查明,還奴家和姐姐一個公道。”

李霜江本就氣炸了肺,兒子奪女婿家的妾室,隱瞞長女的下落,如今還是奪人家宅,害人性命的元兇,他如何不氣,一掌拍在石桌上,咬著牙對身邊人說:“還不將那逆子給我找來。”

他正咬牙切齒,李幼誠吊兒郎當的來了,一見著他,笑嘻嘻道:“爹,您怎麼來了。”

李霜江雙眼瞪著他,咬著牙說:“我要是不來,還不知道你做了這樣許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