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溪蘭燼嚴肅指明，“我沒見你單獨去泡過溫泉。”

謝拾檀安靜了片刻，才誠實回答：“不喜歡水。”

天狼這種陸地神獸不喜歡水，好像的確很正常。

溪蘭燼狂薅他兩把，非常不爽地問：“那你下次能不能少在溫泉裡折騰我了？不是不喜歡水嗎？”

謝拾檀偏過頭，低低笑了聲，沒答應。溪蘭燼聽到那聲笑，忿忿地把他的腦袋掰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彷彿真在一張俊美冷酷的天狼臉上看到了笑意。

溪蘭燼當即決定多扎幾個謝拾檀的毛氈。

回頭當他的生辰禮物，謝拾檀不擺在床頭他就打滾哭給他看。

——溪蘭燼感覺這是個非常惡毒的點子，滿意地點點頭，繼續勤勤懇懇給謝拾檀梳毛，把梳下來的天狼毛全收集了。

順便還在大白狼的腦袋上紮了個小揪揪，怎麼看怎麼可愛，竊笑不已。

看他開心，謝拾檀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去了。

天狼的掉毛期和尋常妖獸不同，取決於心情如何。

心情好的話，掉毛期就短，心情差的話，掉毛期就長。

掉毛期剛出現時，謝拾檀的心情不好，就跟只蒲公英似的，撲簌簌地掉，好在天狼毛足夠濃密蓬鬆，哪怕每天一大把一大把地掉，依舊沒有禿。

被溪蘭燼發現之後，每天經受溪蘭燼悉心地護毛照料，心情一好起來，掉毛期結束得便快了，每日掉的毛逐漸減少。

只是因為還處於掉毛期，所以依舊恢復不了人身，只能每日以原形陪在溪蘭燼身邊。

看溪蘭燼不僅不懷念自己的人形的樣子，反倒每天擼他擼得很快活，大白狼的眸色沉沉的，望了眼不亦樂乎的溪蘭燼，決定暫時不告訴他另一件事。

第十日的時候，溪蘭燼照常給謝拾檀梳完毛，抱著毛茸茸的白狼，幸福地倒在大床中央，閉上眼呼呼大睡。

這些日子他都是和謝拾檀這麼睡的，只是今晚，忽然有些不同尋常的預感。

半夜時分，溪蘭燼陡然驚醒，手下意識地往旁邊摸了摸，沒有摸到暖烘烘的白狼，茫然睜開眼，才發現床頭坐著道熟悉的人影。

溪蘭燼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人先黏糊糊地湊了上去，抱住人影勁瘦的腰，在他背後蹭了蹭，嗅到熟悉的冷香氣息，迷迷糊糊開口：“小謝，變回來啦？”

說完才發覺不對。

怎麼他和小謝中間，還隔著個毛茸茸的東西？

溪蘭燼困頓低垂的眼睛這才完全睜開，低頭一抓，發現是……一條尾巴。

他下意識地捏了幾把，愣了一下，意識到了什麼，猛然一抬頭，撞上雙金色的獸瞳，以及銀泉一般的美麗銀髮上，一對毛茸茸的銀白色狼耳。

溪蘭燼瞳孔震顫，睡意灰飛煙滅，徹底清醒過來，脫口而出：“小謝？”

謝拾檀終於變回人身了，但又沒有完全變回來。

他還保留著狼尾和狼耳。

在外形清冷禁慾到了極致的妄生仙尊身上，保留著這副獸態，實在是……

溪蘭燼盯著那對看起來很柔軟、手感極佳的狼耳看了半晌，還是沒能忍住，上手捏了一把，喃喃自語：“是真的啊？我沒在做夢？

謝拾檀坐在原處不對，任由他把自己的耳朵捏來揉去的，好半晌，才開了口，嗓音有些微妙的低啞：“蘭燼。

溪蘭燼聽得一陣耳尖發麻：“啊……嗯！

下一刻，他就被猛然一把按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