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頁

作品:《駙馬有點兒邪

對她來說,除死之外,都是小事。

數日之後,上官汐找到了和上官雲談武臨江的時機。那日,上官雲心情不錯,眼見著長子能回來過年,對他來說算是老懷安慰,他還不算老,可是為了上官沮的事,顯老了許多。

年輕時的意氣風發還在,可是遇上了無力相救的事,覺得自己很沒用。心裡面對上官汐就多了幾分感激,這一日,他邀上官汐來品畫,說是某位大人送過來的賀禮。兩人在書房見面了,是人物畫,上官汐假意評論了一番,就扯到人物的佩飾上,說起佩飾又說了很長的一番話。

“父王,你說巧不巧,前兒我還見著一位戴了和我們家一樣的玉佩的人。”

上官雲也來興趣了,“怎麼會,上官家的玉佩都是家傳的,而且有上官家的標誌。”

“是,想來是我看錯眼了,也未可知,好大的一塊兒,也不像我們孩子輩裡才有的,倒和父王的很像。”上官汐說者無意,上官雲聽者有心。不免心下思索起來,是不是自己什麼時候給過別人。

這一思索不要緊,倒想起一件陳年往事。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他有一次用兵不利,被皇上大加指責,心情不好,身邊的狐朋狗友就邀著一起去了醉春樓,喝酒,看姑娘跳舞,其中有一個跳的格外賣力,他就多了幾分心思。

那姑娘好像叫‘錦繡’,她這樣介紹自己,‘願公子錦繡前程的錦繡是奴家的名字’,她彎彎的眉,紅紅的唇,充滿了活力的年紀,青春、光彩、溫柔,把那時不得意的他迷的七葷八素,他借她的一張巧嘴,一份祝福,從此前程錦繡。

只是再去醉春樓,那裡的人卻說她不在了,走了,走哪裡去了,問了也沒人知道。

一將功成萬骨枯麼?她不在了。

上官雲的嘴角盪出異樣的溫柔,他笑著說:“要是你看見他了,就上前問問。”也許那是錦繡的孩子,“或者帶回來,我看看。”他想問問錦繡後來去了哪裡,怎麼樣了,過的如何,又是否嫁了人,生了子。

上官汐說:“知道了。”

隔日,武臨江收到了信,要他準備準備。又把故事的鋪陳同他說了,武臨江笑說:“她鬼的很。”這樣自然,這樣不傷及他人,他也樂得如此。

幾日後,上官汐佯裝很興奮的回了府。一回來,就咋咋呼呼的問:“父王在不在家?”

“在,王爺剛回來,在書房。”

上官汐高興的領著武臨江去見上官雲,“父王,這就是我見過的那塊玉佩的主人。”

上官雲詫異,“這不是武……武什麼來著,他以前一直跟在沮兒身邊。”他對他是有些記性的,但對於武臨江的印象,只是長子的小跟班。

武臨江心裡微酸,自我介紹說:“草民,武臨江見過王爺。”

上官雲問上官汐,“你說他有玉佩,玉佩呢?”

武臨江從腰間解下來,上官汐接過了,遞給上官雲。上官雲仔細的翻看了,不是假的,是他以前的那一塊兒,上頭還有他小時候玩的時候,刮壞的幾個印子,這印子歷經歲月,不像是新做的。

他問,“你的玉佩從哪裡來?”

“我娘給我的,我娘說,這是我爹的玉佩,要我好生戴著。”

上官雲如五雷轟頂,身子幾乎傾倒,上官汐在旁,伸手扶住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微博-汐:作者菌是壞銀啊,亂的節奏又來了。

☆、 兔子

上官雲似是不信的問道:“你說這東西,是你爹給你的?”

武臨江假裝懵懂,“是啊,王爺有什麼不妥嗎?”

上官雲的眼中圈了淚,他看了武臨江半天。他是他的兒啊!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卻沒有發現,是上天的有意安排。他很是激動的問,“你娘呢?”

問起娘,武臨江沉默了。

“她死了。”

“怎麼死的?”

“病死了,我娘她為了讓我們過上好日子,為了讓我能唸書識字,一直努力工作,替人家補衣服,洗衣服,幫人家幹閒活,每天都要做到半夜,天不亮又要起來做早飯,大冬天的,手泡在水裡,紅腫一片,病了,也沒錢看病,愣是給累死了,病死了。”武臨江最愛他娘,視她為世上最美之女子。每每提起她,必定紅了眼圈,那不是裝的,是真感情,把書房裡的上官雲說動容了,幾乎淌下淚來。

“她竟然這樣辛苦,她為什麼不來找我呢?”他搞不明白。

武臨江也不懂,生活那麼艱苦,為什麼不找上官雲呢!他母親沒說,他也不好杜撰。“她沒說。”

“為什麼不前來相認?”

“她沒有告訴我,我爹是誰。”

上官雲近乎哭起來,“她竟然討厭我到,不願意讓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她不討厭你。她對我說起你的時候,總是充滿了感激之情,充滿了對命運的感激,她總說是命運讓你們相遇。”

“錦繡……”他還清楚的記得她跟他說的第一句話,‘願公子錦繡前程的錦繡是奴家的名字’。上官雲看著武臨江,武臨江很文雅,又是一個書生,錦繡為他生了一個錦繡一樣的兒子,好看極了,但他的內心卻有那樣多的震撼,懷念,遺憾。“她該來找我的,我當時去尋了她,到處都不見她的人,我滿世界的找,我不知道她為我生了兒子,臨江,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一直過的不好。如果不是汐兒無意間看見了你的玉佩,我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我還有一個兒子。”

他喜極而泣,上前擁抱武臨江。上官汐在他身後看著這一切,如同童話故事。故事總是幻想而美麗的,但現實有些殘忍。

上官雲認兒子的事,傳的沸沸揚揚。他有意要彌補他。

李曉芙頭一個坐不住了,這上官沮剛要回來,就冒出武臨江是長子的訊息。這也太匪夷所思了,這武臨江不會是冒充的吧。她要找武臨江說話,武臨江好幾次都讓人告訴她,他不在。

李曉芙氣昏了頭,論嫡論長都論不到上官沮了,這怎麼可以。

她去馬太君那裡告狀,“太君,您怎麼能讓王爺這麼胡來,隨便哪裡冒出來的孩子都說是自己的兒子,這武臨江原不過是沮兒身邊的幕僚,怎麼一下子成了驕子了。”

“也許人家有些來頭。”她心裡也不同意,奈何上次和上官雲吵過,兩人恢復了表面上的關係,卻沒能再進一步,這個武臨江來歷確實古怪,但她必須查清楚,才能和上官雲談,別搞的事情亂七八糟,衝動過頭。

李曉芙看馬太君坐著不動,以為她心裡只有‘香火’,根本不站在她這邊,也就不說了,她得找林月岩,林月岩聽了這事一定和她一樣火大,她得攛掇著林月岩跟上官雲鬧去,鬧成功了她有份兒,鬧不成功,壞事也絕不會落到她頭上。

她別了馬太君之後,就去找了林月岩。

林月岩聽丫頭報說李曉芙到了,她嘀咕道:“她來做什麼?”對丫頭說:“有請側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