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陵園入口，眼前便是寬闊的廣場。

廣場的正中央矗立著一座雄偉的烈士紀念碑，高聳入雲。

紀念碑上刻著幾個鮮紅的大字‘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紀念碑底座周圍有鮮花和花圈的裝飾，倒是為這園內清冷的氣氛添了一抹活潑的色彩。

陵園四周是姓名牆，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英烈們的姓名和事蹟。

再往裡走，就是陵園的主體了。

墓碑密密麻麻地鋪滿了整片山地，整齊統一，莊重肅穆。

一眼望過去，根本看不到盡頭。

波魯薩利諾緩步前行，目光在兩側的墓碑上不斷流連。

雖然都是墓碑，可碑上的內容卻大相徑庭。

有的內容很詳盡，寫了姓名，生卒年，出生地，生平等。

有的則只有單薄的一個名字，甚至還有不少無名的。

但無一例外的是，每一塊墓碑上都有一句獨特的墓誌銘。

“在我短暫的生命裡，我一直努力的活著。”

“糟糕的日子熬過去，剩下的全都是好運。”

“這個世界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適應的，不適應的人相繼死去。”

“不知道凜冬會持續多久，但大家都說，黎明快到了。”

“下輩子做只小貓吧，住在海邊，肯定會有吃不完的小魚乾 ”

“如果真的有下輩子，我想要掙很多很多錢。那樣，也許就能護住我的家人了。”

“訓練好累，食堂的飯好吃！”

“為了新的未來，我願意奉上我的鮮血和生命！”

“我沒有完成的事業，希望兄弟姐妹們可以幫我實現。”

“革命成功那一天，記得來墓前告訴我一聲。”

......

或簡潔，或莊重，或活潑，或沉重。

他們之中的很多人，甚至連名字都留不下來。

但，無一例外，他們每個人生前都對未來充滿期望，都在期盼著革命勝利的那一天。

波魯薩利諾在一塊嶄新的墓碑前停住腳步，落在碑文上的目光頓了頓。

將手裡的白花放在堆滿鮮花的墓碑前，雙手插進了褲兜。

墓碑上的名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可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覺得恍惚。

“我願意為了信仰獻出生命。”

“如果你們還能活著見到他，替我帶一句抱歉。”

“還有，謝謝他曾經的關照。能做他的副官，是我的榮幸。”

想起從新馬林梵多監牢裡營救出來的臥底轉達的這幾句話，波魯薩利諾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是個散漫的性子，生活也好，工作上也罷，向來都是隨心所欲，不拘一格。

但作為大將，作為海軍的精神支撐和形象門面，他那般肆無忌憚的行事作風必然會引起別人的議論。

還有他三天兩頭找不著人，以及做事喜歡半途而廢的態度，也會引來上級的訓斥和不滿。

但還有一個很能幹的副官。

坎貝提總是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將所有問題處理好。

無論是應付上級，還是安撫下屬，他都能做到盡善盡美，不叫他聽見一絲不好的聲音。

還有那些堆積成山的檔案，接二連三的任務和指令，不想應付的蠢不自知的天龍人，源源不斷從角落裡冒出來的海賊...

這些事情東西堆積在一起，攪得他煩不勝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