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搖搖頭，“我還要跟哥哥一起吃飯呢。”他主動第一筷子夾起青菜，然後將肉夾給唐無邵。

“吱吱！”踏雪很捉急，它是一隻很乖的狐狸，只吃主人拿過來的食物，不會去自己搶。被搶就要被針扎什麼的，好疼。

唐無邵看著小孩兒渴肉吃的模樣，將最爛會兒的那塊夾過去，“吃吧。”當然他也沒有忽略急的吱吱叫的踏雪，選了一塊比較筋斗的放到小盤子裡。

楊過伸手幫踏雪扇了扇熱氣，沒在阻止小狐狸湊過去的動作。

唐無邵對小孩兒講了他出去時遇到的事兒，想聽聽他有什麼思路。

“是不是金國出事了。”楊過的思路與唐無邵不一樣，對方認為這裡面有陰謀，而小孩兒這邊卻覺得那人是隻能捨近求遠。

“看來必須去探探了。”唐無邵用商量的語調開口，“我們需要在此暫住幾日，我去置辦些東西，你且加緊練武如何？等準備妥當我們再繼續北上。”

楊過連忙點頭，“哥你放心，我一定不管去哪兒都跟你報備。到了危險的地方更是不會離開你半步的。”只要不被老哥強制留在安全的地方等待就好，練武什麼的，他其實很喜歡啊。

即使小孩兒不這麼說，唐無邵到時候也不會讓楊過離開自己視線的。既然已經說定，在飯後散步之後楊過就盤腿在床上開始練習內功，而唐無邵則是趁著夜色外出打探訊息。

在黑暗的掩護下，唐無邵鬼魅的身影出現在附近的幾個大戶家裡，沒發現什麼訊息後咬咬牙進入了最火爆的——風塵樓。或許是因為他此時的樣貌太過普通，出手又太小氣，老鴇只給他安排了一個姿色一般的小女孩在堂裡伺候喝酒。

這正中唐無邵下懷，堂內的人各有集體，一群說吹鬍侃。他細細抿著杯中酒，靜下心來旁聽著，想要從中分辨哪些資訊是有用的。

起初小女孩還有些害怕，過了一會兒見客人只悶頭喝酒才略微放下了心，她收到‘媽媽’的指示，硬著頭皮推薦著，“爺，您想要些下酒菜麼？”

唐無邵睜開眼看著緊張的女孩，略一點頭，“你看著來兩個吧。”

女孩如釋重負的叫來跑堂的，說了兩個菜名。

“我觀你點菜的時候神色自若，之前是在酒樓工作？”唐無邵拿出兩貫銅錢低聲問道，要知道在風塵樓問這種事是很不禮貌的，如果不是一看女孩就是新手他是不會開口的。

“是的爺，我家原是在平陽府開客棧的，可惜韃子攻來家全垮了。”女孩說道傷心處流了淚，“如今只有靠近宋土這裡還算安穩，越往北邊越是戰亂。”

唐無邵的心中突地一亮，有什麼比剛從北方逃到此處的人更瞭解那邊的情況呢。他拿起酒盅又喝了一杯，在對方斟酒後感嘆的說，“此處如此安寧，真想不到北方會亂成這樣。”

“誰能想得到呢。”或許是唐無邵溫和的態度暖了女孩的心，她將自己家族的變故徹底說了一遍。從最開始的草原牧馬放羊，到來到繁花似錦的都城開了客棧，頂級時也招待過皇親國戚。後來皇室變動戰爭頻發，他們搬到了平陽府，本想著這裡遠離邊界，誰想到蒙古鐵騎如此厲害，族中男丁被徵了兵，女子多數散去，她也是走投無路餓暈倒在路邊才被‘媽媽’救回來的。

唐無邵始終靜靜的聽，他知道女孩需要的只是一個聆聽著，而且從這個家族的變故，他可以推測出很多事情。

“讓爺見笑了。”女孩尷尬的擦著眼角的淚，態度也不像之前那麼緊張了。她看著神色始終如一的唐無邵，豁出去一般提出請求，“看的出爺是做大事的人，我想請您替我贖身。今後我一定為奴為婢的伺候您。”

“我並不需要女陴。”唐無邵緩緩搖頭，自打除了任務家裡錢財富裕後，他也想著顧些人讓小孩兒過的更舒服一些，可是過兒都把他們趕走了，說是不喜歡家裡有外人。“如果你只是想離開這裡，我可以替你贖身，你離開後自行找去路就是。”

“爺誤會了。”女孩倔強的盯著唐無邵，“我只是想請您收我做奴僕，幫您打理產業還是整理庭院都心甘情願。”

“哦？”唐無邵倒是一驚，他倒是沒想到這個女孩有此種雄心。要知道他自打來到這個世界，所看到的女性無不是圍著家人、丈夫轉的。“你確定？”

女孩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了，她現在十四歲已經可以接客了，如果錯過這次離開的機會她也只能認命了。

唐無邵看著一言不發只是眼神越加肯定的女孩，突然想起了他那些巾幗不讓鬚眉的師姐們，就算因為女性天生力量不足總是失敗，卻會在技巧上下苦功咬牙堅持的女孩子們。想到唐家堡的大師姐，唐無邵嘴角勾起緩緩的說出了一個字，“好。”

“謝恩公。”女孩起身行了一個感謝禮，如果不是地方不對她都想直接磕頭了。

唐無邵揮手叫來老鴇，將女孩說的賣身錢加倍拿了出來，“賣身契。”

“哎呦這位爺，這女孩還是初次呢，兩倍可不成啊。”老鴇心裡嘰咕的算著，“如今形勢這麼亂，我這風塵樓開著也是提心吊膽的……”

“多少。”唐無邵才懶得跟老鴇廢話，他將袖中短劍往桌上一放，“說。”

老鴇連忙伸出四根胖乎乎的手指頭，“至少要四倍。”

唐無邵指尖把玩著匕首，看著老鴇不發一言。女孩連忙走到老鴇耳邊說了幾句軟話，讓她能有臺階下。

“唉，女兒大了留不住，既然她這麼喜歡你，我也不做棒打鴛鴦的事兒，你就跟著……走吧。”老鴇嚥下窮鬼兩個字，搶過銀票確定數額對就塞進了衣衫裡。

唐無邵訊息打探的也差不多了，就起身準備離開，“去收拾包裹。”

女孩連忙衝回自己的屋子，換下豔麗的衣衫，將僅有的幾件首飾包好就下了樓。

“走吧。”唐無邵在前面帶路，身後跟著一身素衣的女孩。他並沒有去掉易容的想法，就這樣帶著人回到了居住的地方。“過兒，開門。”

楊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正睡不著，聽到唐無邵的聲音正奇怪老哥怎麼沒直接翻牆進來。他將門前的機關都收起來才開啟了門，然後一眼就看到那個比自己還矮一個頭的女孩。

“哥？”楊過的小臉耷拉著，語氣卻沒有那麼衝，只是擔憂的問道，“怎麼這麼晚？”無邵哥的易容沒去，這個人就絕對不是自己人。

唐無邵回頭對女孩說了進來，就拉著楊過的手坐在桌子前，在發現小孩兒的溫度有些低後，起身解開自己的外衫批了上去。

“我剛才去打探訊息了。”唐無邵並不隱瞞楊過，將之前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小孩兒以為風塵樓只是一個酒樓，把女孩當成了賣身學藝的可憐廚工，聽著她全家都不在了心裡的牴觸少了很多。“哥你準備讓他去哪兒？”那意思咱們是要北上肯定不能帶著的，反正唐宅裡面缺個廚娘可以讓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