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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妾身太美了

窗戶再次開啟了,但是在宮殿空地前玩鬧的孩子們卻不在了。小小的南宮舞天將窗戶開的更大,讓視野更加開闊,卻沒有看見那些人的身影,那些人通通不見了,是被她嚇跑了嗎?

小小的她,開始失望了,甚至惱火,如果自己不是這樣醜,是否也可以跟別人一樣,在太陽光底下玩鬧,一起放聲大笑?為什麼這樣醜的她要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麼?

沒有人能回答她這個問題。

過了幾天,書房來人了,那些大人,她的母親南宮明秀,丞相韋英,還有個小小的白衣,南宮舞天看著自己躲在書架後偷看她們,還有看那個白衣小女孩的動作,小女孩東張西望,好像是發現了她,她趕緊把自己藏起來。

韋璧雲不斷的掃視著書架的後面,她剛才似乎看見什麼人了。她開始移動腳步,想一窺究竟,但是她母親喊住了她。“雲兒不得無禮。”韋英的聲音很嚴肅,不過南宮明秀不大在意。

她說:“小孩子嘛,她待不住的,你不要太嚴肅,讓她到處走走,玩玩。”

韋英抱拳道:“是,陛下。”

南宮舞天看不見韋英的臉,但是她看見了她母親的臉,那是一種——算計,一種她很熟悉的笑容,她讓韋璧雲來,是故意的!南宮舞天知道了,她和韋璧雲的相遇,原來是那個中年婦女特別安排的嗎?不過之前的她卻沒有看見。不,她覺得不對,這不該是她能看見的,這些都是她潛意識裡的想象,也許只是一種猜測。

在那之後,韋璧雲被安排在敏秀閣學習。她可以看各種各樣的書,可以圍著所有的書架走來走去,南宮舞天笑起來,那時候她會偷偷的趁韋璧雲不注意偷溜進來,然後偷偷的跟她捉迷藏,那是她一個人的節目,韋璧雲移一步,她就躲一步,好似她們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

她可以看見韋璧雲,但是韋璧雲不知道她的存在,她一個人自娛自樂,還需運用想象力。可是捉迷藏的遊戲總有結束的時候,那一天,她忘記了那天的天氣,只覺得那天比任何一天都明亮,她伸手去夠一本書,然後發現拿不動,而在另一邊,亦有一隻小小的手在拉,也拉不動,她們像在拔河,在一個書架的兩面,為著同一本書。

南宮舞天怎會認輸,她用力,像個牛蠻子,腳都借力上了。韋璧雲亦不認輸,使出吃奶的力氣,咬著牙在死撐。

“你放手。”南宮舞天終於忍不住說話了。

韋璧雲愣了一愣,“有人,你是誰?你也是來學習的嗎?你先放手,我再放。”

“大膽,竟然敢跟我搶東西,你不想活了嗎?再不放手,我會讓人殺了你。”南宮舞天只是想得到那本書,她是公主,是未來的國王,怎麼可以有人反抗她,她兇狠,像是要對這個世界發洩她的不滿一樣,動輒‘殺殺殺’,好像要把所有人殺光才解氣,誰叫國內的人都比她美麗。她對這個世界有一股無人可察覺到‘怨恨’,隨著長大,越來越濃烈。

韋璧雲鬆手了,她猜出這個人是誰。做臣子的哪有跟殿下搶東西的,她手一鬆,就聽見身後有‘砰’的聲音,接連著‘砰砰砰’個不停,原來南宮舞天掛在書架上使力,韋璧雲手一鬆,她竟然脫離而去,撞在下一個書架上,那些書架,就像排著隊的麻將牌,一推,嘩啦啦的倒了一大片,南宮舞天倒在下一個書架上,韋璧雲匆匆跑過來,就看見倒成一片的書架,架上的書,到處都是,她心中驚恐,怕國王責怪,竟然哭了起來,完全不管南宮舞天那橫七豎八的姿勢。

“喂,你哭誰呢,我還沒死。”

韋璧雲不哭了,睫毛上掛著淚珠,看著眼前的南宮舞天,她竟然戴著一張面具。她睜大眼睛,不明所以,為什麼殿下要戴面具呢?韋璧雲歪著腦袋看著南宮舞天,她想不通,南宮舞天卻很尷尬,以為韋璧雲看見了她的臉,忙摸了摸臉,還好還好,面具還在,沒有掉下,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

“喂,看什麼呢你。”韋璧雲指著她的面具。“你說我的面具,我告訴你,那是因為本殿下美麗絕倫,怕你們這些小民看見了,受驚,自卑,懂嗎?”南宮舞天氣勢如虹,但是內心裡卻自卑的可怕,心虛,怕韋璧雲看穿,但是韋璧雲竟然相信了她,還點了點頭,福了福身。

“韋璧雲見過殿下。”

“我認識你,你是韋丞相的女兒對不對?”

“殿下認識我?”

南宮舞天頭一別,很肯定的說道:“那是自然,我不但認識你,我還知道,你是所有女孩子裡最漂亮的,你說,你有沒有偷偷的吃什麼靈丹妙藥?你要是不老實交代,我就讓士兵殺了你。”

她這一殺,韋璧雲又怕了,只好從實招來。

“我不知道我吃沒吃靈丹妙藥。”

“那你平時都吃啥呀?”

韋璧雲又只好一一道來。“早上的時候,喝豆漿,吃雞蛋,吃餅,喝粥,吃蘿蔔乾;中午的時候,吃麵,也吃飯,吃一些海鮮,還有青菜、菠菜什麼的……”韋璧雲偷偷的看看南宮舞天,就見公主殿下背過身去,不斷的動肩膀,她問道:“殿下,殿下……”

南宮舞天回過頭來說:“你說呀,不要停。”她得把這些‘秘方’記下來,讓御膳房按著這些秘方給做,不過小丫頭瘦弱無比,怎麼吃的這麼多?韋璧雲只好跟背書似的搖頭晃腦,把她能想出來的,告訴南宮舞天,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到最後,竟然不說了。

南宮舞天催她,“說呀,不要停。”

“沒有了,殿下,我再也想不起來了。”甚至連上茅房的次數都一一上報了,虧得她聰明,這要是報錯了,殿下讓人一核實,報錯了就等於是‘欺君之罪’,韋璧雲的壓力好大,幾乎連氣都喘不上來了,而南宮舞天呢?手裡拎著一卷紙,她看著,滿意的點點頭。

“只要你說的是真的,等我有空了,我會賞你的。”

“謝殿下。”自從有了這次‘坦白’,兩人的關係也跟著突飛猛進,從陌生人,成為了好朋友,南宮舞天有了玩伴,從每天早上吃了什麼說起,到學到了什麼知識,有什麼人生理想。

她們並排坐在一起,看著天,看著天上的雲,以各種各樣的形象飄過去。

南宮舞天指著天上的雲說:“那是馬。”

韋璧雲指著天上的雲說:“那是花。”

南宮舞天又指著天上的雲說:“那是宮殿,至少是宮殿的頂。”

韋璧雲指著一片雲說:“那是殿下。”

南宮舞天問她,“怎麼是我呢?”

“那是殿下的面具,殿下,你說我們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我還不知道你長著什麼樣呢?”

韋璧雲不過是小孩心性,她心裡好奇。可這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卻見南宮舞天霍得一下坐了起來,面具後兩條眉毛很不快的堆到了一起,她側過臉看韋璧雲的目光都充滿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