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調的說道,看著容嬤嬤慎重的答應下來,才稍稍的放心準備去鹹福宮,只是心底不自覺的有些發冷,是覺得走這麼一趟,總是有縈繞著幾分不安的預感。

有些困難的坐上鳳輦車,雖然車伕盡力讓車走的平緩,卻依舊抖得我心裡翻騰。而且我一直不放心留在儲秀宮的四格格,即使有容嬤嬤照看著,賽威賽廣保護著,我也覺得不安穩。

因為乾隆的旨意來得太過突然,而且高氏眼看就剩最後兩口氣,我也不可能將四格格帶在身邊去沾染那點晦氣。這不是迷信,而是高氏本就重病而臥,將死之時又會有太多的變故,小孩子抵抗力太弱,只怕是受不得陰氣,所以就只能留在宮內了。

說起來四格格是乾隆八年八月,我順利生產的第一個孩子,如今才一歲半大,卻基本是沒有離開過我的眼線。因為我知道歷史上烏喇那拉氏的第一個孩子是皇五女,卻是連名字都還沒來得及取就早殤了,雖然我現在提前了十年生女,卻依舊讓我不得不防著諸多的意外。

因為改變了女兒出生的時間,導致順位變成了皇四女,然而我卻知道,這與本該純妃生下的皇四女,並沒有衝突。因為我依稀記得,歷史上純妃生的皇四女是叫和嘉,而現下我的女兒卻叫和淑,所以我認為純妃蘇氏該出生的女兒還是會按時出生,只是順位延後了而已。

其實原本的歷史早已經有些亂套了!我輕拂著偌大的肚子淡淡的想著:這一次會是一個皇子吧!而且順利的話,會是皇七子,可歷史上的七皇子在兩歲就夭折了,我還得要加倍小心才是。

但是,我比較放心的是,有和淑的特例在,我相信這個兒子是我的兒子,富察氏的兒子還是她的兒子,所以夭折不夭折也應驗不到我的兒子身上來,充其量我就是在歷史上插了兩個隊而已,並沒有搶了誰兒子的說法。

說起來,俗話有說“女美娘,兒醜母”,也就是孕婦的特徵在一定程度上能夠看出孩子是男還是女,這說法其實是有一定的科學依據。

因為女子屬陰,當女人懷上女孩兒時,會增加體內的雌性激素分泌,在達到一定程度,便能表現一些外部的特徵,能讓母體看起來更加漂亮美麗一些。而肚子裡的是男孩,在成型之期會增添雄性激素的分泌,會讓母體陽氣加重造成一定的激素失調,便會表現出一些衝突的特徵,比如臉上長痘,斑點之類的,雖然不會太明顯,卻能夠給人一種變醜的感覺。

其實,這些傳說並不絕對,但是在我的身上卻有了一定的應驗,在懷著和淑的時候一切順順利利沒有波瀾。但是這次的遇喜到了後來,簡直是三天兩頭都會出點小毛病,弄得容嬤嬤和綠裳等一群人一驚一乍的慌亂。

也因此,到這最關鍵的時候,還被高氏擺一道,不由得不萬分小心。所以啊,都說女兒才是母親的小棉襖,還真是不假,瞧瞧這兒子還在肚子裡呢,就把我折騰來折騰去,好不停歇過。

就在我轉移著注意力,準備腹誹一番腦抽的乾隆,以免去感覺車抖的那份難受時,鹹福宮終於到了,看著門口通傳的太監飛奔進屋,隱約間傳來“貴妃娘娘駕到”之類的急切語句,不禁心裡還是有些發涼。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總覺得這怎麼就像是在說“駕鶴西遊”的味道呢?

也或許是有身子的人,感覺異常的敏銳,剛跨進門檻,我便覺得四周深深的有股陰氣襲了上來,讓我不自覺一個寒顫,然後再次腹誹著某人不知時辰的腦抽。

想想,小的在肚子裡折騰,大的還在外面折騰,這令我不爽的怨念著,這男人,生來就是折騰女人來的吧!

而且正月裡,時值深冬,得太后的話,我已經兩三個月沒出過門了,這次居然頂著白皚的鵝毛飄雪來見一個將死之人,真不知道該說善茬還是悲劇。但是有一點比較肯定的是,這乾隆絕對就是很欠抽,不是抽風的“抽”,而且抽打之“抽”……

“妾身參見皇上!”我在心裡咬牙切齒,卻不慌不忙的福上一福,也是沒辦法,因為懷孕的時候,脾氣會不知不覺的增大,再加上這次乾隆的莫名腦抽,我不怨念都不可能。但是,物件可是天下之主,就是生氣也只得自個兒嚥下去變成悶氣,那就積累成更加的怨念了。

似乎乾隆做有些事不會經過大腦,但還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至於承不承認,還得看他本人的做法。不過這一次,他看到大腹便便,又行動不便的我,終於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在我還沒有福禮行動之前,就扶住了我,有些小心的道:“是朕糊塗了,嫻貴妃快快坐下……”

要說,乾隆只有在沒外人的時候,才會叫我“芷嫻”,現在又是在別家宮裡,自然是要行了規矩。 在心底翻了翻白眼,我連忙撐著身邊的綠裳,小心某人的毛手毛腳把我給意外弄倒了,趕緊說道:“皇上,還是讓妾身見見皇貴妃娘娘吧!四格格還在宮裡睡著,要是醒過來不見額娘,妾身怕她會哭個不停……”

開什麼玩笑,這乾隆都還沒有變回正常麼?這裡陰氣這麼重,我怎麼可能適合久留?而我挺著個大肚子,裹了一層一層的厚重衣服,完全就把自己當成粽子包著,就以至於我現在是坐下就起不來,站著還得費力去坐。

且在這不知道就什麼時候要生產,得隨時儲存足夠體力才行,不然的話,難道還想去剖腹麼?

“四格格?對了朕還好久沒去看她了,一會兒一起回去看看!”提起這個女兒,乾隆似乎眼睛都有些發亮,不禁高興的說道。

但是,我聽著手腳是有些發軟,好在綠裳盡力扶著才沒有直接倒下去。這乾隆啊,真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去腹誹他了,難道說智力有些時候是退化到小兒時期?聽人說話都這麼抓不到重點去?

無言之下,看見綠裳同旁邊的熙羽使了個眼色,就聞熙羽畢恭畢敬的道:“皇上,請恕奴婢斗膽之罪!貴妃娘娘現在的情況比較危險,隨時都有可能生產,而且受不得寒氣,皇上還是準了娘娘快些見過皇貴妃娘娘,好回宮歇養去……”

聽到熙羽的說法,乾隆似乎是一驚,或許他完全就不知道我現在是怎麼個狀況吧!只聽他倒吸一口涼氣,雙眼瞪圓的道:“隨時都可能生產?吳書來,嫻貴妃的情況這般嚴重,怎麼就沒人給我報告過?”

無奈的繼續在心底翻了翻白眼,我無力的看著那個穿著華服的太監委屈的不斷告罪,估計那不是別人沒報告,而是某人沒留心吧!

面面相窺的看著綠裳和熙羽的同樣無奈,我微微的抬手,止住了熙羽又要著急的上前進言,忍耐著透骨的那絲冷氣,咬牙的看著乾隆在太監面前的威風。

乾隆,這一次我記下了,如果因為著了這些陰氣,讓孩子有什麼事兒,小心沒了夫妻的那絲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