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很嫩，小蛇的毒牙剛剛冒頭，所以一切並沒有真的做到不著痕跡，詹姆斯雖然對此一無所覺，西里斯卻已經勾起唇角無聲冷笑了三次了。

“霍格沃茨有四個學院，斯萊特林，拉文克勞，赫奇帕奇，格蘭芬多，”最終他們不可避免地談到了這個話題，埃爾羅伊用魔杖在空氣中輕輕一劃，看著顯示的四行字樣，微微眯起眼睛，“你們有想過要去哪個學院嗎？”

這其實只是一次無關緊要的試探，看樣子那個臉紅紅不斷驚呼的伊萬斯同學肯定是要被分到格蘭芬多的，而那個黑頭髮穿著滑稽的小子身上卻沒有獅院的絲毫特質。

莉莉一聽後就顯得很緊張，微微前傾了身子看著他：“我在假期看從對角巷買來的書籍的時候，也發現了這一點，學校要把我們分成四部分——”

女孩兒亮麗的碧綠色杏眼飛快看了看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同伴，語調比剛剛還要快一些：“我已經跟西弗勒斯說好了，我們會分到同一個學院去！”

黑頭髮男孩兒被莉莉用胳膊肘拐了一下，才舔了舔嘴唇，說不清是銳利還是畏懼的目光落到了埃爾羅伊左胸口那個閃閃發亮的“”型家徽上，上面反射的光讓他感覺莫名睜不開眼：“斯萊特林是最好的學院……”他是進入包廂後第一次開口說話，聲音略有些沙啞，低沉如同耳語。

詹姆斯發出一聲響亮的嗤笑。

莉莉不甘示弱抬頭瞪了過去。

埃爾羅伊當做沒有看到他們的暗潮洶湧，跟西里斯對視了一眼，回答道：“他們今年的學生會主席喜歡把內褲掛在火車欄杆上，隨著特快列車飄蕩過英國四分之一的鐵路幹線。”

西弗勒斯·斯內普的目光一瞬間凝固了，那突然充滿了無措和茫然的小眼神讓埃爾羅伊吐槽的成就感三級跳一樣上升。

“斯萊特林是黑巫師的聚集地！”詹姆斯·波特大叫了一聲，同時一拍旁邊坐著的西里斯的肩膀，“哥們，我沒有別的意思。”

西里斯似有若無哼了一聲。

關於這一點，他們在之前就已經爆發了無數次的衝突和爭論，西里斯對自己的家人並不如何感冒，但是卻仍然承擔起了屬於自己的責任，他跟某個完全沒有家族榮耀感、並且堅定認為黑巫師帥呆了酷斃了的人不同。

斯內普用頗為玄妙的目光看了看一臉淡定坦然的埃爾羅伊，不自覺又盯著對方的家徽看了三秒鐘，彷彿想要確認那是真正的貴族標誌，而不是用蜜蜂滋滋糖變形成的劣質產品。

埃爾羅伊注意到了他投射過來的視線，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這讓本來就心驚膽戰的斯內普覺得自己可以閉上眼睛就是天黑——他說：“斯萊特林是純血的聚集地。”

對方寬大不合身的孕婦裝表明了斯內普的家庭即使在麻瓜中也是處於金字塔的最底層，他驟然變得蒼白而兇狠的表情也表明了他甚至不是一個純血——斯萊特林本來就不是愛與花的溫床，何況在這種極端惡劣的情況下，斯萊特林更加跟溫情絕緣。

連盧修斯在這幾年中都打磨掉了性格中本來就為數不多的柔軟，埃爾羅伊能夠想象如果眼前這個窮酸混血新生真的進入了斯萊特林，將會迎來怎樣的腥風血雨。

——光是想象都讓他覺得興致盎然。

雖然心中確實有看好戲的意思，但是埃爾羅伊說這番話只是出於好意，莉莉·伊萬斯卻從同伴難看的臉色上窺視出了某種端倪，皺眉問道：“什麼是純血？是指父母擁有魔力的巫師？”

這個女孩兒確實頭腦聰明，埃爾羅伊並沒有回答。

“我會進格蘭芬多——當然是格蘭芬多！”覺得包廂內局勢格外古怪的詹姆斯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雖然同樣是氣氛緊張，但是剛剛的劍拔弩張總好過現在的靜默如冰。

他攤開手，剛剛還中氣十足、元氣滿滿的臉蛋垮了下來：“在兩個月前，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跟兩個斯萊特林成為朋友。”

“你也從來沒有想過，會有機會親手扒下斯萊特林學生會主席的內褲。”西里斯懶洋洋地介面，愉悅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放鬆點，我是在回憶著我的母親聽說我跟一頭獅子成了至交好友後的尖叫聲熬過了臨行前她長篇累牘的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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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淚流滿面，明天就四級考試了，跪地求人品

☆、20·被討好的埃爾羅伊

在他們的話題牽扯到四個學院之後，不僅是莉莉和斯內普顯得有些沉默不語，連原本的三個好友之間的氣氛都有些冷凝，事情牽扯到上一輩上上輩乃至家族幾十代的恩怨，很難用小男孩兒之間打打鬧鬧的友情來一筆抹平。

“西里斯，你要進入斯萊特林？”埃爾羅伊湊過去輕聲問了一句。

西里斯用一種很古怪的目光看著他：“什麼意思，難道你不要進入斯萊特林？——呃，我是說，雖然分院帽說是會根據每個學生自身性格來完成分院，但是家族淵源和血統都會在考慮範圍內的……”

他也就算了，西里斯偶爾也會想到，自己要是進了格蘭芬多，爹孃和堂姐的表情一定十分有意思，不過西里斯從來沒有幻想過有朝一日埃爾羅伊進入除了斯萊特林之外的任何學院。

黑魔王的教子加兒子要是沒進斯萊特林，就算西里斯對lordvoldeort沒有多少好感，也會忍不住心生憐憫的——雖然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發現自己可恥地動心了。

“在以前，西弗勒斯就告訴過我，說我跟他一樣都是小巫師，但是我們並沒有學習過魔法，”莉莉白淨的臉上浮現出憂心忡忡，“我有許多東西需要學……”

“絕大多數小巫師在剛進學校的時候，都沒有系統瞭解過魔法。”詹姆斯主動開口，列車才剛剛開動不久，他可不想在整個旅途中，都跟這個女孩兒和她的陰沉跟班僵著臉互不搭理。

幾乎在他的話音剛落——來不及讓女孩兒鬆一口氣或者繼續提問，包廂的門就被人輕輕敲響了，停頓了三秒鐘，拉布斯坦·萊斯特蘭奇低沉又不失恭敬的聲音響起：“馬爾福，布萊克，請問你們在裡面嗎？”

埃爾羅伊給西里斯打了一個眼色，迅速跟坐在外面的莉莉換了位置，自己把過道口堵上，見西里斯也已經把詹姆斯護在了內側，才開口道：“進來吧，拉布斯坦。”

今年的斯萊特林男學生會主席是一個高而健壯的男孩兒，他的眼神有點陰鬱，當他發現包廂內有兩個明顯不是魔法界貴族的小巫師後，臉色慘白到了極點。

萊斯特蘭奇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彎腰，頗有點誠惶誠恐：“是不是我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導致兩個頂級貴族的尊貴後裔竟然沒有前往一號包廂了。”

他強迫自己不要對著正齜牙咧嘴的詹姆斯·波特瞬發惡咒，也不要把毒蛇一樣的目光投向兩個純然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