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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妻妾

“我的娘喂,你也給我送些吃的來,真想餓死我啊。”

餘宛棠在屋頂上,聽李幼誠叫苦不迭,心道:“活該!”叫你欺負人,回家就現世報了,依這意思,這李老爺到也還是個明理的,看來是這混賬東西,揹著家中老父在外頭胡來。

她正這樣想著,又有一個黑影跳入了視線。

餘宛棠定睛細看,到底是誰?卻是個中年女子,一走三回頭,鬼鬼祟祟,必有貓膩。這人卻是李幼誠之母,姚二孃,她手裡端了許多吃的過來。

李幼誠見著她,簡直跟見著神仙似的。

苦叫一聲,“娘啊。”

姚二孃噓他,“別叫,要是被你爹聽見,連我也完了,你看,娘帶了點東西給你吃,你快吃,別讓你爹發現了。”

李幼誠狼吞虎嚥,這都一天沒有進食了,好不容易得著,只顧著往嘴裡塞,哪裡還去嚼一嚼,沒吃幾口就嗆著了,猛咳嗽。姚二孃替他拍背,“你看看你,餓成這樣,你爹也真是狠心,下得了手。”

“爹根本就沒把我當他兒子,他就知道李幼漁,李幼漁的,娘,我跟你說,我現在知道李幼漁住哪裡,而且她身邊還有個厲害人物,今兒我就是見她去了。”

“誰?”

李幼誠環顧左右,壓低聲說:“公主。”

姚二孃大驚,亦壓低聲問:“你怎麼會認識公主的?”

☆、 那回子事兒

李幼誠頗為得意,機密道:“這就是常人說的‘緣分’,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要我說,這李幼漁真的是我的貴人,她那個傻相公被我騙,家產沒了,人也死了,現在她還為我帶來了公主這等貴人,娘,你說這是不是叫,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嗯?”

姚二孃大喜,“既如此說,那你……”

李幼誠點頭,“只要攀上了公主這根高枝兒,我和娘那就是穩當的過上了吃香喝辣的下半生,哪裡還需要念書、做生意,這麼辛苦的發大財。”他說的時候,又往嘴裡塞了雞腿,咬了幾口。

餘宛棠在屋頂聽見這話,冷冷一笑。她猜的不錯,陳府之事果然跟李幼誠有莫大關係,既是這樣,那她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姚二孃提醒他,“你趕緊吃,吃了把嘴擦乾淨,事是好事,可是別漏了痕跡,眼下還是要照你爹的意思做,別把老頭子惹火了。”

“明白。”

“在說什麼呢?”

背後突然冒出個人來,把這母子倆嚇得不輕,姚二孃張著個嘴兒,驚恐的轉過身,李幼誠手裡還握著半隻雞腿,連藏都來不及藏了。這下好,被李霜江抓了個現形。李霜江雖然痛恨李幼誠不成器,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嘴上心狠,心下不忍,如今陳府破敗,幼漁不知所蹤,他唯一能靠的也不過是這個逆子,哪知道好心來看他,卻被他撞見這一幕。

不忍化為火大。

他氣的鬍子都在打顫,手指著他道:“你、你、你……”一巴掌卻甩在了姚二孃臉上,“愛子害子,愛子害子啊——你給我回去,立馬就走,沒有我的話,不準出房門,哼。”

姚二孃被打的不輕,頭上釵環盡皆凌亂。被李霜江拖走了,李霜江回了頭,狠狠道:“再跪他一天,誰要是再給吃的,越發連他也不饒了。”

此言一出,李幼誠頗為氣餒。

餘宛棠在屋頂上看熱鬧,如今熱鬧也瞧完了,她心思一轉,何不趁此機會,找出李幼誠奪走的陳府房契、地契、金銀等物,她也不需要親自行動,只是念個口訣,變出無數桃花,那桃花也變的巧妙,上都有一雙眼睛,替她去各個房裡查來,她這裡自有感應,確定了這些東西真在李幼誠手裡,餘宛棠那個氣,把上午李幼誠當銀子使的石子狠狠的砸向了他的後腦勺。

“啊喲。”李幼誠看看左右,“誰扔我,還不趕緊給我出來。”無人回應他。餘宛棠化作一陣風而去,事情既然探查的明白,得早些回去,和李幼漁說一下,別讓她念著。

自餘宛棠去後,李幼漁著實念著,也睡不著,但躺在床上久了,也就難免睏乏。等她閉了眼睛,一直趴著的小五有動靜了,狗的軀體還是蜷縮著,額頭上冒出來一股氣,化作個男子的人形,正是土地爺口裡的孽神,天庭緝捕的物件,他軀體已被眾神仙聯手打散,還留得一點殘元,暫時脫離天庭,寄宿在一隻小卷毛狗身上,看李幼漁睡了,這才出來,要吸她身上的仙氣。

他這剛張口,李幼漁就覺察到了,微睜開一點眼睛,卻莫名發現了一個人影,自己一點覺察都沒有,莫不是家裡來了賊了?她不喊不叫,恐賊對自己不利,只是在暗中靜觀動靜。

她見那人從自己身上吸去一些東西,白氣。

素聞以前人有吸陽氣一說,莫不是這東西是個鬼?李幼漁這一想,可把自己嚇的不輕,又不敢輕舉妄動,免得被這‘鬼’所覺察,手在被窩裡拽得緊緊的,她只盼餘宛棠能快點回來。

屋裡又多了一身光,還有了動靜。

餘宛棠回來了,而小五也及時的回了小卷毛的身體裡。李幼漁看的分明,驚的說不出話來。餘宛棠問道:“姐姐,你睡了沒有?”

知道是餘宛棠,李幼漁的心略安,但聲音還在抖個不停。

“魚丸湯,你……你回來了,回來就好。”

餘宛棠打趣她,“你這是哭了?莫不是奴家不在家,就偷偷垂淚,思念奴家來著。”

“我才沒有。”

“啊,真掃興,奴家原以為姐姐會想奴家來著,真失望啊。”她邊說邊脫了衣服,與李幼漁處的慣了,穿個肚兜也敢往被窩裡鑽,她那點小心思,但願李幼漁偶爾會開開竅,見色起意也罷,到底有個動靜才好,哪知道李幼漁根本就沒多想。

她還舉出例子來,說是裸睡對身體有好處。

餘宛棠無言以對。

今兒餘宛棠往被窩裡一鑽,一扯被子,李幼漁就撲了過來,這對餘宛棠來說,驚訝,驚喜,傻傻分不清楚,難道那樣關鍵的時候終於要來了?她心兒跳得砰砰的,她還沒有什麼心理準備,這可怎麼辦是好?

李幼漁撲過來,抱住餘宛棠,還把被子扯過了頭頂。她有話要對餘宛棠說,又怕那隻狗耳朵靈敏給聽見了。可在餘宛棠那,就不是這個意思了,那是要侍寢的前奏,她口乾舌燥,身體發燙,臉幾乎跟掉開水裡燙熟的螃蟹似的,紅彤彤的都要熟透了。餘宛棠暗暗抓緊了自己的手,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抓住機會。

餘宛棠鼓起勇氣,抱住了李幼漁,這個意思是‘願意’了,李幼漁再笨也該明白的。可是李幼漁在她耳邊嘀嘀咕咕了半天,說什麼呢,人在被窩裡,一點縫隙沒有,聽不見,而且她的整副心思都在那事上。

“什麼?”餘宛棠終於忍不住掀了被子,好熱。

李幼漁又給蓋上了,繼續在餘宛棠耳邊嘀嘀咕咕。

餘宛棠亟不可待,她起來了,“有話就說,裝神弄鬼。”就聽見李幼漁‘啊’的叫了一聲,餘宛棠忙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