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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妾身太美了

“抓住他!朕一定要知道誰是幕後主使。”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人到底是誰,他要審問清楚,一日不清楚,他便坐在龍椅上也不安穩。

左銘志也得了歷代皇帝的‘疑心病’,他越是急切,御林軍的進攻就愈快,愈快則刺客便應付不了,世上哪有那種‘一擊便成功’,成功之後還能‘功成身退’的刺客。

刺客在強勢的進攻之下,身受重傷,眼見著要被擒住,便吞下毒藥,暴斃而亡,七竅流血而死,左銘志想查出來歷,但刺客已死,御林軍如是回報。

“哼,算是便宜他了。不過這件事,一定要嚴加查問,到底他是怎麼進來的,有無接應之人,驚擾來使,朕絕不會輕易放過。”

當下點起蠟燭,繼續歌舞。

左銘志談笑如常,女兒國諸人,唏噓不已。

席間死了一個人,皇帝既然還有‘繼續’的雅興,大國反而不如小國那般和樂。

席散之後,左銘志讓人安頓好女兒國來使,他則一個人在御書房,要人徹底查清此事,逆賊不除,睡不安枕。他心中卻有一個心腹之患,若這次能夠將他除去,那是再好不過。

左銘志揉太陽穴不已,內官早捧上香茶,“陛下,喝點茶,解解酒。”

“明安,你說,到底誰會希望朕死呢?朕死了,誰最有好處呢?”他這樣問著,明安一雙眼珠子卻察言觀色著,他清楚,皇上最討厭的就是:九賢王。

論美貌,論智慧,這位陛下最忌諱的正是自己的弟弟,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可是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他是不能亂說的,說出來了,陛下今日高興,會放過他,要是來日心情不好,豈不是拿他做筏子。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講。

明安低頭垂目,“奴才不知道。”

“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肯講,客氣。朕的心事沒有什麼能瞞過你的,明安你很聰明,可是有時候,朕就覺得你做的有點兒小家子氣,不拿朕當朋友看。朕不妨替你說出來,這天底下最希望朕死的,大概是朕的皇弟,但是朕誰都可以殺,獨他不能,他是朕的親弟弟,和別個不一樣,先皇在時,他很得先皇的歡心,眾人皆以為他會做皇上,哪知道先皇傳位於朕,眾人便言朕是奪位之人,明安你說,朕是奪位之人嗎?”

明安依舊垂著眼皮說:“陛下乃是天命所歸,何須奪他人的位置,這皇位原本就是陛下的。”

“可惜他們不明白,以為朕比不上皇弟。”

“他們只是還沒有認識到陛下的英明罷了。”

“朕不想殺皇弟,可是他在,朕的眼皮子就跳個不停,每天都睡不好覺,明安你有什麼辦法呢?”

明安說不知道。他一個小小的內務總管,說那些個皇傢俬事做什麼,說的好不管它,說不好,禍從口出。

“朕啊,有點兒小主意了,也許會有個兩全齊美的法子。”

左銘志的眼睛眯起來,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深邃’,也許是疑心。今日宴席之上突然出現刺客,真是‘大煞風景’,驚動許多人,讓他在女兒國來使面前丟臉。

指使刺客的人不管是誰,只要被他查出來,他一定會碎屍萬段。他的心中擬了一個人選,但他不能殺他,他不能殺自己的親弟弟,可是,不殺他,他就會殺掉自己。

也許是之前自己的行動,讓他有了猜忌。

‘也許他已經想起來,上次派人刺殺他的是朕。’殺親兄弟的罪名,終究是個汙點,還是不要張揚的好,但是此人不除,就算他沒有做皇帝的夢,他身邊的那些人,難道沒有嗎?

斬草除根,他一定要心狠手辣,否則,今日是他坐在皇位上,下次,恐怕又是一個人了。

左銘志當下對明安說:“明安去找銘源過來。”

明安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樣夜深的去找九賢王,真的合適嗎?他眼睛直瞅著左銘志,以為他會改變主意,左銘志對他說:“去吧。”

明安道:“是。”他去了,走在被燈籠點綴的迴廊裡,一道又一道,去了安慶殿,要值夜的侍衛進去通報,“就說皇上找九賢王。”

侍衛進了,又去找專門負責的內侍,一層一層報進去,有蓮蓉叩門,在門外說:“殿下,皇上傳旨,要您去御書房一趟。”

這夜,左銘源並未睡著,聽說宮裡出現了刺客,皇上一定會疑心是她安排的吧!聽說有人傳旨,她回道:“知道了。”起身,扯了蓋住夜明珠的黃絹,屋裡頓時亮了起來,她穿了衣服,讓內侍掌燈,沒喊幾個人就去了,外面明安等著。

見了左銘源,明安請安道:“奴才見過九賢王。”

“免禮,皇上在御書房?”

“是,皇上讓奴才來傳旨要見九賢王一面。”

“嗯,好,前面帶路吧。”

明安道:“是。”走在前面,就著微光,左銘源緊隨其後,這麼晚了,她的皇兄還真是好雅興,竟然會想起她來,是睡不著,還是查不到幕後黑手?

到了御書房,明安先進去通報了,再折出來,到門口說:“九賢王,皇上有請。”

左銘源進去了,一眼便望見她的‘皇兄’,坐在書案前,他在看書,斜著身子,也在等她,一聽見她的腳步聲,便抬起頭來,道:“皇弟來了。”

“銘源見過皇兄。”

“免禮吧,這樣又沒有外人,明安給九賢王搬把椅子過來。”看他要椅子像是要長聊,還讓明安沏了茶,明安出出進進,偶爾身影會遮住書案前的蠟燭光,那是兩隻大蜡燭,上面雕龍畫鳳,很是精美。每次明安走動的時候,帶起的風,都會讓它搖曳不定,後來明安站到一邊去了,那燭光還在搖個不停。

左銘源坐著,端著茶,聞著清香,等著左銘志開口。左銘志的耐心似乎極長,他在等左銘源按捺不住,左銘源若先開口,他便勝她一分。

這裡頭,有他的比較。他自認為不輸給他的弟弟,長相,才智,絲毫不大遜色,可是朝中人總覺得他弟弟更有天下之主的風度。

他在暗中較勁,可是最後發現左銘源耐心好的很,明明是被動的一方,卻還是安閒的喝著茶。

“你可知朕找你來為什麼嗎?”

左銘源回道:“臣弟愚昧,還請皇兄明言。”

“你呀你,兄弟見面,除了談談心,還能有什麼,朕跟你說,朕今晚很不安,怕有人會對朕不利,這個時候也只能想到親兄弟,朕打擾你睡覺沒有?”

他明知打擾到了,卻還故意問。誰會在這三更半夜的時候來談心,不過左銘源剛好也睡不著。

“沒有。”

“你也睡不著嗎?”左銘志的話裡似乎有諷刺,主謀之人睡不著,怎麼會,難道是在心裡內疚嗎?還是怨恨沒有刺殺他成功呢?

這些不過是左銘志的猜想,不過他對左銘源的猜忌本來就是很深,隨時一點小事都會引起他的輕信,對左銘源要暗殺自己的這個念頭很輕信,哪怕這個懷疑在沒有被證實之前,都不是真的,但他還是忍不住的去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