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業氣的吹鬍子，瞪眼睛。說什麼平靜, 那都是唬人的，說什麼女孩子不重要，那都是藉口，他秦家的人，哪個不是天才瀲灩，放到社會上都是獨霸一方的人物。既然把他家小深變成了一頭豬，一個沒有想法，只會混日子的上班族。

秦洶好聲勸慰，“爺爺，小心身體。”

秦守業冷靜了下來，“好了，你做的很好，把她留下來，想辦法好好培養，她還年輕，還有機會改造，只要腦子沒壞，怎麼樣也都能學好。”

“知道了。”剛結束影片，秦濤那裡打電話過來。

“小四，如何？”

“爺爺很失望。”

“哦？你怎麼看？”

“小三，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說有目標的人就一定會幹成某件事嗎？”

秦濤道：“看來你有疑問，那就代表你不是這樣想的了。”

“也不是，只是，這個世上也有人沒有目標也能幹成一些事。像是阿甘，就是那部‘阿甘正傳’，裡頭的阿甘不就是這樣，他並沒有想要跑遍很多地方，只是去跑，結果卻比其他人走的遙遠，不是嗎？我們聰明的以為做什麼事就一定要有什麼理由，考試要考一百分，做人要做優秀精緻的人，過有品質的生活，我們朝著這樣的方向努力，然後實現了，我們好棒，如果我們不實現，我們就是失敗者，這樣就一定正確嗎？沒有目標就是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會不會是我們無法容忍，才導致自己去貶低別人不一樣的生活呢？”

“誰知道呢？誰能說自己一定是正確的呢？是誰在主導這一切呢？不要告訴我，我們家小羊是另類的天才，跟我們不一樣，啊，如果是這樣，我會很有壓力。”

秦洶笑了，完全可以想象的到秦濤現在有點撒嬌的樣子，有點無奈的樣子。“還有誰能給你壓力，你不是一直如魚得水，無人可比的。好好努力吧小三，爭取轉正，小羊這裡我會盯著。”

“放心，等我轉正了，也幫你轉正。”

“謝謝，幾時過這邊來，老爺子說了時間沒？”

“老爺子沒動靜。”

“那就再耐心等等。”秦洶笑著掛了電話，站在窗前，面沉如冰。她腦海裡迴盪的卻是秦深說的，要越過生活這座高山，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如此境界，在那樣一個環境里長大，已經明白了這一點，怎麼能不說天才瀲灩呢？秦洶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家人，她在等著看，她要給秦家一個出其不意。

她想知道，如果這隻羊是會進化的，會不會把家裡的狼都吃光了。把野天鵝當鴨子的人也不是沒有，不是嗎？說什麼醜小鴨，只不過看走眼罷了。

人之境界，好比武者的經脈天賦，天賦越高，越能練就最精妙的武術。人看的長遠，看的廣闊，成就的天地，又不是那些追求苟且生活的人所能明白的。一時一地的艱辛尚且叫苦連天，又如何翻越生活之高山，看到詩與遠方。

到了下午，面試全部結束。秦洶過去問了一句，“都選好了？留一個名額給我，選六個就好。”秦洶去翻找被留下人的資料，果然沒有秦深，她笑道：“不是還有個捲毛？為什麼沒選她？我對她印象還蠻深刻。”

“秦小姐，那位……不出眾。”

秦洶笑道：“說的也是，不過我剛看了一下資料，這七個都太出眾了，於我們的長期發展是沒有好處的，你們為公司選擇更優的人才我沒有意見，但是看問題還不夠長遠，聰明人多了，不見得有什麼好處，他們都有自己的想法，很容易吵起來的。加個普通的，拉低一下整體水準，中和一下，大成若缺，有缺點才叫完美。”

秦洶說完，立馬有人去垃圾桶裡找秦深的簡歷。有人附和秦洶，“秦小姐果然高瞻遠矚，您看見的不是我們所能看見的。”

也有人認出了秦深，“難道這位秦深是秦小姐認識的？”

秦洶橫了他一眼，“怎麼說話呢？不能姓一樣，就說是一家人。”別人說這句話還好，唯獨秦洶說不得這個話，因為她跟秦深是很相似的，當然氣質上千差萬別，長成了兩個極端，這兩人模樣分過來看，相似度高，偏偏擺在一起，全然不像，一個是冰雪聰明，一個是呆若木雞。儘管她這樣狡辯，但大家還是認定秦深跟秦家有關係，不是有那八卦新聞寫了麼，有眼尖的都認出來了。原來是秦家人，難怪了，自己還說人家‘普通’，要死了，秦家人從不出普通的貨啊！這一個個別看年紀輕，都他媽的戲精。

“對對對，秦小姐說的是，是我們糊塗，秦小姐的目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您這樣選擇一定有您的道理，我們照辦就是，大家說是吧？哈哈哈，哈哈哈。”

秦洶看了說話人一眼，“蕭經理，你被解僱了。”

蕭經理臉僵硬在那，“為什麼？”

“溜鬚拍馬，毫無主見。”留下八個字，秦洶輕飄飄的離開了。她還得打電話通知秦深，讓她明天早點來上班，好想看見她家小羊進狼圈的樣子，雄赳赳氣昂昂，還戴個圓圓的小鈴鐺。

看見一群狼，一定會驚訝的當場變成化石。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個畫面的秦洶，忍不住笑了出來，表示‘很期待’。

她給秦深打了電話，一面耐心的等著她接電話。

“喂，你好，哪位？”

秦洶一本正經道：“我是秦洶，很高興通知秦小姐你被大秦帝國錄取了，明早八點過來報到。”說完了，暗暗等著秦深的反應，會尖叫嗎？畢竟這幾天，她面試一點兒不順利，突然接到通知，一般人的反應就是‘喜瘋’了，語無倫次。秦洶很能理解。

“知道了，謝謝。”

就這樣？秦洶還以為錯聽了什麼，可是電話被掛了。沒有聽見自己希望的反應，有點說不出來的失落。不過作為秦家人有這種基本的冷靜，也是必須的吧。秦洶無比失落的想道。

秦深掛了電話，抓手機的手，都要將手機捏爆了。

錄取了，淚流滿面。

現實就是：很沒出息！但是卻不能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任何滿足的情緒，一旦有了缺點，就會被吃掉。她有這種自覺，尤其是跟秦家人打交道的時候，她那種滿不在乎的性格也會變得格外的敏感，不能讓別人覺得自己在乎這次機會，不然容易被拿捏。

工作找到了，可以買點菜回家慶祝一下。手裡的幾個面試也面試完了，等通知。等通知，基本上都不算樂觀的回答。有時候一等就是一百年，因為從此以後，再無音訊。

高興歸高興，走在回家的路上，秦深也會忍不住的去想，自己到底哪裡打動人家面試官了，她看那些人可是面如死水，對她一點兒興趣沒有，該不會是秦家給她開了後門？

等陸靜渲回來的時候，秦深就將這件事說了。陸靜渲很替她高興，“不要亂想，你還沒有那個偉大的價值，讓秦家給你走後門，哪個公司不要掙錢，總不能白養閒人，他們肯定是看中了你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