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眼睛在不甚清晰的光線中顯得格外的亮，帶著溼意，正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唐清則心下一動，不再拿回手，只是低聲跟她說話，“你醒了？”

江滿樂沒有說話，只是睜著眼睛把他的手和外套一起抱在身前，看起來還沒有從夢裡反應過來。

她不動，唐清則就一直保持著一種姿勢坐著。

許久之後，江滿樂才動了一下，抬眼看著他，“唐清則，你說，是不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攖”

她說這話，又不像是在問他，反倒是在自言自語。

唐清則看她的眼神裡寂靜無聲，又好似掩蓋著其他剋制著的情緒，他用另一隻手在她的手背上輕拍，“會好起來的。償”

外面呼呼的刮過一陣陣夜風，手電筒滾動了一下，江滿樂把外套往上抱了抱，鬆開他的手，小心翼翼的開口，“你能不能，陪陪我？”

好像怕他不答應，還急切的補充了一句，“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答應的話也沒關係。”

唐清則看了她許久，拍了拍她身邊的位置，“我去拿外套過來，夜裡涼。”

江滿樂就一直眼巴巴的等著他過來，然後往裡面挪了挪。

不好一起躺下，唐清則就把她的揹包拿了過來放在中間，然後把軟袋放在頭下枕的地方，平躺著。

“睡吧，再過幾個小時就要起來了，你不是想看日出。”

江滿樂把外套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雙眼睛，“好，你也早點睡。”

她再次入睡很快，唐清則卻失眠了，睜著眼睛一直聽著外面的動靜，最後有幾聲鳥清脆的叫聲，他轉臉看向帳篷的縫隙，外面比之前亮了一些。

他又看了看熟睡的江滿樂，輕聲從帳篷裡出來。

昨晚的火堆被露水打溼，他又從昨晚江滿樂找回來的樹枝裡找了相對乾的給點著，火堆漸漸的燃起來。

唐清則去自己的帳篷裡找了溼巾和準備的漱口水，簡單的洗漱了一下，這個時候他看了時間，還不到五點鐘。

天邊青白的雲霧間已經隱隱有了些紅幔，他走過去把江滿樂的帳篷給拉開，裡面的人動了動，眼睛還沒睜開就開始問他，“我是不是該起來了。”

唐清則雖然覺得她應該再好好睡一會兒，但是她一心想看這裡的日出，錯過了又要再等。

就直接應了，“嗯，現在可以起來了。”

江滿樂爬了起來，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出來，“你怎麼醒這麼早啊？”

“睡不著。”

唐清則看她還迷迷糊糊的，直接給她拉了起來，“冷不冷，先坐這一會兒。”

江滿樂才看到他還點了火堆。

山頂的清晨溫度確實低，不過她帶了外套穿著，不想再耽誤，“不用了，我先洗漱一下，等下再過來看日出。”

唐清則就在原地鋪了野餐布等她，然後把她上山之前買的食物給拿了出來。

江滿樂很快就回來了，朝陽已經漸漸升上來了。

兩個人並肩坐著，江滿樂全神貫注的看著日出的方向，屈膝抱著。

看了一會兒江滿樂像是想到什麼，起來鑽進帳篷裡，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手機三腳架和手機。

然後放在自己坐的位置前面，按了錄影。

清晨的山頂，沒人說話就寂靜的只剩下鳥鳴的聲音和不時吹起的微風樹葉嘩嘩作響的聲音。

唐清則側臉看她，本來想和她說話，卻看她正在低頭看手機上的什麼東西，就沒出聲了。

一直沉默著到朝陽出現。

親眼看見日出，而且還是在這種地方，真的和電視裡或者照片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除了被美到驚豔，找不到詞語來形容，覺得什麼都不足以來表達。

江滿樂錄好了影片，把手機調到了拍照模式，拍了幾張照片，然後轉念一想，就把視線對向了身邊的唐清則。

手機夾在手裡，她雙手合十，“唐哥哥，我們拍張合照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