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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親愛的未婚夫+番外

“隨便吧。”

陳敘陽高舉起右手, 打響指。服務員過來,“先生, 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

“牛排兩份, 紅酒一瓶。”他還問陸靜染,“你沒有開車吧?”

“沒有。”

“那就好。”

陳敘陽在打量陸靜染的時候,陸靜染也在打量他。都說陳敘陽跟秦深很像, 她一看之下,不以為然, 也許只有沒見過兩人的才會有這種想法, 感覺差太多了。就算是一張臉, 那感覺也是千差萬別。她暗暗的想,陳家人都是什麼眼神,連自己的兒子都認不出來,只能說他們對陳敘陽的在意‘可見一斑’,到底要無視到何種地步, 才會錯認了自家人。

秦深有一張叫人歡喜的臉,清秀,眼神清澈而呆萌,就算不綁小辮子,都會讓人想給她綁上兩隻糖果辮,像幼兒園的小朋友,哪怕她身高一米七,也能想象到她頭頂上是長角的。陳敘陽大為不同,再騷的男人,還是男人,何況他的身體長期被愛滋潤,臉上紅光,引人遐想。

他們的沉默,時間有些長,一頓分手飯,總要‘蕩氣迴腸’一些,才會讓以後回憶起來有印象。牛排上來以後,兩人切著吃,配上紅酒,陳敘陽說了些‘感激’的話,“你應該知道我們之間,沒什麼的。”

“是啊。”

“既然懷孕了,那我也就把話說明白,儘管我們自小認識,感情還不錯,結婚也是兩家的意思,但為什麼要給我戴綠帽子。”陳敘陽說的很悲切,像悲憤的男主角,他的話直指所有的錯都是陸靜染的,是陸靜染不好,是陸家對不起陳家,陳家一點兒錯沒有。語氣配上表情,絕了。

陸靜染到這時候才猜出這個意思,她繼續吃著,要聽他說出更難聽的話,做出更難堪的事。陳敘陽把陸靜染的沉默,當做了預設,做了虧心事,果然也只得認命,就算不認命又能怎樣,孩子不是他的。

他從包裡拿出離婚協議書,“你簽了它,我們兩清了,看在我們過去兩小無猜的份上,我也不想為難你,咱們這叫‘胳膊折在袖內’。”他好像大義凜然,是為陸靜染好,為陸靜染考慮,為陸靜染遮醜。

陸靜染拿過離婚協議書,一條一條的看。

陳敘陽為她做補充,“你的錢歸你,另外新房也歸你。”送一套別墅,算是他的人情債,從此兩清,陳、陸兩家再無瓜葛。他做出‘大仁大義’的模樣。“要是沒有什麼意見,簽了它。”他把中性筆遞過來。

陸靜染毫不猶豫簽字。

簽完字,冷冷看著他。終於開口說話,“離婚我沒有意見,不過你想把屎盆子扣到我頭上,扣到陸家頭上,想都別想,我沒懷孕,真正有問題的人是你吧,你個渣男,明明在外面跟男人鬼混,卻說的好像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似的。”她端起酒杯,對準陳敘陽的頭,慢慢澆下,“想當受害人,你打錯算盤。”腳下踢開椅子,拿起她的衣服走人。

陸靜染走路帶風,也帶著怒氣。陳敘陽無恥的樣子,叫她瞧不起。不就是離婚麼,到這個時候還要裝偉人。

陳敘陽看著紅酒從他的眼鏡滑下,心內驚慌,他喜歡男人,陸靜染知道,她是不是調查過自己?一面又想,為什麼她說自己沒有懷孕,怎麼回事?他張口結舌,啞口無言。

這裡鬧的動靜有點大,服務員還上前問他,“是否需要幫忙。”

“不用。”他要餐巾紙擦了頭髮跟臉,笑道:“剛跟老婆鬧了點小意見。”結完賬,先走了,怕陸靜染把他的事捅出去,他不但要面對離婚,還可能面對出櫃。

秦深跟陸靜渲看了全場,就差鼓掌拍手喊精彩了,兩人對著大葷朵頤。用叉子把食物喂到對方的嘴裡,“啊,張嘴。”陸靜渲一口咬下,就看見秦深舉杯喝藍莓果汁,喝完之後,兩隻手握成拳頭,在那激動似的晃個不停,婚戒在她手上特別閃眼。

“你今天戴鑽戒?不怕人知道了?”

“因為今天很特別,慶祝自由,我需要一點膚淺的儀式感,來表達我的喜悅,總覺得就像結婚紀念日,帶上愛人一起慶祝,美美噠。”秦深今天整個人都帶上了一種喜悅之光,很特別大款的結了賬,“算我的,我請客。”她很快會發獎金。

服務員看著眼前的兩人,覺得自己眼花,剛才,就在他站著的地方,往四十五度的方向,似乎有兩個男女在那上演分手戲碼,怎麼轉眼就又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相敬如賓了?

不要換了衣服,輪番上場好不好?

結完賬,秦深舒服的剔牙,不在乎把嘴巴張得老大。陸靜渲提醒她,“在外面要注意儀表。”

“你介意嗎?”她趕緊遞過牙籤給陸靜渲,陸靜渲也毫無形象的剔起卡在牙齒裡的肉,秦深笑了。

秦深一笑,陸靜渲也笑,“跟你在一起,連形象都被你拖累了。”

“你怎麼不說,其實你一直想這樣做,只是不好意思,有我陪著你一起丟臉,是不是心裡暗爽?”

“爽!”

兩人回到家,睡個午覺,就開始搬東西。副管家一直在門口曬太陽,不明白她們這是要出去旅遊還是咋的,想想這個時間段也不放假。兩人把行李搬車上,跟副管家以及其餘人說再見,秦深說的莫名傷感,畢竟處過一段日子,不長,感情也不是特別深厚,可是她這個人就是這樣,特別有禮數。

“我們走了,別想我們。”

副管家道:“二少爺要去哪裡?”

“你早晚會知道的,照顧好自己。”眼淚還沒有出來,腦袋已經別了過去,一鬆手,快速跑上車,害一群人眼眶溼潤。車已開出去,陸靜渲就見秦深抱著一根香蕉在吃。

“你騙了他們。”

“成人的世界,充滿了謊言。”秦深斜睨了陸靜渲一眼,“這是小姐姐告訴我的,我們彼此都需要假裝捨不得,你怎知他們不是在我們走後,偷偷的說我們壞話。”秦深想的從來不深,她對那套人情世故,心裡有數,就是懶的計較。尤其是替了陳敘陽半年多的時間,該明白的,也早明白了。商場說穿了,也沒什麼難的,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有時候騙別人,有時候騙自己,明明演技拙劣,還要假裝高明。如果不承認別人高明,就得承認自己愚蠢,就那麼回事兒。要不就是黃湯來,黃湯去,喝的寧酊大醉,借酒撒瘋,說些平時不敢講的真話。藉著酒醉,摸摸美女的大腿,佔佔便宜,補償一下自己少年時代被女同學看不上眼的遺憾。

“你該不會對我也在撒謊?”

“你見過撒謊把一輩子搭進去的嗎?那我就算撒謊,你也得信了。”陸靜渲想:確實,一輩子的謊話,得多少功力。

“回去曬被子,打掃衛生。”

“必須的,還要買菜做飯。”秦深就像個衝鋒的戰士,把手伸出車頂,“回家!”那樣子,好像託著□□包的董存瑞。讓陸靜渲哭笑不得,秦深的搞笑,是她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她無意取悅別人,卻偏偏叫別人開心,這是天然的本事,陸靜渲暗暗的想,她再這樣笑下去,會不會三十歲不到,魚尾紋橫生。別人要是問她,靜渲啊,你怎麼顯老了?她就說,是秦深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