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池雲亭做出來的飯菜自然不好吃,可是後來味道已經和廚娘相差無幾,加上池雲亭喜歡做菜,周忠索性就辭退廚娘,讓池雲亭給自己做菜。

時間長了,周忠早就習慣成自然,不僅喜歡支使半大的池雲亭幹活,還越來越沒事幹,只能與酒為樂,變得越來越愛喝酒。

很快池雲亭就把菜炒好,給周忠端上來。

看到池雲亭端上來的菜,微醺的周忠眉眼不禁一跳,道:“怎麼又是蘿蔔?”

就算池雲亭做菜味道不差,這麼多頓蘿蔔下來,也讓周忠反胃了,索性周忠不差錢,直接扔給池雲亭一小塊銀子,讓池雲亭去附近酒樓給他點菜外帶回來。

池雲亭照辦,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胡蘿蔔吃多了,周忠感覺那些酒樓飯菜也總是一股胡蘿蔔味。

沒有親自前去酒樓的周忠不知道,池雲亭跟掌櫃的說他最喜歡吃胡蘿蔔,讓掌櫃的在不影響自身菜色情況下多給周忠加些胡蘿蔔。

表面上,那些飯菜的確不含胡蘿蔔,可是內裡那些菜的湯汁,不少都是胡蘿蔔汁。

胡蘿蔔好啊,吃多了不僅明目,讓人不再夜盲症,還富含諸多人體所需的維生素,有健脾、化滯等功效。

最重要的是,胡蘿蔔要是和酒一同服用,可以讓人體肝臟產生毒素。

前世池雲亭身邊很多男人都喜歡喝酒,對酒的禁忌事項說的頭頭是道,比如酒能和什麼食材一起,不宜和什麼食材一起服用,都有科學依據。

“叔父,你不多吃點嗎?”看到周忠並沒有多吃多少,池雲亭有些可惜道。

“便宜你小子了。”周忠不再吃菜,只喝酒道。

跟著周忠,池雲亭吃的其實並不差,可是就連周忠本人很多時候都是喝酒頂飽,飯菜上就算不克扣池雲亭,池雲亭的日常飲食也很難規律。

以前家裡有請來的廚娘,池雲亭小時候的一日三餐還湊合,等到池雲亭再大一點,周忠辭退廚娘,池雲亭自己做飯,除了表面可憐一點,池雲亭私下可不會委屈自己。

有周忠在旁邊看著,池雲亭很乖巧的用起飯菜,周忠看著吃飯很有章程,才三歲大的年紀,卻很少掉菜和吃的細嚼慢嚥,用飯優雅的池雲亭,不禁皺眉,難道真的是天生貴族,都不需要旁人教導,骨子裡就自帶“規矩”。

池雲亭明明是被他這個大老粗帶大的,行為舉止卻一點沒向他靠攏。

想到池雲亭的真正身份,此時周忠看著正在用飯的池雲亭心裡很不爽,不禁冷哼一聲,就算是真正的王府世子又怎麼樣,還不是會叫他一個下人為叔父,要靠他這個卑賤之人才能活命。

想通這點,周忠心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比他喝酒時感覺到的飄飄欲仙還要讓人沉醉。

畢竟酒帶來的東西是虛假的,而他眼前的池雲亭卻是貨真價實的。

不知是不是太過激動的緣故,周忠心口猛地一疼,身體驟然發麻,讓他身體變得僵硬。

這是怎麼回事?

“叔父,您沒事吧!”池雲亭看到周忠發生異樣,連忙撂了筷子大驚道。

只是他才三歲,就算想支撐起周忠的身體,也沒有那個力氣。

“我……我這是怎麼了?”感覺自己身體失去大半知覺的周忠,聲音忍不住顫抖道。

“叔父,我扶您上床歇息。”池雲亭帶著哭腔道,卻只能勉強抬動周忠一隻胳膊,搬不動周忠整個人。

“快去……叫人,找大夫。”周忠咬牙給池雲亭出主意道。

池雲亭連忙放下週忠出去,就在周忠以為池雲亭會帶人回來的時候,誰知池雲亭手中卻多了一個棍棒,身後也根本沒有人。

周忠身體翻躺在地,並沒有看到池雲亭的身影,只聽到池雲亭熟悉的腳步聲,心裡詫異,池雲亭這麼快就把人叫來了?

終於,池雲亭走近,小臉以俯視的角度看著周忠,周忠的眼中映出池雲亭此時的神情,只見池雲亭此時唇角微勾,眼中哪還有之前的乖巧之色,此時說是乖張也不為過。

“叔父,你我相處三年,是時候該送你上路了。”只見池雲亭容顏一如既往的純良,說出的話卻讓周忠心頭非常驚訝。

驚訝的同時周忠也很疑惑,為什麼他感覺池雲亭話有些怪怪的,他的確和池雲亭相處三年,可是距離池雲亭懂事也不過才一年多。

最重要的是池雲亭對他的態度,“你要對我做什麼?別忘了離開我你也絕對活不了!”

畢竟池雲亭才多大點,有父母的孩子們在這個年紀立不住的都很多,更何況失去他這個最後庇佑的池雲亭。

“這就不勞煩叔父操心了,哪怕我以後身死,那也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我無怨無悔。”反正再差也不會比原主未來十幾年後給人當跑堂差,他再怎麼著,也得當一個掌櫃的吧。

說話的同時池雲亭亦動手,周忠心頭大恨,這小兔崽子不知道抽什麼風,也就是他身體不知出了什麼毛病,但凡他身體沒事,就是給池雲亭十個膽子,池雲亭也不敢這麼對他!

就算是被酒腐蝕過的身體,周忠也到底是一個幾十歲的大人,對付池雲亭這個三歲小兒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池雲亭才會避免跟周忠正面衝突。

現在,時機已到,池雲亭衝著周忠後脖頸狠狠來了幾下,剛開始周忠還能堅持,後面不知道池雲亭打中哪裡,周忠眼一翻,暈了過去。

看到周忠閉眼,池雲亭猶自不放心,往後退一步,用棍子捅了捅,一下,周忠沒動,兩下,周忠依舊沒有睜眼。

池雲亭唇角不由微勾,“算了,不管你是不是裝的,接下來一把火全都了事。”

說著池雲亭直接把周忠還沒喝完的酒全都倒在周忠身上。

隨後池雲亭從懷裡掏出廚房的打火石,開始互相打擦。

聽到打火石的聲音,再聞自己滿身的酒味,原本打算炸池雲亭的周忠再也忍不住,對池雲亭咬牙切齒道:“小兔崽子,我可真是看走眼了!”

居然那麼長時間,都沒發現池雲亭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

“過獎過獎,你醒著就好,畢竟你要是真昏過去,那得多無趣啊。”見到周忠真的沒暈,池雲亭嘴一撇,手上開始佈置小機關。

這讓周忠有些看不懂,難道是池雲亭良心未泯,不想殺他了?要知道這三年好歹是他撫養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也是,池雲亭不過一個孩子,哪能做出那麼絕情的事。

直到池雲亭拿著棍子走出房門,沒有回頭,只跟周忠最後說了一句“永別了”,小小的腳步聲就漸行漸遠,越來越輕快。

就在周忠以為危機過去,身體也慢慢恢復知覺,準備去找池雲亭算賬之際,突然發現有什麼不對,為什麼他感覺越來越熱了?可是池雲亭臨走前並沒有點火。

周忠努力用另半邊身體支撐做起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喝太多酒的緣故,他身體分外沉重笨拙,反而不小心打翻了諸多酒菜,不過周忠也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麼,池雲亭的確沒有放火燒他,可是他點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