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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妻妾

“也沒什麼,爹不在就算了。”

“我也知道,你寡婦家日後日子就艱難了起來。俗話說的:寡婦門前是非多,你又無所出,不然也好依傍小少爺。”她注意到餘宛棠,心說:“這姑娘好漂亮。”

☆、 救命

錢嫂好奇的看著餘宛棠,心中亦猜著這是何許人也。李幼漁看看錢嫂,又看看餘宛棠,便開口同她說:“這是餘宛棠,是我的好姐妹。”

好姐妹?錢嫂一時呆了,又想起最近風聞陳家娶親,看來是真有其事,那眼前這位便是陳家小妾。

錢嫂上下多次打量,卻覺得餘宛棠太花,丈夫都死了,還穿粉紅色,這不是招蜂引蝶是什麼,而且臉上雖不施脂粉,卻一股子的妖媚氣。

錢嫂是傳統女性,對餘宛棠這種人,一概視作‘妖精’,破壞人家幸福的妖精。她把李幼漁拉到一邊說悄悄話。

“大小姐,你怎麼可以把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帶上身邊,她只會給你惹來麻煩,你想想看,這種人怎麼可能安分的守寡,連丈夫死了,都不知收斂、檢點。”她說的好嚴重。

“錢嫂你誤會了。”

“我可沒有什麼誤會的,我以前只是聽說陳姑爺娶親,並沒想他真的會娶。”

“不怪他,是我自作主張。”

李幼漁內心猜測,恐怕這本主膝下無子,所以想著要給丈夫娶小妾,這也是沒奈何的事,以前的女人就是這樣,把一生都拴在了孩子身上,丈夫身上。

“大小姐也太委屈了些,陳姑爺怎麼能答應這樣的事。”

“有什麼不能答應的,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句金牌名言,就算夫君有心不娶,怕我也得為陳家香火著想,如今,再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看來,陳家是註定無後了。”

錢嫂不斷唏噓感慨,“只是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對夫人也無一點用處,何況你也不容易,又何必給自己找麻煩。”

“我何嘗不知道,只是現在騎虎難下,我若硬趕她走,讓人知道,倒還以為我是個不容人的,對名聲上到底不好聽,只能讓她跟著,她若吃不得苦時,自己走了,也怨不得人。”

錢嫂頻頻點頭,餘宛棠不時向兩人張望,有什麼話一定要揹著她說,這些凡人,就是沒趣兒,以為隔得遠她就聽不見了?她是不稀罕聽,左不過就是說她的是非。別說沒聽見她們的話,就算看錶情也知道許多了。

錢嫂見李幼漁沒有要趕餘宛棠的意思,也就罷了,反正也不關她事,只是好心,提個醒,她對餘宛棠還是有意見的,在她這樣‘正經’的女人眼裡,如餘宛棠之流,必定是‘妖精’。

錢嫂要走,走之前同李幼漁交代了幾句。“找到地方,有空寫信通知我,讓我知道你過的好不好?等老爺回來,我一定會告訴他你的現狀,我這裡還有幾兩銀子,大小姐先拿著。”

錢嫂將錢塞到李幼漁手裡,李幼漁推卻道:“那怎麼行,錢嫂,這是萬萬不行的,你生活也不容易,我這裡還好。”

“大小姐。”

李幼漁還是不要,錢嫂便把銀子收了。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好,我會。好了,不耽誤你忙,你快回去,府裡的人既然不好相處,別讓他們找著了你的錯處。我也要回去,再想別的辦法。”

錢嫂眼裡流了淚,用圍裙擦了擦,到底還是走了。

餘宛棠一直看著,看著,看錢嫂消失不見便走到李幼漁身邊。“你們剛才說什麼?”

“反正沒說你,好了,趕路。”

李幼漁轉身就走,再耽誤下去,又要到吃午飯的時間,再不多走兩步路,她們在哪裡休息,哪裡露宿。

餘宛棠翻白眼,這人說走就走,要是沒說她,報她的名做什麼,她趕緊跟上去。眼見著李幼漁大步流星的,這真的是個大小姐,不是大小姐房裡的丫頭嗎?

李幼漁一邊走,一邊想著接下來該如何生活。逃不掉的,不如直接面對,儘管面對也有難度,豈不聞俗話說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是打算種果樹,只是眼下別光說買果樹苗,就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一口氣想吃成胖子的,這世上多了去了。只是一口氣能吃成胖子麼,做人第一要緊是‘實際’。她越想越拿不出主意來,頭老是低著,不時被地上的樹枝絆一下,還得餘宛棠在後面施法,才讓她能安安全全的走下去。

餘宛棠在她身後搖頭,這大夫人,走路都不看路的,真不知道在想什麼心思。她走上前道:“姐姐。”

餘宛棠叫了李幼漁好幾次,她都不回應。餘宛棠只好上前去,拍她的肩膀,這下好,把李幼漁嚇的不輕,看清楚是餘宛棠,才放鬆些。

“你做什麼?”

“你說呢?”餘宛棠反問的氣勢十足,這哪裡是個妾,明擺著是個媽。而且雙手環胸,質問意味十足,讓李幼漁想起她姐姐,那個當環保局局長的親姐,每次見她必定放開了氣場,把她問的答不出話來才罷休。

“我剛在想事情,沒聽見,你要是有事就說。”

“奴家倒是說了很多遍,只是有人裝作聽不見。”餘宛棠望天道。

“不好意思,我剛沒注意。”

“奴家也知道姐姐事情繁多,不敢打擾,可是你這老是踩石子,踩樹枝,要是摔倒了,摔傷了,我們還有寬裕的銀子來醫治嗎?要是你沒了,誰養活奴家。”

她這毫無羞恥心可言的‘養活’,讓李幼漁深深的側目,她現在連自己的下一頓都成問題,哪有空餘來養活餘宛棠。

李幼漁苦笑,“你說的有道理,我養不活你,所以你不如趁著現在,趕緊離開,也許還能找戶好人家,要是我把你拖累了,我也於心不忍。”

“哼!”

餘宛棠生氣了,這李幼漁三天兩頭,一找到機會就要讓她離開,她難道不想離開嗎?問題是,誰叫她以前欠了她,什麼澆灌之恩,誰還惦記這個,可是王母娘娘惦記,成神簿上惦記,否則她早開溜了好嗎?

為了成神,她得‘忍忍忍’,忍字當頭,可是忍字頭上一把刀,她難道想這樣嗎?這不是沒辦法給逼的。

一想,她這心裡苦了。一苦,這眼淚也刷刷的下雨了。這模樣,讓人看了又是一番遐想。李幼漁直接呆掉,她一直生活在歡樂的家庭裡,家人只有兇狠霸道的,沒有見淚的,她不會安慰人,只好看天,看地,就是無視餘宛棠。

餘宛棠在心裡罵了無數,她都這樣了,李幼漁竟然都不上來安慰一下,這沒良心的,她幾千年的老淚算是白流了,放下尊嚴,放下身段,演繹‘楚楚可憐’,換來的竟然是——無動於衷,她的演技有那麼差嗎?

餘宛棠決定先開口,“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唸的聲情並茂,加上臉上又是梨花帶雨的,總算念出了一種風情,李幼漁就算是瞎子也看出來了。

她道:“快吃中飯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