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康熙乾隆時期的官員我記憶中還有些名氣大的,這雍正年間的官我還真沒有知道的,如此聽紅憐提過一次,我也忘了個乾淨。

至於芷清,作為大家族的女兒,那尓布自然不可能就這麼簡單的放過了,時值二八年華的女子,怎麼說都是有相當的價值。

因此,在二夫人的鬧騰之下,那尓布也為她尋了一門親,不過,是好像出了北京城,某都轉司運使的小妾,也是從三品官員了,雖然是遠了一些,倒也和芷蘭差不了多少。便合計著等我完婚之後,就讓芷蘭和芷清一同嫁了去。

閒話聽過也就過了,能記得的其實很少,大家忙裡忙外,整天腳不沾地,就我一個人閒適,兜兜轉轉許多事兒,該做的我也就會盡量去做。

只是雖然我是這次婚事的當事人,卻從我這裡是看不出什麼待嫁的喜悅或悲苦,對我來說前世就經歷過一次,心理年齡也老大不小了,自然是感覺不到什麼新婚的彷徨。不過就是從一個地方搬到了另一個地方,再也不能這麼閒暇,也就沒有過多的區別。

而忙著準備嫁妝的同時,府內還得對過年的事兒上了心,基本上過年之後不久,我就得離開烏喇那拉府了,所以這可以算是我在這個家裡最後的一個年夜。

一切也沒有什麼特別,除了兩位待嫁的姐姐哭哭滴滴的感傷,我倒是覺得這年還是如同往年一樣的過了。

直到過了年,我才算是真正的忙了起來,因為額孃的告誡,很多東西都要求我自己去親力親為,也是為了將來進了四阿哥府多做打算。

不過,不做還不知道,真正做了我才知道,這古代的這些事兒比現代還多的是講究,頭上戴什麼,脖子上掛什麼,身上穿什麼,還有手上拿什麼,都因為對方的身份,和自己嫁過去的身份有諸多的規矩,整天跑下來,我只得慶幸這時候是不需要穿宮廷的花盆底,否則,指不定我會直接甩手不幹了。

到了雍正十一年二月,乘著大婚的喜慶,雍正皇帝封了皇四子弘曆為寶親王,皇五子弘晝為和親王,雖然還沒有被允許皇子參政,也讓那尓布好生樂呵了一陣,說是能夠嫁給寶親王做側妃,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所以,讓我好好伺候。

而落在我心裡卻是想著,如果可以,這樣的福分我實在稀罕不來,而且伺候什麼的,也不用輪到我吧!

如此,在眾家喜慶非凡的氣氛中,我用燻貂作冠,頭頂紅寶石,身著整齊的石青服褂,華麗而壯觀的被抬進了寶親王府,從此,開啟了另一段未知而獨特的人生。

(小修)

從明朝初期上位之後,大興土木,尤其是皇宮樓閣的美輪美奐,延至清朝乃至後世都有著讓人歎為觀止的雄偉。

如此,這皇四子的阿哥府,就建築佈局規矩、工藝精細精良、樓閣交錯縱橫,無處不充分體現了皇室輝煌富貴的風範,以及一份民間清致素雅的風韻。

說來,這皇四子弘曆,歷來崇敬漢族文化,連未來宮內的很多嬪妃都是漢族之女,便可以窺得一二。所以,這府邸內也是充分的蘊含著漢家精髓,和民間的一些清雅。

其實,不久前雍正皇帝賜封了弘曆為和碩寶親王,自然是同時賜予了“福佑宮”為寶親王府邸,據說,那是康熙皇帝幼年避痘的宅院,後由雍正在元年改建。

不過,親王搬府並不是一件小事,短期內基本是沒有實現的可能,而且事過十多年,福佑宮還需要翻修一下,才能入住。就我的估計,沒個兩三年那是不會有搬府的可能,而在我的記憶中,好像寶親王也是沒有入住過那個府邸就上位入了宮,看來現在保修也不過是在浪費銀兩和精力罷了。

這些,也只是我偶爾冒出的一絲感嘆,起因倒是聽了容嬤嬤說起寶親王被封賞的事兒,畢竟我成了寶親王的側福晉,自然是要多瞭解一些才好,所以平時身邊的人都有意識的在收集相關的資料。

不過,大婚這天,蒙了喜帕我也欣賞不到皇子府的風采,昏昏沉沉的折騰了大半天,我才得以休息。

感受到周圍安靜下來的環境,以及來回走動的兩人都是熟悉的人,我便自行掀了蓋頭,迷糊的抬眼一看,果然只有紅憐和綠裳在,也就狠狠的舒了一口氣。

“啊,我的好主子,你怎麼自己就將這蓋頭給掀了?這做新娘的,自己掀開了喜帕,可是很不吉利的!”綠裳放好手上的東西,一轉身正好對上我的眼神,不禁驚慌慌的說道,趕過來就要將蓋頭重新給我蓋上。

“等等……”我急忙止住綠裳急切的動作,深喘著氣說道:“綠裳,你就讓我歇歇吧,那八抬大轎可不是那麼好坐的,折騰得我骨頭都快散架了,還讓這塊布給蒙著,都快把我給憋死了!”

難得的抱怨著,我不爽的看了看那讓人有些窒息的繡著龍鳳呈祥的喜帕,這一天的經歷簡直比辦置東西還累。以前的人都以為八抬大轎抬進門,是多麼風光,也是多少女人期待的事兒。

但是親身經歷一道,我才深刻的體會著,這完全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看起來是風光無限,可那震得骨頭都快要重新組合才行了。這一路上要不是有容嬤嬤和綠裳攙扶著,我估摸著我也就不能安安穩穩的走到這裡了。

知道我大多時候好說話,但是執拗起來卻是異常的固執,綠裳只得握著喜帕,無奈的笑著:“我們家嫻姐兒就是和別的姑娘不同,這八抬大轎大婚的風光事兒,倒被說成受罪了,而且看看家裡另外的兩位小姐,出嫁的時日還沒到呢,就整天疑神疑鬼,坐立不安的。倒是嫻姐兒好,好像今天這好日子不是自己的一樣,就和往日的表現沒有什麼差!”

越說綠裳就越覺得這事兒挺不可思議的,大姑娘頭一回上轎,卻沒有任何不同的舉動,讓人看了都有些挫敗,不是該驚慌不安一些才正常麼?

聞言,不禁好笑的看了迷惑不解的某人一眼,我不以為然的道:“風光?那是心理上的安慰罷了,別人看著羨慕,我卻不想去受這份罪!

至於你說的那兩位本家的姐姐,我是沒有看到她們怎麼樣,想來,也不就是‘婚前綜合症’而已,實乃人之常情!”

說著感覺有些嘴幹,不禁看了看手中熱乎的蘋果,想了想,還是放在了床上,然後衝著一抹興趣盎然,明顯對我們談話起了興致的紅憐說道:“紅憐,先給我點吃的東西吧,確確實實的折騰了一天,不禁累,而且口乾,還肚子餓,說說看,這成親的事兒,有什麼好的?”

程式禮儀繁瑣,當著一幫子賓客,卻容不得出錯,而且古代的官宦之家,要不是嫁給未曾蒙面的人,就是政治犧牲品,這大婚就預示著苦難的開始,真真就是婚姻成墳墓了,又有什麼好值得期待和興奮的?

有些心疼著這位難得的主子,紅憐也沒有猶豫,更加沒想過什麼禮數問題,順手就給了我一些備好的糕點,反正這屋裡也沒有外人。然後是睜著大眼,疑惑的看著我道:“嫻姐兒,那個‘婚前綜合症’是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