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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妻妾

“喂,跑那麼快,連句謝謝都沒有。”

遠遠的飄來餘宛棠的笑聲,“謝啦,下次有機會參加蟠桃會,一定再給您帶一個來。”

土地爺捊著雪白鬍須,笑著:“臭丫頭,以為老頭子就惦記你那顆桃子麼,不過,那味道真是鮮美,就算次一等的,我也算有福了。呵呵。”

餘宛棠跑回了陳府,從庭院裡憑空的出現,走進靈堂,發現情況不大對。屋裡多出許多男子,他們穿著也不像府裡的下人。

“你們是誰?”她款款入的門,那些人擺開了道兒,回過頭來,臉上笑的陰晴不定。

李幼漁像是遇見了救星,她開口,但猶豫了半天不曉得怎麼稱呼,是喊小姐,是姑娘,還是‘妹妹’。還好,餘宛棠站到了她旁邊,沒有在乎她什麼也沒稱呼。

“姐姐,這些是什麼人?”

“要債的。”

“債?”餘宛棠挑眉,這陳府雖說不如京城那樣是豪門大家,可在這小地方也是合法鄉紳,“我們有吃有穿,有什麼債?”她的目光掃向一群笑容不明的人。

其中一個男子跳出來,手裡擺兩顆白玉珠,兩顆白玉珠在他手心裡轉來轉去,他道:“陳夫人,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有些事就對你明說了,你家陳老爺在我們賭坊輸了錢,借了銀子,說是要還的,我們等了幾天,沒有等到,這才上門來,陳夫人你看,這銀子什麼時候還好?”

李幼漁對此地的情況一無所知,餘宛棠也是一知半解。李幼漁問道:“他欠你們多少錢?”這些人彼此笑著,用笑容知會著,其中一個人從懷裡掏出欠據,李幼漁看不懂,讓餘宛棠替她看看,再問道:“多少?”

餘宛棠大驚,“高利貸!”

李幼漁直覺不妙,這高利貸吃人不吐骨頭,她聽見自己顫巍巍的聲音,“多少?”

“恐怕連整個陳府都要被掏空。”

李幼漁不認賬,“反正是他賭的,與我無關。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他現在死了。”她想要撕毀證據,被玩弄白玉珠的男人順手搶了過去。

“想要賴賬?陳夫人這種事您也做得出。”

有什麼不敢的,李幼漁覺得自己倒黴,若是任由高利貸全部搶光了,那她接下來的生活——何等悽慘,別人穿越都是吃香喝辣,有身份有地位,她一穿越就破產,還窮的連地兒都沒的住。

李幼漁高抬下巴,“誰說我賴賬了,我那是撕毀,怕被你們又拿著欠條來要挾。”她明擺著是強詞奪理,她佯裝鎮定。

“那就好,其實陳夫人不捨得這家當也沒用,我們就告到官府去,這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要是想吃牢飯,我們也在那恭候著。”和女人磨嘰有啥意思,他要走。

餘宛棠道:“站住!”

他回過身,道:“怎麼了?”

“我們給。”

“好!不過耽誤了這樣多時候,時間就是金錢,現在價錢又漲了,至少要把你算上。”他厚著臉皮,色瞇瞇的盯著餘宛棠,這女人水潤的跟什麼似的,估計皇上的三宮六院也不過如此,先要過去,陪自己歡愉,玩的夠了再賣到迎芳閣,陳家寶那個死鬼,竟然在家裡還藏了一個美嬌娘。

李幼漁沉不住氣,“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我們就是欺人太甚又能怎樣?”

餘宛棠道:“要錢,拿了錢就走,若是連錢也不要,那就乖乖把命留下。”沒人把她的話當真,可是她身上的氣勢,讓人不敢小瞧。

氣壓放出來,壓死人。到底是幾千年的仙了,沒有一點能耐,那是不可能的。她的目光委婉的,從一個個的身上看過去,看的這些人發毛。

“算了,就依你。”

鬧出人命來,都沒好處。各自見好就收。

餘宛棠讓管家過來算清家產,被那些高利貸一滾,全部家底都賠了進去,最後只剩得二畝地,李幼漁心疼,就只這點兒,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剛剛歡喜不愁吃穿,眼下又要為討生活而忙,還有靈堂上的那具棺材還等著下葬嘞!

☆、 跟定你

李幼漁送走了那一群高利貸,整個人軟塌塌的癱在蒲團上。“沒了,什麼都沒了。”甭說往後了,就說接下來的日子都艱難,該怎麼過她一點打算也沒有。

管家進門,“夫人。”他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痛快點,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您看以後的事該怎麼辦?”又是這個難題,她怎會知道,還沒來得及消化一些事情,就要接受新身份,新日子。

“把我的丫頭叫來。”

李幼漁的貼身丫頭梅香到了,是個很大氣的姑娘,二十來歲,長的正是好年紀,方正的臉盤,她一上來便道:“小姐,您在叫奴婢。”她還是家常的稱呼,顯得親切。

“是,你同我回屋。”她不過不知道自己住哪裡,要人帶路,又不能讓自己露出破綻,反正這屋也住不得了,又對管家說:“去看看賬上還剩餘多少銀子算了來,老爺下葬的費不能少了,喪事不能拖,一併辦下。”她眼圈兒紅著,先前的主人傷心太狠,這樣的她,反而被當作‘故作堅強’,這裡一屋子的女人,沒個男人做主怎麼行?好好的一個家就要散了。

管家答應著去了。餘宛棠被撂在原地,她竟沒事可做。也好,家事交給李幼漁就行,反正她是大夫人,要忙她忙去,至於自己,只要護她周全就好,在府裡出不了什麼事。餘宛棠悠閒的甩著兩條膀子,看著這裡的屋子,屁股還沒捂熱,就要收拾包袱走人了。

李幼漁隨著梅香回到屋,讓她把首飾盒子點了。梅香不明白,李幼漁對她說了,“現在家道艱難,把這些收拾收拾典當了就是,梅香你也拿幾樣兒,你服侍我這些年,什麼好也沒得著,我也不能帶著你吃苦,你找戶好人家嫁了吧!這裡,到明兒就不能住了。”

她不懂古代的規矩,電視劇還是看過些,這樣做總沒錯的太離譜。

梅香手不動了,她撲過來,撲在她身上,“小姐,你不要我了。”說的這樣傷心,可是沒法子,她人窮,養不起。

“不是不要你,是我連著落之地都沒了,怎麼捨得你也跟著受苦。”

梅香淚出來了,搖著頭說:“奴婢跟定你了。”

她不要這樣死守著,死守著挨窮。她好言相勸,“梅香,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不過大家在一塊兒就是個死字,吃什麼喝什麼?你找個好人家嫁了,也省了我不少心,你知道你的幸福我一直惦記著,只是沒想到還沒來得及替你操辦,家就不成家了。”

梅香不肯,她不肯做‘忘恩負義’之輩,李幼漁感動,但她不能帶著梅香,她提高聲,裝狠,“你不是壞人,我是壞人,我現在要趕你走,我命令你離開我,你別再同我說話!”

梅香哭著不依,可是看李幼漁如老僧入定,不改主意了,她也只好歇菜。可仍然擔心李幼漁的處境,“小姐,奴婢依您就是,您不必這樣。這樣,您離開這裡,你告訴奴婢,您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