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來客(第1/3頁)

作品:《闌珊處莫回首

不過他再不情願婚事已定,容潯意決,他也說不得什麼了。除了捏著鼻子認了還有什麼辦法。

如今勢不如人,掌管大權的孫子又與他不一條心甚至處處防備,他又能如何,如今的他早已不是當年一言既出,令行禁止的雷罰帝座了。

甚至眼前這個當年被他放棄的棄子都比他強。心裡越是自嘲,臉色便越是難看。這心理落差他調整了幾千萬年也沒調整過來。

安然看著面前的老人依稀還有些印象,不管雷罰帝座如何對她印象深刻,但在安然印象中只在幼時見過這位當時的大帝一次,久遠的都要記不清了。

雖說如今他只是初期帝君,但畢竟是昔日的大能,亦是容潯的祖父,安然還是耐住性子行了個簡單的禮。

心口有些悶疼,人也煩躁起來,她只想趕緊回去,這亂糟糟的場面實在讓人心煩。

誰不知道這所謂的婚宴於這在座的不過是個大型利益交換場,又有幾個是真心實意要祝福的。有巴結的,有諂媚的,有冷眼旁觀的,有隨波逐流的,唯獨沒幾個是真心的。如此又有何意義?

對她而言,所謂婚禮請幾個親朋好友也就夠了,人不在多意到即可。

可容潯明顯與她所想不同,這諸天能請的都請了,就連無數的低階修士也不乏其人來觀禮。誰不知道天帝開恩,降福祉於帝城,所到之人皆可獲得機緣呢?

他終究是不信她啊。

她太初清寒從不輕易許諾,但只要承諾了就必然竭其所能也會做到,除非……,除非……

想到此安然自嘲地掀了掀嘴角。天地易變,時移世易,人情難測。

雷罰帝君作為容帝族的老祖宗,昔日的至尊大帝,慣來是讓人敬著的,即便修為跌落今非昔比,那也是威嚴不變,甚至因為孫兒容潯成為天帝,水漲船高地位更上一層樓。誰見了不是恭恭敬敬?

可再看看這太初清寒不鹹不淡的樣子,難道嫁給他容族天驕還委屈了不成?

心裡不滿,語氣自然也溫和不到哪兒去,“老夫難道還擔不起一個全禮?”

“老祖,娘娘可是大帝至尊,更是帝后之尊,身份何等尊貴,豈會行過全套禮儀?更何況容哥哥對元宸帝座一片深情,事事以帝座為先,您呀就莫要苛求了,也免得為此傷了祖孫情分,那多划不來呀。”

一身黃色宮裝的嬌俏女子邊說邊笑,語調溫和地勸著雷罰帝君,只是閃爍的眸子怎麼看都帶著幸災樂禍,而她的話明著在息事寧人,但對於自視甚高的雷罰帝君來說卻無異於火上澆油。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有人入主帝庭,何況這人還是她水卿卿向來瞧不上眼的。

容哥哥的帝后可不是誰都配做的。她水家亦是帝族,雖比不得那些頂尖豪族但也是數得上號的,加之與容帝族有親,也沒哪個敢小瞧了去。

而她更是得了昔日的雷罰大帝喜愛,自小養在身邊,如親孫女一般,就是有些容族嫡系都不如她得寵。同樣的她水卿卿也是最能猜測老祖所想之人,什麼能一擊中的更是明明白白。

一是自己的權威,二便是容潯,她幾句話將這兩點都切中要害,暗指安然不服管教,不尊長者,又誘惑容潯,離間他們的祖孫之情。

果然雷罰帝君聽完之後更是怒火沖天,再尊貴又如何,比他修為高又如何,這混沌大世界億萬年來女子都是男人的附庸,嫁到了他容帝族便要守他容帝族的規矩。

雷罰帝君雖然惱怒但到底還是要顧忌幾分場合,也不堅持讓安然下跪,不過心裡還是難免存了疙瘩。

他冷哼一聲,“元宸,過往之事按下不提,本帝就既往不咎了。只你記住自今日起既嫁為我容家婦,就要守我容帝族的規矩。趁早與那不三不四之人劃清界限,少去拋頭露面,不要丟了容族的臉面。”

安然的硬扯的笑意僵在唇角,臉色寒,寒徹骨髓的視線掠過義正言辭的雷罰帝君與黃衣女子。

容潯注意到了這邊兒,不知何時到了安然身邊,越過衣袖牽住她的手。

而雷罰帝君恍若未覺,仍在說著“身為帝后就要有帝后的氣度,擔起帝后的責任,輔佐天帝,教養子嗣。不可整日纏著陛下擅妒專寵,勸誡陛下雨露均施才是正妻之道……”

四周不知何時安靜起來,針落可聞,氣氛隱隱凝滯得壓抑。

容潯看著安然的臉色從剛剛的面若寒霜到現在的越和煦,一顆心不停的往下沉。

安然輕笑出聲,面若陽春化雪,仔細瞧去眼睛裡卻沒什麼溫度,打斷雷罰帝君道“承蒙帝君教導,只本帝身為帝后自當以天帝為先,不知帝君所言是尊駕的意思還是天帝的意思,不妨問問陛下,若天帝依允,本帝自無二話。”

容潯沉沉地看著雷罰帝君,眼底飛快地閃過怒意,卻一轉身輕笑一聲,而後正色道“有何好問的,本帝從未說過此話,亦無此意。今日諸位在此,本座不妨再重申一遍,我容潯今生只此一妻,夫妻一體,榮辱與共,帝后之意即本座之意。若有陽奉陰違,挑撥離間,不敬帝后者,那本座也只好視為其居心叵測,這後果都自行掂量吧。”

一陣鴉雀無聲之後,霆帝率先單膝下跪,大聲道“吾等謹遵天帝法旨。願天帝、帝后鸞鳳和鳴,千秋與共。”

不過眨眼的功夫,大殿廣場之上密密麻麻跪了一地,異口同聲道“吾等謹遵天帝法旨。願天帝、帝后鸞鳳和鳴,千秋與共。”

幾個主帝的視線不期而遇,各自留下隱諱莫測的一瞥,又若無其事地喝酒的喝酒,閒聊的閒聊。

雷罰帝君見狀一張本還算俊秀的臉陰雲密佈,由紅轉青,由青轉黑,又由黑轉白,像是打翻了調墨的顏料盤。憤而起身,一甩衣袖獨自走了。

雷一看了一眼雷罰帝君離去的方向,對容潯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