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說起某燕子,乾隆也開始頭疼不已的,撫額下嘆道:“這個小燕子,真就是一塊‘朽木’,端是怎麼弄都好似成不了皇家的格格。唉……雨荷……”

恐怕,乾隆又是在想,這是夏雨荷在怨恨他,所以將女兒教成了這個樣子,開始折磨他的了。可是,我有些疑惑的是,他怎麼剛說起夏雨荷的名字,就沒有下文了?難不成還是不想提起的麼?那麼,這人對夏雨荷到底是什麼感覺?怎麼總是有些沒心沒肺的樣子?

不過想來想去,也是面子問題的過,我也沒有想著要繼續這個話題,只是按摩的手頓了一下,就若無其事,而別有深意的道:“不過,我倒是覺得皇上今天的有句話值得思考呢?”

“哦?什麼話?”乾隆話語間很是有些興趣。

“嗯!”我笑了笑,想想說道:“聽皇上說,夏雨荷才貌雙全,又聰慧過人,但是她對皇上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不然當年也不會那麼義無反顧的為皇上生下‘滄海遺珠’了!如此的感情,皇上真的認為這個女人會因為憎恨而這麼不會教女兒麼?”

緩緩的指出一個事實,我小心的挑話說:“我記得皇上曾經說過,環境可以讓人改變,所以不想讓和敬公主嫁去蒙古。那麼一個人成長的環境也造就著個人的性格吧!”

“想想,以夏雨荷的才情,做為女兒的小燕子即使沒有刻意學過,耳濡目染之下的生活了近十八年,也不會在氣質上如此南轅北撤的呢!”就是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相處時間長了,都會在某些方面的性格發生類似的轉變,就更加別說從小養到大的人,一點沒有相似度真是太詭異無比。

“那芷嫻的意思是?”乾隆睜大了眼睛,轉身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看來他是有些明白我的意思了,卻不敢,或者是說不願意往那方面去想,畢竟,茲事太體大。

說起來,這事兒沒有確鑿的證據是不能亂說的,而且我明顯看出了乾隆的不願相信,所以馬上笑了笑,語氣迴轉的道:“皇上多慮了,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有點兒奇怪而已,主要我是想,以夏雨荷的聰明才智,她會不知道小燕子這樣的性格,很難在宮裡生存下去的麼?難不成她怨著皇上,還能恨著女兒?哪怕毀了女兒一輩子也在所不惜麼?以皇上對夏雨荷的瞭解,她會是這麼一個怨毒的女人?”

之所以分析這麼多,也是想要給乾隆提個醒,雖然不會想明白這個中的關鍵,但至少可以讓乾隆對某燕子沒有那麼寵愛,甚至到維護不疑。如此,真到了真相大白的時候,乾隆的心裡會好過很多的吧!這樣,也能讓他平日裡面對漱芳齋,多幾分理智出來,少做些無法挽回的事兒。

好歹這位還珠是乾隆自個兒認下的格格,帶著對夏雨荷的愧疚,和對這位女兒十幾年缺席的父愛,即便是乾隆懵懂了我說過的些話,付出的那份寵愛也是瞬間不能改變的。

所以打過板子之後,乾隆就忍不住去“看望”了,而以某燕子的本事,自然又是哄得乾隆既高興又心軟,那相互之間的父女之情,便是瀰漫得濃濃的。

以至於隔了幾天的傍晚,乾隆無事之間,都突發奇想的要去漱芳齋看看某人恢復得怎麼樣了,卻不想,這麼“活潑亂跳”的格格,從來就不會安分消停。

而我是有些無語的再次跟著乾隆到了這漱芳齋,心下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本來還以為我自個兒沒有心,那與這個地方算是無緣了。卻沒想過,由著乾隆的偶爾突想,倒隔三岔五的都出現。

不過看著跪俯在地上的兩小太監,結結巴巴的說某燕子沒有出現的原因,是睡下了。可那顫抖著害怕的身子骨,怎麼看都不能讓人信服。

可這前兩天還才捱了板子呢,某燕子就這麼沒有記性?又在搞什麼鬼?

眼見乾隆想某人這麼早就睡下,還以為是又病了,急急的走向了裡屋,只有我暗自隱約有所察覺,都發展到了這地步了麼?那宮外的人,該是真的聯絡上了吧!

也沒等我過多的去想,乾隆就將床上蒙著被子,發抖不停的人給掀了出來,卻是臉色蒼白得快要暈過去的明月。這下,乾隆也開始傻眼了,感情剛才一陣的好言好語,放下身段的安慰,都是白給了?

乾隆被這樣戲弄了一番,漱芳齋的氣氛降入了谷底,想來這些奴才們都是聽命行事,也就沒有去為難。可剛才那一頓驚訝,已經夠他們受的了,現下還一個個蒼白無血色,恐慌莫名。

見狀,我揮手將眾人給打發了下去,免得在場就止不住驚嚇,順帶著也讓綠裳去煮了一壺茶來,這個時候的乾隆是尤其需要安靜想一下的。

“皇上……這次,算是碰了個準麼?”我接過綠裳端來的茶,也讓她下去之後,才輕輕的放在案上,有些打趣的說著。這樣壓抑的氣氛,呆久了誰受得了啊?怎麼說,也讓某人心安下來才是。

對於我的調笑,乾隆抬眼看了看我,也忍不住笑了,瞬間的氣氛緩和了下來:“這個小燕子真是太不像話了,要是朕今天沒有突然到來,難不成還沒人知道她這次的出格?”

知道乾隆是想發洩,一旦某燕子有了好的解釋,這件事一樣可以安全的揭過。但是,我卻沒有準備這麼容易的放過某燕子,雖然說她怎麼樣都與我無關,可是她已經欺負到我頭上了不是?

想來,那天是乾隆先動手的一耳光,讓我不好再追究,也就算了,但是她對容嬤嬤的不敬,讓我很是不爽,給點顏色讓某人瞧瞧,免得還真當我儲秀宮的人,都是好欺負的。

“皇上又不是不知道還珠格格在宮外長大,就說從醒過來開始,一直都嚷嚷要出宮,卻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事兒給耽擱了。想來是等不及了吧!”我輕笑一聲,不甚在意的說著,某人做了虧心事兒,導致夜不能寐,要不心急如焚,才高段呢!

“的確!”乾隆若有所思的說道:“不過,朕也開始有些奇怪了,以雨荷的才情和穩重,到底是怎麼教出這麼一個閒不住的女兒來?大字兒不識還可以理解,半夜裡居然還去翻牆,現在又混出了宮去,江湖習氣一說就是一大堆,這算是在雨荷身邊成長了十多年的麼?”

聞言,我愣了愣才笑了開來,卻沒有答話,這個時候可是不能接過話的,否則乾隆什麼時候過後回憶,指不定就認為我是在挑撥了。最後真假格格一出,難保他不會認為我是有些知情不報,在看他的笑話來著。

於是,這次我可什麼都沒有說啊!以後別賴我……

乾隆猶自感嘆了一番,突然想起了什麼,衝著門外道:“來人……去延禧宮,宣了令妃來漱芳齋!”說著,又看著我嘀咕著道:“這前兩天才將教規矩的事兒交給了令妃,朕倒要聽聽,今天晚上這事兒,令妃如何跟朕解釋?”

心下暗笑一番,我卻在想,令妃這一次是明顯被牽連了,但不知道這回過後,令妃對某燕子會有何感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