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吃著早膳的時候,我就微眯著眼若有所思,既然乾隆說過退朝就過來,那潛意思就是不希望我去延禧宮看那隻燕子的吧!那我上午就還是不要去的好,先聽聽他怎麼說再決定也行,反正我不需要去特意找茬的,遲些時間也不為過。

如此打定了主意,我便安心的呆在儲秀宮裡,日子倒也如常的那般過。說起自從懷了十格格,我便免去了各宮例行的請安之舉,現在又是剛出月子不久,就還沒有想著恢復過來。反正我是不稀罕別人日日虛偽之拜請的,尤其是令妃,只怕如今她還不想還權,見著我還會有些尷尬和忐忑,所以省了這事,那對誰都是美事兒了。

不過,我卻是沒想過,今日還會有著一位“不速之客”,那就是許久不見的舒妃。因著還沒有說要恢復日日請安,所以她此刻的出現,就算是突兀了。

倒是這舒妃似乎也是個明事兒的人,她也知道從晉封嬪開始,那都是我幫襯著在乾隆面前說的好話,才能夠對上她的死敵,處處勝上一籌。

說起來,也是有些怪異,令妃和舒妃都是互相看不順眼的,當初舒妃是貴人,令妃就還是皇后身邊的宮女,就好似有了解不開的矛盾。最後令妃飛上了枝頭成了鳳凰,初入後宮就成了貴人,那兩人之間的敵視似乎就升級了。

畢竟那時候,還有我的推波助瀾,本來是令妃的嬪位,也有舒妃的嬪位,卻是硬生生的變成了,是舒妃搶了令妃嬪位的局面。之後令妃升上一級,舒妃就升一級,所以漸漸的那個結就越是無法解開了。

尤其是這麼多年過去,似乎私底下還發生了些事兒,這樑子就結著越來越大。

我輕輕的呷了口茶,淡淡的看著規矩的坐在下手的舒妃,不以為然的開口道:“都說免了這請安之事,舒妃這次來見,可是有著要緊的事兒?”

相對來說,舒妃和我是走得比較近了,雖然她多半是在討好著我,卻是也無所謂。別說她的出身讓太后比較滿意,也絕對有資格和令妃爭鬥,這便正好合了我的意。

也再說了,處上我這個位置,明裡暗裡,有意無意那都是眾人要巴結的物件,便計較不了那麼多。

聽了我開口,舒妃優雅的放下茶盞,用手上的紗絹輕輕的擦了擦嘴角,才恭敬的道:“回皇后娘娘,這話是有些嚴重了,前些日子,娘娘有了十格格,免了大家的請安。如今還拖著,不就是奴才們放肆了麼?”

我揚起一個微笑,把玩著指甲套,依舊不以為然的說著:“也是舒妃有這個心了。不過,也是本宮偷懶了吧!這人年紀大了,身子骨就真的不行了,時間一長,還是覺得有些犯困。”

舒妃的話,其實真誠佔了大部分,另外,那也聽得出其中有“唆使”味道。是想要我出手對付令妃麼?而且還提醒著,令妃現下還把持著大權就是最好的機會?

呵呵,我微眯著眼在心裡笑著,看來我確實是外表純良啊!原先的高氏,後來的孝賢,然後的令妃,如今的舒妃,是否都沒有認清過,我本性小人呢?竟然還跑來特意的告訴我該怎麼做?

雖然是替著我做想,那還是私心想要借我的手徹底除去令妃吧!不過,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被利用,除非那有比我高的地位,令我無法反駁,比如,乾隆。

而且,如今這後宮裡,純貴妃臥病在床,就只剩下她舒妃和令妃了。要是沒了令妃,這場真人大戲可是誰替著演下去?她舒妃就這麼想獨大了麼?

舒妃笑了笑,有了點不自然,看來也是聰明的聽出了我在堵話,於是便岔開話題的道:“怎麼沒見十格格?一定是很可愛的孩子吧!”

我揚了揚下頜,有些寬慰的笑著對她說道:“剛吃過一些,已經被奶孃抱下去睡著了。”

舒妃點了點,有些恍惚:“是呢!小孩子就是比較嗜睡……”

聽著她說得有些感嘆,我端起茶盞也是有些理解這個女人。不知道是不是滿族的血脈,就是讓女人沒有漢妃那麼能生,想著從她晉封舒妃開始,我就一直很照顧她,也經常給她製造同乾隆相處的機會,卻不想還是隻生下皇十一子。

那好歹也是一位皇子,便是能耐了,卻不想這兒子還沒有來得及命名就沒了,這對舒妃的打擊也確實有些大。而如今提起孩子就感嘆,倒是理所當然。

而看著她唏噓,我心下嘆了一聲才想了想道:“本宮知道你喜歡孩子,今後好生伺候皇上才是。說來你比令妃還小上一歲,那就不是沒有機會。”

淡淡的說著,也是告訴她,規矩一些我自然會幫她。而且這些年,她對我也算是很忠心了,反正這人還沒有令妃能蹦躂,又很是認清自己的身份,便無所謂一點好處。再加上,她得勢,無疑就是對付令妃的最好人選,那,還不用我去教了。

如此,舒妃眼色端是一亮,看著我的預設,連忙起身跪了下去,驚喜中有些惶恐的道:“是,娘娘!奴才定不忘皇后娘娘一直以來的栽培……”

我微微的抬了抬手,打斷了她就要繼續的話,也知道她沒有什麼壞心思,便不經意的道:“起來吧!以後盡力做好自己分內之事才成。”

這般說著,我突然想起前段時間乾隆還提起要不要晉封貴妃的事兒,不禁看著面前規矩又面露喜色的女人若有所思。要不要趁此機會再給令妃添個堵去?相信,那個時候,某人的臉色一定非常的精彩吧!

心裡想著,表面卻不動聲色的同舒妃聊了起來,也差不多有一個時辰,舒妃便站起身子是要告退。不過聽她說,她想要去延禧宮看看,昨兒個鬧得那麼厲害,她還協助令妃管理著後宮呢,自然得去了解一下。

說來這理由倒是名正言順了,我便不欲開口說什麼,就由著這事兒發展。

不過,不久我便接到彙報,乾隆下了朝還去了令妃那兒,但見小燕子昏迷著時時囈語,倒是把這事兒弄得越來越糊塗了。可落在別人的耳裡,那是越來越清楚了,因為這可是“滄海遺珠”的真相呢!

還好沒讓我等多久,乾隆便是來了,因著想到他是有什麼事兒要說,我就沒有叫上孩子一起。這不,果然乾隆見屋內沒有別人,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那還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來著?

我在心下腹誹,也吩咐著綠裳去傳膳,回頭卻是更加不解,怎麼這人看著好似又有些緊張起來了?從昨晚開始,這乾隆是沒生病吧?難道是累的?怎麼就總是感覺他有莫名的緊張呢?

那個,雖然外表是看不出來,但是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我對乾隆還是有些瞭解的,對他心裡的變化自然更加敏銳,否則我怎麼預防某人那間歇性的抽風啊!

不過,見狀,我也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並且不斷的在心裡告誡自己,這是還珠時期,一定要小心小心加倍小心才是。瞧瞧這小燕子還剛進宮呢,人都還沒有清醒,乾隆的變化都讓我徹底摸不著頭腦了,別不是原來的間歇性升級為經常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