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富察氏不同的,高氏明顯是有著南方女人的水靈,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子的自然和清爽,酥軟的聲音猶如珠玉相撞般的悅耳,讓人聞著心舒。

總的來說這是一個自身魅力還高於容顏的頗為有手段的女人,更何況她本就有些讓人驚豔的美麗,再加上弘曆就喜歡漢女多些,倒算是完全投其所好了。

“呵呵!”好似富察氏還看了我一眼,才繼續道:“那我們就說說好事兒吧!過幾天謙貴人估計就該臨盆了,貴妃娘娘還讓人捎了話來,以免我們做晚輩的,還失了禮數。當然,賀喜這事兒,咱們這一家子也不能都去了,所以這些天我就在捉摸,合計著就讓高氏側福晉和富察氏格格跟隨我備上一分厚禮去,各位妹妹可有意見?”

我不以為然的聽著,心想這些事兒不需要我參合也挺好的,也省得費心了。

再有作為嫡福晉怎麼說就怎麼著,誰還能有意見來著?

不過,我呷了一口茶,好半天都沒有聽到有人附和,便覺得很是奇怪,難道還真有人有意見不成?不過這時我才後知後覺,富察氏等所有人都在看著我呢,好似是專等著我的回答。

疑惑的想了想,我才明白,我也是雍正皇帝欽賜的側福晉,富察氏這一次帶了高氏,還有一個格格卻獨獨漏掉了我,便是讓別有居心的人準備看著好戲了。

“就照著福晉說著辦吧!妹妹我剛進府,很多規矩都在學著,這些個大事兒就有勞福晉多多操心了,有用得著妹妹的地方,請儘管吩咐就是,怎麼著也不能讓別人看了咱親王府的笑話!”我不卑不亢的說著,明顯可以感覺到有些人眼漏的失望,是覺得沒有爭鋒相對起來,所以很失望麼?

不過我說是下馬威還就是不錯,聞著我識相的說法,富察氏明顯有著滿意的神色。而古代對座次的排列都是很看重的,就看看這座位,福晉的左右是高氏和富察氏格格,這她便是特意將一個侍妾的格格提到與我相同的高度,這不是合著算計著給我難堪,還能有什麼好意麼?

好在身份什麼的,我並不會太在意,不然這氣也有夠受的。想來同是姓著富察氏,地位還是如此不同,我還等著看戲呢!這點事兒嘛,也就不用去計較了……

或許這次的賞花也就是為了這事兒,說罷,眾人就各說各的閒聊起來了,直到天色漸暗,我徑直回到了小院,才淡笑的舒了一口氣,今兒個,這富察氏就是為了試探來了吧!難道說弘曆一個月來一次的地方,也還讓她能如此惦記著的?看來那淡然素雅,也就是個外相的呢!

不過,進了屋,我才詫異的發現了一個意外的來客,某人正悠閒的端坐在我常愛呆愣的椅子上,閒閒的品著茶,悠哉的讀著書,一派的閒適。

我淡淡一笑,輕輕的走了過去,提過還煮著的茶壺,慢慢的向他幹了些的茶杯注入了水,直到白霧升騰才罷了手。抬頭卻對上弘曆那含笑的眸子,輕笑一聲便道:“打擾著爺看書了麼?我還以為我的動作很輕了呢!”

“無妨!是該動一動了,也坐得有夠久了的!”弘曆笑了笑,站立了起來,似乎很是舒心。

將茶給他奉上,我則笑道:“爺什麼時候來的,也不叫人通知我一聲去!”

雖然那是富察氏叫的,但是現在卻不能說,不然怎麼聽就有挑撥的意味了,而且恐怕富察氏也不知道本該“不在家”的弘曆卻出現的這麼突兀吧!

重新坐下,弘曆狀是欣慰的呷了一口茶,才意味深長的說道:“你不是去嫡福晉哪兒了麼?也沒有等太久呢!”

“是啊,今兒個天氣好,福晉相邀著去賞花呢,我琢磨著這機會也是難得,便答應著去了,想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咱親王府的內庭花院裡的美景呢!也確實賞心悅目了……”我不著痕跡的為他按摩著,避重就輕的回道。

其實也是摸不準他究竟是想說什麼,便表面的說了,想來這寶親王府發生的那些事兒也就瞞不過他的,便是用不著遮掩。而且有些話多了,反而不美,這也是前世當醫生鍛煉出來的思維能力,什麼該說又什麼不該說,那就得掂量。

“賞心悅目?”弘曆似乎沒有想到我的這般說法,不由得愣了愣,而且因為我的按摩技術,他就舒服的眯起了眼,也不知道他心裡在轉著什麼念頭。

“是啊!”我笑呵呵的回答著,話題一邊扯去:“這可是比烏喇那拉府壯觀多了,繁花似錦,競相爭豔,這種成就一定規模的名貴花種,難道還不能給人賞心悅目的感覺麼?那爺你花那麼多心思,鑄造了內庭之景,不是白白浪費了?”

“哈哈……”眯著眼的弘曆突然大笑了出來,令還在思量著說話的我陡然驚了一下,有點愕然的看著他在椅子上笑得舒暢,突然就覺得原來記憶中看電視存下的乾隆那有些驚悚的開懷,是現在就有了啊!

瞪著等他笑夠了,我才佯作不爽的憋他一眼,嘟嚷著道:“爺幹嘛突然笑得那麼大聲,是存心想要嚇人的嗎?而且我有說錯麼?”

或許是我表現出了迷茫的神情,讓弘曆刻意壓制了就要開口的笑聲,突兀的起身將我一個踉蹌拉進了他懷裡,感受著他心底還在的悶笑,良久才平復身體因為笑意而帶起的顫抖,不經意的說道:

“這好幾個月過去,芷嫻還是這樣能讓人開懷呢!就說內庭每年都那個樣,我也沒感覺什麼稀奇,今兒個聽芷嫻這麼一說,我倒是來了些興致,明兒個我就要去看看,那景色真有美得讓人這麼賞心悅目嗎?”

聞言,我不禁失笑,現在的弘曆和之後的乾隆實在是差異有些大。同樣的那麼重面子和好大喜功,卻遠遠沒有等他當過皇帝,站在政治巔峰所養出來的那麼無可救藥。至少經過康熙的一些培養,和雍正的薰陶,又還是沒有參政的皇子,很多的壞習慣就還沒有被寵出來,不過就是雛形那還是有影子了,有些歷史的慣性,就根本無可避免。

倒是現在的弘曆,相處起來還是有些可愛的,至少,當刻意的去避開那些不可觸碰的逆鱗,他還是會比後世的那些個有著心理抑鬱的病人好侍候多了,而且是不用花太多的心思,就能好好的“哄”過!

“啊!爺真是,這內庭花園還不是爺花過心思才落成的啊,用得著這樣說麼?而且,那些個奼紫嫣紅,也未必是我贊過,才變得那般燦爛的吧!”

這般說著,我在心底是有些汗顏,這位爺的心思怎麼還好似孩子一樣,偶爾就可以這麼單純的?不過我也知道那只是“偶爾”之說,卻是不敢經常這樣想,否則,是絕對會出事兒的。

而且越是這樣覺得,就越是要警惕,那些個帝王之術,太難得讓人揣摩了。

只聽將下巴擱在我肩膀的弘曆,悶笑了幾聲,其實在心底也是不在意吧,雖然我一如既往的習慣說得真誠,可是我相信他是完全能夠分辨真假的,因為有些時候男人的心思同樣的敏感,尤其還是對上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