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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妻妾

李幼漁等著等著,呼呼的睡起來,把自己縮成一個團兒。

此刻,餘宛棠正在布料鋪,要問她為什麼去,還不是上次李幼漁說了什麼‘下垂’之類的,讓她心有慼慼焉!她這心裡揣著小心思,可留意著,還有她想給李幼漁做些東西,例如:肚兜,荷包,襪子,鞋子什麼的,顯得多貼心,沒準李幼漁一感動,立馬就答應了她的請求。

強說不來,只得迂迴行動了。這年頭,為了一點小心思,還得九轉十八彎的動腦筋,當真不容易,餘宛棠裁了許多布料回去,學習怎麼做一個‘賢妻良母’去了。又買了一個浴桶,誰叫今日進賬豐富,得讓李幼漁洗上澡,那時候說不定,李幼漁一感動……

餘宛棠一笑,一雙桃花眼,笑出了月牙彎。笑眯眯的多好,裡頭閃現著希望之光,喜悅之光,襯托著她無比的容顏,醉倒了路上的行人,她拉著小板車高高興興的回去了。

只是一到無人之地,她就愛使點小法術,不使,時間長了,會生鏽是不是?她就這麼一陣風似的從岔路口過去了,過去了一段路才覺得眼角似乎瞥見了什麼。

“那是姐姐嗎?姐姐怎麼會在那?”她心裡不願意返回去,可是又怕自己錯看了,心裡惦記這事,要真是那可怎麼了得,餘宛棠第一次回頭了,回到岔路口,看的真了,才知是李幼漁,李幼漁雙手抱團兒,歪著頭,靠著樹在打呼嚕,樣子可愛的不行,餘宛棠輕輕的笑出來。“還真是她,這個冤家!”

餘宛棠放下了小板車,走近了李幼漁,拔了根草掃李幼漁的鼻子。李幼漁動了幾動,雷打不動的睡著。餘宛棠站起身來,雙手叉腰,冷冷睨著她。

“李幼漁!”

“啊,誰叫我呢,誰叫我呢……”

這麼靈光,一叫就聽見了?李幼漁在做夢,繼續換個方向睡著。餘宛棠噗嗤笑出來,去抱李幼漁上板車,這回可把李幼漁給弄醒了。

她一睜眼睛,就看見自己在餘宛棠的懷裡。

“魚丸湯?你怎麼在這?你又到我夢裡來遛彎了是不是?”李幼漁把頭把餘宛棠的懷裡一歪,觸臉是一團軟綿,還帶著溫度,她立馬撥正了頭,衝自己的臉上一捏,使了勁兒,“痛,我不是在做夢。”

“你現在就是在做夢。”

“餘宛棠。”聽見餘宛棠的聲兒,她確定自己醒透了,從餘宛棠懷裡下來,拉著她就是一頓批,“我今兒下午眼皮子一直跳,就知道你出了事,你又惹麻煩了是不是,我可都聽說了,你騙人家銀子,餘宛棠,雖然我們不富裕,但是這種事怎麼能做呢,你知不知道現在人家到處在打聽你,要不是我機靈,你幾乎要被抓住的,不,是我,我要被當成人質抓住的知不知道,你還嫌棄我的日子太安靜還是怎麼的,還報出姐姐來……”

餘宛棠用手指塞住自己的耳朵,李幼漁拉過她的手,“不許塞耳朵,你要聽我把話講完,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在過晚來的青春期嗎,還搞叛逆……”餘宛棠第一次覺得李幼漁囉嗦起來的功力,似乎不遜於她,吐槽的這樣狠,唾沫星子都漫天的亂飛。

她就一直看著李幼漁說,李幼漁檢查她到底有沒有被欺負。

“姐姐。”

“什麼?”

“李幼漁。”

“有話說,二個字,三個字的崩什麼?”

“你在擔心奴家?”

“誰擔心你了,你——”餘宛棠一把拉過她,緊緊抱住她。李幼漁當下說不出話來,餘宛棠的動作來的太快,她還來不及思考,等明白過是怎麼一回事,想說什麼,又直覺的閉了嘴,餘宛棠安慰她,輕拍她的背。

“餘宛棠。”

“噓,不要說話,這樣很打擾氣氛的好不好?”

氣氛,這臭女人在說什麼,盡說些莫名其妙的。“姐姐你知道嗎?你今天來找奴家,真的讓奴家很感動,很感動,奴家一直以為你不在乎奴家,奴家有生以來感受到了愛。”

“停!”

餘宛棠鬆開李幼漁,問她道:“咋了?奴家說的不對嗎?”

“初步說,有點兒跑題。跟愛不愛的沒半毛關係,你不要會錯了意。”

餘宛棠愣了一下,笑道:“你在介意這個嗎?哦,原來你是在介意這個,你在介意這個……”她一句話重複好幾遍,還語調各有不同,害李幼漁氣惱的把她怨了好幾遍,餘宛棠明擺著是故意引她遐想,這個餘小妾。她突然往前一湊,很認真的對李幼漁說,“姐姐,你哭了,你一哭,奴家就不知所措,只能像個傻子一樣。”這臺詞‘似曾相識’,李幼漁明白過來了,餘宛棠在搶她的臺詞。

“喂,不要重複我說過的話,雖然沒有什麼侵權問題,但也不許你說。”她哪裡哭了,分明是‘沙眼’發作。

“你在害羞。”

“誰害羞了,還是早點回去的好。”

“奴家知道的,你就是害羞,你不說,你就是害羞,你很在乎奴家是不是?在乎就要說出來,你不說出來,奴家怎麼知道呢?”

李幼漁看著餘宛棠,很怨念,很怨念的。“閉嘴!回家!”

“好吧,你不想讓別人聽見,那我們回家說,說它個昏天黑地,說一整晚上,你會的是不是?走,拉奴家回家。”她爬上了小板車,鑽進了新買的浴桶,美滋滋的等李幼漁伺候。坐在浴桶裡的時候,餘宛棠說:“李幼漁,你今天對奴家好的事,奴家會記一輩子。”

“哼。”她才不相信,神仙都是些吹牛皮說大話的。“你的一輩子那麼長,反正我又看不見,一切還不是你說了算,說話也給自己留條後路,免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餘宛棠才不理她,她說過記一輩子,自然記一輩子,不過時間可能真的會很長,到時候會忘記吧!她舒舒服服的躲在浴桶裡,李幼漁不拉車,到走過來親眼瞧了。

“哪裡來的新浴桶?”

“買的,你才發現?”

“嗯,不錯。不會是用騙來的錢買的吧?”

“你的潛臺詞是不是想說,你不會用它?”

“不,我的意思是就算那錢來的不地道,但浴桶它是買來的,我是怕你為了省兩錢貪小便宜,要不要今晚回去泡澡?”

“好啊。”餘宛棠神采飛揚,“奴家堅持洗鴛鴦浴。”

“你又在亂想了。”李幼漁拉著小板車回家,路上遇見返回來的胡扯一群人,餘宛棠早看見了,把頭縮浴桶裡去了,就讓車子安安靜靜的滑過這些呆子身邊吧。但事實可不大美,胡扯認出了李幼漁,也認出了她的小板車。

“站住!”

站住?開玩笑。李幼漁拉著就飛奔,得跑快點才行。車上的浴桶早就沒了分量,又遇上飛奔,早從小板車上滾下來,連新浴桶也不例外,餘宛棠就在裡面滾來滾去。“姐姐。”她的天啊,一點預兆都沒有,就想滾死大仙麼。

餘宛棠直覺自己兩眼都在繞圈圈,要滾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