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心裡有數，自己姐夫就這脾氣，可週復海多少臉上還是有點掛不住，訕笑了兩聲說，“姐夫，你看你，這不是時間還早，著急去單位做什麼。”

“我這個小舅子，跟您說幾句話，還不行啊！”

“你有正事沒有？你沒有我有！”沉下臉來，秦正就煩他這個油嘴滑舌，滿肚子彎彎繞繞的勁兒。

看得出他不高興了，只得趕緊收回自己討好的笑臉，周復海正色道，“有有，當然有正事！”

“姐夫，我聽說那個靈瑞的招標權，握在您手裡，是不是啊？”他打探到訊息，馬上就過來，生怕遲了一步就落在別人手裡。

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他這個姐夫是個死心眼，從來不知道幫自家人多撈點好處，他要是自己再不主動爭取，那就是傻子了。

“聽說？你聽誰說的？”擰起眉，秦正就知道，他是為了這事而來。

從有風聲放出去開始，就已經許多的人蠢蠢欲動了，不少人來試探過幾次，都悻悻而回，所以一大早這個小舅子拎著這麼多東西上門，他就知道，一準也是為了這事兒來的。

“外面都傳遍了，哪裡還需要聽誰說的！”手臂一揮，他動作誇張，“姐夫，那看來這事兒是真的啊！那以前也就罷了，這次……能不能先想想我啊！”

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咧著嘴笑。

睨了他一眼，秦正掀了掀唇角，“你？——”

他拖了一個極長的尾音，聲音裡充滿了質疑。

“對啊！靈瑞這是個好事兒，為孩子們播種疫苗，防患未然，利國利民這麼好的事，我也想盡一份力！姐夫，你工作兢兢業業，為國為事業也是鞠躬盡瘁的，我也想幫你一把，也想向你學習！”

他說的義正言辭，只可惜……

秦正要不是早知道他的為人，也許真的會信的！

他這個小舅子，是典型的無利不起早，多少人都眼饞這塊大肥肉，妄圖在裡面撈一把狠狠的油水，他心裡想什麼，自己會不清楚嗎？

冷笑了一聲，他說，“你要是真能這麼想，倒也不枉你姐姐養你的苦心。”

提起姐姐，周復海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卻是連連點頭，“那自然是！姐姐對我恩重如山，我當然要做點事來報孝姐姐。只可惜我姐姐命薄走的早，所以，我為這社會做點好事，也是告慰姐姐的在天之靈了！姐夫你就成全我吧，就當是……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

“嗯，如果真的有心，就把投標書做好，實力如果足夠，當然就能拿到這個專案。”秦正模稜兩可的說，“你現在應該做的，不是在我這裡說這些有的沒的，而是應該回去，把你的投標書給做好，做的漂亮點！”

“這……”

遲疑了下，他的眼神有些迷惑，“姐夫你的意思是，給我這個機會？”

“機會人人都有，機會面前人人平等。你要是真的想做這個專案，就好好努力！”抬手，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秦正希望他是真的能努把力做好，而不是總想著那些歪門邪道。

“是是！”扭頭看了下自己的肩膀，周復海有些激動的連聲應道，“姐夫你說的對，我明白的！我一定會好好努力，不辜負你對我的期望！”

收回手拿起外套，秦正的意思很明顯了，他要出門了。

“姐夫，要不然我送你吧！”周復海忙不迭的說，“前些天我剛換了輛車，你看看坐著舒不舒服，喜不喜歡……”

秦正扭頭瞥了他一眼，眉心微蹙。

他馬上會意道，“喔……懂得懂得！低調，低調！”

臉上堆滿了笑容，表示出自己很明白官場那一套，秦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搖搖頭。

懂？懂個屁！

自己說過多少回了，他根本都聽不進去，罷了，多說無益！

——

在送走秦正以後，周復海屁顛屁顛的先回了家，一進門看到老婆正要出去，嘴巴咂了下，“你怎麼也要出去！”

“我去找神醫啊！”她回答道，“什麼叫也啊？”

擺了擺手，直接略過她這個話題，周復海說，“找什麼神醫，你不是說可兒自己都不要看嗎？”

“她一個小丫頭懂什麼！再說了，人家神醫也沒說就不給看了，只不過跟那個司太太有樑子就是了！”不以為然的說，周太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出他喜形於色，“你今天不太對勁啊！之前你不是也希望找到神醫幫可兒治病，然後好巴結你姐夫，讓他欠我們人情的。今天怎麼改口了，怎麼？狗改了吃屎，不打算巴結你姐夫了？”

“呸呸……”

連著啐了兩口，周復海滿臉不悅，“你說的什麼屁話！看在爺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了！我可告訴你，靈瑞那個專案，你男人我，給拿下來了！”

“靈瑞？那塊大肥肉？”雖說周太太對男人上的生意往來不太懂，但最近經常聽丈夫提起，也是愁容滿面的。

因為競爭特別大，以他們家那個小公司的規模和實力，基本上是不可能。

但因為這個肥肉就攥在秦正的手裡，他們又垂涎欲滴，覺得不落到自己嘴巴里，簡直是人神共憤！

現在看到丈夫得意成這個樣子，又聽他說專案拿下了，周太太也高興起來，“真的？！”

“騙你幹什麼！”翻了個白眼，周復海難掩得意，“你也別出去了，待會兒跟我出去吃，提前慶祝一下！”

周太太一個勁的笑，笑了一會兒回過神來，拍他一下，“你糊塗了！這才幾點啊，吃什麼吃！再說了，正因為這樣，我更要出去啊！”

“出去幹什麼？”周復海沒明白。

“找神醫啊！”她說，“你想啊，你姐夫這麼多年都是個死腦筋，怎麼會突然答應給你了，一定是因為他知道了咱們找到了神醫，能治可兒，覺得虧欠的，想要補償一下！這時候神醫不找了，他萬一反悔，不給你了呢？”

“……”

周復海眼前一亮，覺得她說的對極了，“對對，還是你說的對！我怎麼沒想到！那你趕緊出門，多帶點東西，一定要把神醫給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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