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小鎮(第1/2頁)

作品:《在將夜的逍遙生活

好酒不代表就是酒徒,但是酒徒一定是好酒的。

當一個好酒的人離不開酒,甚至無時無刻都可以飲酒的時候,他便可以稱為酒徒。酒徒以前不叫酒徒,他是有著自己的名字的,和屠夫,和賭徒他們一樣,他們都是有著自己的名字的。

但是,當你的一個舉動被所有人知道,並且因此而稱呼你的時候,那個稱為,那個外號也就變成了你的名字。

當年的賭徒是這樣的,他和昊天打賭,給人間贏來了一個他們的神。屠夫喜歡賣肉,喜歡屠宰,所以,被人稱為屠夫。而酒徒也一樣,他很喜歡喝酒,好酒,戀酒。

他的本命物便是壺中劍,壺是酒壺。他打架的時候也會喝酒,平時還是會喝酒,所以,他是酒徒。

但是,他沒有想到夏宇也是一個酒徒。

他們兩個人不久前還在打架呢,要分生死的那種。但是,此時休戰後的第一件事,夏宇竟然邀請他一起喝酒,這是酒徒想不到的。

現在世間提起酒徒想到的都是酒徒他自己,卻又有幾個這樣真正好酒的人呢?

如今,看到夏宇這樣的好酒,酒徒很高興,為了知己?又或者是吾道不孤?都有吧。、

酒徒活了千年,其實只有屠夫這麼一個朋友,就像屠夫只有他這麼一個朋友一樣。但是,屠夫不喜歡喝酒,他只喜歡宰肉。

以前的夫子倒是喜歡喝酒,但是,他總想找到酒徒和屠夫然後西靠怎麼戰勝昊天的事情,這讓酒徒很是害怕,酒都喝不好了,自然不算是他的酒友。

不過,如今的夏宇倒是符合酒徒對於酒友的要求。他們之間或許是生死之敵,早晚有那麼一個人會死在對方手中,但是,此時此刻,他們不用相互戰鬥的時候,可以坐在地上,互相換著自己喜愛的酒給對方品嚐,不談論世間大事,不討論人間的未來,只是喝酒。

這讓酒徒很高興。

夏宇原本是想要和酒徒討要他的酒壺的,畢竟“無限酒壺”好酒的人都會想要一個的。

但是,酒壺是酒徒壺中劍的一部分,是用來蘊養酒徒的本明物的東西,是不會交給夏宇的,夏宇如果強求,那麼兩個人還是會打起來的,夏宇現在可打不動了,酒徒或許還可以,但是,他不敢打了,萬一把自己打死了呢?

就這樣,兩個人坐在了地上,互相喝著酒,沒有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

夏宇坐在那裡,喝著從酒徒酒壺中倒出來的酒,暗自理恢復自己的念力。為了告訴酒徒自己還可以打,夏宇還用僅存的那點稀少的念力,抓了一隻雪兔,放在酒徒弄的火堆上烤了起來。

兩個剛才還打生打死的人,此時竟然還有一絲的融洽,就好像是一對好友一起出來郊遊一般。喝著酒,吃著肉。

但是,即便如此,夏宇和酒徒的心中都明白,過了今天,他們二人在見面,便又是生死之鬥了,畢竟,夏宇不會讓一個對書院很有威脅的人活著,而酒徒也要為屠夫報仇的。

就像剛才說的那樣,屠夫千年來有且只有酒徒一個朋友,酒徒也是這樣的。如果酒徒不為屠夫做些什麼,就沒有人能夠為屠夫做這些事情了。

夏宇和酒徒,以及還在戰鬥的大師兄,觀主還是有那麼一些事情沒有想到的,大師兄和夏宇攔住了酒徒和觀主,為的便是讓寧缺帶著桑桑回到長安,回到那裡,他們便是安全的了。

賀蘭城中有著一座傳送陣,那是很早以前的了,據說是唐國建立的時候建的陣法。平時是不會動用的,只有到真正戰事危急的時候,才會用來傳遞軍書一類的東西。

傳送陣是不能傳送生命的,不過,有著桑桑在應該是可以的。這也是夏宇和大師兄有信心攔住觀主和酒徒二人的理由之一。

不過,事情還是出了一些意外。

此時的桑桑很虛弱,虛弱到她對陣法的改動出現了偏差,寧缺和桑桑沒有回到長安,而是來到了宋國的都城,葉青死去的地方。

這讓桑桑很是不開心,微微皺眉,因為她的腹部的傷口受到傳送陣的影響,迸裂開來些許。身上的青衣滲出了些許的血水。然後,她現,這些天自己皺眉的次數,比過去無數年加在一起還要多。

來到這裡,寧缺是有些迷茫的,因為,他沒有想到桑桑的傳送陣會出現偏差,而且偏差還怎麼大。

寧缺牽著大黑馬,帶著桑桑以及她的青獅,哦,忘了還有寧缺的一雙兒女。慢慢的向著城外走去,無論接下來他們要去哪裡,都是要出城的。

慢慢的,他們來到了一座廣場,桑桑讓寧缺停了下來。廣場上面有數千民眾,正在朝著一座小院跪拜祈禱不停,那座小院有一堆白色的灰。

這些人都是新教的信徒,他們從各地趕來,為了參拜他們的聖地,追思他們的聖人。

如今新教勢力漸漸增強,宋齊梁陳諸國風雨飄搖,道門維持極難,隨時可能被拋棄,根本不敢像當年那般,對這些新教信徒喊打喊殺。

寧缺有些懷念,葉青就是死在這裡的,當時,他被觀主攔住沒有辦法射出那一箭,到最後不知道為什麼,葉青選擇了自焚,而且,連自己的十二師兄夏宇都不能阻攔。

望著那座小院,和小院前黑壓壓的新教信徒,桑桑沉默了,她就是從葉青死時開始變得這麼虛弱的。不過,她並沒有憤怒,對已死者的憤怒,是沒有意義的。

沉默了片刻後,桑桑看向寧缺輕聲說了一句

“走吧。”

於是一行人便從這裡離開了,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離開,或許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到來。因為專注,也是一種虔誠。

桑桑看著此時的人間,看著此時的人類,神思漸漸散,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沒有慈愛,卻有某種神性,有光從青衣裡緩緩溢位。

這個時候,桑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寧缺說過什麼菩薩便是坐在青獅上巡遊世間的。於是她抬起頭看向前方警惕的看著四周的寧缺,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容,但是,卻一閃即逝,即便是桑桑自己也沒有注意到。

她變得越來越像人了。

突然,前方大黑馬的兩側傳出了一陣哭聲,那時寧缺和桑桑的孩子們的哭聲。

桑桑有些微微蹙眉,有些不悅,有些煩躁。對著前方厲聲說道

“不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