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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妻妾

李幼漁苦逼的望著天,望著還不甚明亮的星,在心中對天說:“剛才我說的都不算。”

四個人一起回了福潤家。

福潤看著這一家子,心裡暖,眼中還暖出老淚來。多般配!

“村長,多謝你肯收留我們。”

“說什麼收留不收留的,你們是我們村的福星才對,是我們村的門面,有了美女撐腰,我們還有什麼好怕的,快快,一起坐下來用飯,別客氣,孩子娘快把菜端上來。”

六個人圍了一桌兒,福潤髮現兩兒子今晚滿面紅光,格外殷勤。不斷的給餘宛棠夾菜,勸她多吃一點兒,他在心裡歡喜。他說的果然不錯,這兩兒子就是要求高,要找就找餘宛棠這樣的,只是他心裡也發愁,他們這樣的人家養的住餘宛棠這樣的麼?

他還是覺得李幼漁務實一點,是兒媳婦最佳人選,可人家掛牌了,勸人家改嫁,那是侮辱人家的志向和人格,可兩個兒子一個媳婦兒不對稱,這兩小子會如何決定呢?別為了女人,沒出息的打起來。

☆、 要是沒有你

福寬、福廣的熱情是有目共睹的,專衝著餘宛棠一個人,把所有的菜夾上一遍,幾乎堆滿了餘宛棠的飯碗,她不能吃飯了,看不見米飯了,只有大堆大堆綠色的菜,還有醃製的臘肉,他們不斷的勸著,勸餘宛棠多吃一點。

“餘姑娘你多吃一點,你這樣瘦。”

“謝謝,公子也請。”她先是禮貌的,到後面就有些不耐煩,恨不得拉出李幼漁過來應酬,李幼漁呢,一個人悶不吭聲的吃飯,使旋風筷子,夾菜的速度格外的快,有那個時間說話,自然要趁機多吃一點,趁著別人的注意力都在餘宛棠身上的時候。

福潤看著這樣,有些不像話。這樣冷落了李幼漁,他為兒子的行為有些抱歉。“李姑娘,你也多吃一點,幹了一天的活兒了。”

“謝謝村長。”

李幼漁吃飯是不客氣的,閒一點的時候,往那三人瞄一眼。福寬、福廣只是一個勁兒的為餘宛棠添菜,就怕她吃不飽,而餘宛棠剛開始還客氣的應酬,到後來簡直兩條眉毛都皺到了一塊兒,李幼漁知道她不高興了。

可是為什麼不高興呢?她猜不透,女人總是喜歡被男人圍著轉的,那說明有吸引力,誰不愛美女呢?李幼漁對餘宛棠的不高興不理解。她兩碗飯下肚,舒服多了,這裡的菜色,沒什麼油,她有點不習慣,米呢,有米飯吃,就要謝天謝地,上次喝過米湯,受過茅房上不停的罪,這回對米飯也感激起來。

飯間,福寬和福廣盡一切可能的打聽餘宛棠的事。哪裡來,叫什麼姓什麼,怎麼來到這裡,最關心的是‘嫁人沒有?’

“嫁了。”

“嫁了?”福寬、福廣的表情就像吃到了屎,很臭,這兩人剛才還開放的像花一樣的笑容,瞬間的枯萎了,曇花一現,一聽說餘宛棠嫁了人,個個都使不上勁兒了,君子不奪人所愛,他們還是知道的,罷了,是一場空歡喜。

他們怨念的眼神飛過不寬的桌子,投向兩位父母,不是有人說,要介紹姑娘的麼,怎麼這回連嫁人都沒搞清楚,害他們空歡喜一場。

福潤還算鎮定,他是不介意這些的,有媳婦兒勝過沒有,窮地兒就別太挑剔了,話又說回來了,要是人家不是喪夫,怎麼也輪不到自己兩兒子。

看著兩兄弟的表情,餘宛棠的臉上有了歡喜,這種歡喜來的很彆扭,只因她發現了一件事,要是想讓別人離她遠一點,只需告訴別人,她有人家了。

飯後,李幼漁和餘宛棠看了自己暫時居住的房間,張氏已打掃的十分乾淨,而且屋子又大又寬敞,和別家是沒的比的。

“村長夫人,我們去拿了被鋪過來,真是太感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收留,我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張氏笑道:“什麼村長夫人,你們不要笑我是大老粗就好了,你們不嫌棄我家簡陋,就住下來,要是嫌棄,那也沒法子,有什麼謝不謝的。”張氏送兩人出去,回來時,見兩個兒子耷拉著耳朵,問道:“咋了?失魂落魄的,魂魄被狐狸精勾走了?”

福寬怨念道:“你們倆可沒跟我們說餘姑娘嫁人了。”

“你們不是說了,反正也看不上,剛才那一副餓死鬼見到飯的樣子,是誰啊,總不是我們讓你們做的吧?那個誰說要不娶來著,別不是我耳聾聽錯了,孩子爹你是局外人,趕緊給我一個提示,剛才那拼命往人家姑娘碗裡夾菜的,不是我兒子是不是?”

福寬、福廣很窘。

張氏道:“好了,願打願挨的事,這次我可沒有強迫,嫁過人怎麼了,你們就嫌棄人家了,人家要不是死了丈夫,會到咱們這窮地方來,搞不好,現在一幫丫頭伺候著,不斷的‘姨太太’‘夫人’的問候著,出門都不用走路,直接八抬大轎的抬來抬去,腳不沾地,還有你們看見的機會?”

她的意思不錯,不過福寬、福廣沒想過這種情況,所以一時心裡上接受不了。又被他們母親羞了一段,心裡賭氣。

“不娶了,就不娶了,我們也不打光棍了,我們待你們百年之後,出家做和尚去,省得丟人現眼。”福寬惱了,張氏可沒想到兒子會來這一招,這不是在開玩笑麼,怎麼男子漢大丈夫,說兩句就使不得了,她趕緊求助福潤。

“孩子爹,你快說兩句,勸勸兒子,他們邪魔了。”

福潤道:“大郎、二郎,你們不要跟你娘一般見識,她是婦人家,頭髮長見識短,你們要真是出家了,那不就是斷了家裡的香火,你們對得起列祖列宗麼。”他趕緊把祖先搬出來用一用,希望能阻止兒子的瘋魔行為,一邊尋思著等餘宛棠回來了,得讓她勸勸兩兒子,他們現在聽她的。

路上,餘宛棠和李幼漁慢慢的散步。一則是因為天黑,黑燈瞎火的,怕走的太快摔了;二則吃的飽了,不宜運動過度,慢慢的讓肚子溜溜最好。這兩人走著,靜默了不久,餘宛棠就鼓搗起李幼漁來了,她用手肘捅捅李幼漁。

“姐姐,姐姐,說話。”

“沒興趣,不想說。”

“你賭什麼氣,該不會是在嫌奴家搶走了你的男人?”

“你需要搶嗎?他們自動都走到你身邊去,別說他們了,我要是男人,我也選你,不選我自己,這不叫搶,更用不著嫉妒,你懂?”

餘宛棠這裡正偷樂著,“你選奴家,是你說的……”突然她的神情變了一變,直接跳到李幼漁身上,雙手死死勾住她的脖子不放,像個猴子似的爬在她身上,落魄的很。把李幼漁嚇一跳。

“你鬧什麼,快下來,想勒死我嗎?”

“不是,有動靜,姐姐你聽聽是不是狼來了。”

“狼,這破地兒還有狼啊?”她不相信,覺得餘宛棠作怪,這個神仙也太膽小了,可兩人靜下來這麼一聽,果然聽見一些窸窣聲,也許是衣服,有時又像是腳步,餘宛棠讓她走幾步,也許後面跟著的東西就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