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箭至(第1/2頁)

作品:《在將夜的逍遙生活

講經座的身軀與大地連為一體,好像是不能被切開來,但其實,在事實上數年前有人曾經讓他離開過地面。

當年,講經座和酒徒聯手阻攔夏宇和大師兄搶奪棋盤,夏宇運用明玉訣的移花接木將講經座的攻擊轉接到了酒徒身上,那個時候,夏宇的功法的吸力便將講經座拉離了地面。

也就在那個時候,大師兄從講經座的身上搶走了佛祖的棋盤。

今天,夏宇和大師兄都不再,但是,酒徒也不再這裡,不過,書院的二先生在這裡,那麼,一切便都有可能。

轟的一聲,講經座瘦弱的身軀撞擊到了身後的白塔之上,在那上面留下了一個神身的人形的痕跡。

清嘯之聲再起,已是第三聲。常言道,事不過三。此時便是第三次!

二師兄手中的鐵劍不再彎曲,猛然掙直,巨大的彈力好像是被擠壓了很久的彈簧在一起的繃直。由彎折回覆平直,所釋放的力量,都落在了講經座的身上,那具瘦弱的身軀,終於離開了地面!

此時此刻,講經座在不能安坐在大地之上,縱然講經座有著金剛不壞,沉穩不動如山。

但是,他畢竟是離開了地面,那麼他便不再無敵。

鐵劍再起。座離地已有一尺。

二師兄和講經座之間交鋒產生的巨大力量,將白塔的表面震的不停的碎裂。石礫四處迸射。

講經座靜靜的看著二師兄,然後,忽然的閉上了雙眼,開始念頌佛經。

他感受到了危險,不僅僅是因為胸前的那柄鐵劍,還因為遠處長安射來的那根鐵箭。

忽然,天空之中響起了一聲凌厲的嘯聲,不同於先前二師兄的嘯聲,這聲音不僅僅更加的響亮,而且,也更加的危險。

這道嘯聲沒有任何情緒,漠然冷酷之極,或許是因為出這道聲音的事物本身就是一件冰冷的,鋒利的,殺人利器吧。

雖然這座崖坪上原先的那棵梨樹如今種在書院裡,但是,在這座崖坪之上,靠著山崖的那面上還是有著很多青藤和菩提樹之類的的植株。所以,在這聲嘯聲之下,無論是細葉還是闊葉的數目,都開始脫離枝莖,落向地面。

此時是寒冬,所以吹落樹葉的不是蕭瑟的秋風,而是箭意。

崖坪後方面的那座半廢的破舊廟宇,如今轟然間倒塌,變成了滿地的碎石和無數根梁木的,露出後方山崖間的洞口。

一道鐵箭出現在講經座的左胸上。

鐵箭就這樣出現了,出現的毫無道理,莫名其妙。

沒有人能說明白其中的道理,沒有人能夠形容其神妙。

這道箭便是書院的元十三箭,便是,寧缺手中最大的殺器。它沒有飛過萬里江山,也不像無距那樣穿越天地元氣的夾層,而是突然間出現,就好像它本來就應該出現在那裡一樣。

講經座低頭望向胸口那道鐵箭。鐵箭並沒有射入他的身體之中,那鋒利的箭簇好事是靜止了一樣。但是他知道,從下一刻開始,這根鐵箭便會動起來。

果然,在下一刻,這根鐵箭開始動了,冷酷而專注地向裡面行走著。

如果此時有人能夠仔細的去觀察,便會現,那鐵箭的箭簇和講經座身軀相接的地方開始慢慢的消融,同時有著無數的鐵屑掉落。

即便是書院傾盡全力打造,融合了無數種合金的元十三箭,在講經座的金剛不壞面前,也沒磨損成了這樣。

就在此時,凌厲的嘯聲再一次的響起。

第二根鐵箭轉瞬而至,同樣的毫無徵兆,不講道理。

元十三箭憑藉著驚神陣的加持,一箭便相當於一座長安城,而此時,講經座面臨的便是兩座長安城。

任憑講經座的金剛不壞在如何的強大,在離開了地面後,被兩座長安的轟炸下,也無法承受。

此時講經座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被二師兄的鐵劍挑至半空中的身軀也在不停的顫抖著。

他顫抖的雙手,隨意的落在了身體兩側,在風中拈花。風是崖坪上的寒風,也是萬里外長安來的箭風。

講經座的手指正在努力的回彎著,拇指尚未觸到,便被這箭風吹散,拈花之意頓時不再存在。

然後他欲道佛言,箭風狂嘯灌入,亦是無法出聲。

兩座長安城附在兩道鐵箭上,狂肆地壓碎任何抵抗,沒有一點偏離地落在座瘦弱的身軀上。

轟的一聲,講經座離開了二師兄的鐵劍,猛然的撞擊在了身後的白塔之上,那座本就有些破舊的白塔轟然見破碎,斷成了兩截。

元十三箭,並且是兩道元十三箭的威力,可不會僅僅如此。講經座在鐵劍的威力之下,繼續的向後撞去。陷入了塔後的峭壁之間。

先前便說過了,這個世間只有三人不會被這箭殺死,所以,講經座沒有死,但是,在這樣的攻擊下,也身受重傷。

二師兄自然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手持方直鐵劍,縱然起身,向著講經座被擊飛的方向飛去。

聲響不斷,煙塵四起,崖洞裡傳來無數震動,又過了很久,震動才慢慢的減輕了下來。

沒有人知道,講經座被那兩道箭射到了哪裡,也沒有知道,二師兄持劍追到了哪裡。只知道,這巖壁煙塵瀰漫間,不同的震動,隨時都可能會塌陷。

般若峰上不斷的有著僧侶向這裡跑來,他們不知道生了什麼,他們只聽到了淒厲嘯鳴,看到了煙塵四起,他們極度不安,很是慌張。

緊接著,便是第二道嘯鳴,他們不知道那是來自長安的鐵劍,他們只是看到了那道漫天煙塵中隱隱可見的那條,虛無的道路。

般若峰據說是佛祖涅盤後留下的遺蛻所化,世人也都認為這是真的,因為這座山真的很大。而講經座靜修的那道崖坪,便應該是佛祖的左手。

過往無數年間,佛祖始終攤著手,指間拈著一朵花,那花的位置原本是一顆梨樹,便是此時書院中的那一棵。數年前,夏宇將那棵梨樹挖走,佛祖的指間便不再有花,沒有花,也就自然沒有了所謂的拈花意。那向著天穹攤開的手掌,隱隱對著佛祖的胸口,就是那片長滿蔓藤和菩提樹的山崖。

當僧眾們終於趕到崖坪上,看到的是一片慘不忍睹的畫面。

曾經鬱鬱蔥蔥的蔓藤,翠綠的菩提樹,如今早已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