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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二嫁夫+番外

一行人趕得匆忙,早就忘了叫士兵在廳內放盆火爐。

白宣手舉木盤,上邊託放著冒熱氣的面,旁邊有一壺刀燒酒。

白宣道:“將軍,吃點東西。”

重斐搓了搓臉,剝開酒壺蓋子,酒水一點不漏地吞嚥至喉管,渾身的血液隨之滾燙沸騰。

白宣拿了只空碗,給自己倒些酒,笑著同喝。

主帥和軍師在廳內各自喝酒吃麵,酒足飯飽,又繼續議起事。

直至天光大亮,風雪驟停,整座延城沉浸在冰厚的積雪中,白宣才道:“將軍,我們先歇兩個時辰吧。”

時下勾答人只敢挑釁,還沒有什麼動作,他們不必緊繃神經,該休息就休息。

勾答人善於打游擊突襲戰,他們不會一下子跟祁軍大戰一場,而是藉助這種騷擾偷襲的行為,想一次次耗費祁軍的耐心和精力。

若將祁軍勾出去和他們打,才著了勾搭人的道。

白宣一笑:“何況開春之際,他們急需牛羊補給,急的應該是他們而非我方,敵不動我不動,咱們靜候即可。”

重斐有點心不在焉:“嗯,你把吩咐安排下去,我先回房。”

回房是假,想去看人是真。

白宣無奈:“將軍縱然身體強健,卻並非鐵打的。”

重斐擺擺手,人已行出屋外:“知道了,別囉嗦。”

他們忙了一宿加半個白日,不知許林秀病況如何,可有醒來。其實白宣也想去看看許林秀,但將軍心意明瞭,他挑在這時候去怕只怕遭將軍白眼,遂先作罷,等沒人了再去。

議事大廳離許林秀居住的屋子不遠,不過半盞茶功夫,重斐已到門外。

冬秋將公子用過的水端出屋,見到將軍,忙低頭問候。

重斐繞過素淨僅做遮擋的屏風,藍眸底只容得下靠坐在床頭的那道荏弱身影。

許林秀烏髮垂背,方才洗漱過顯得溼意盈盈的眼眸望向來人,笑道:“將軍。”

重斐拂開大氅,眼神細細從許林秀每一寸肌膚打量:“身子如何,可還發熱頭暈?”

許林秀輕輕搖頭:“喝過藥睡了一覺好多了,就是腹中飢餓,冬秋去幫我熱碗粥。”

他問:“將軍呢,吃過飯沒有?”

重斐一副徹夜通宵忙過的模樣,許林秀望著他下頜的青印:“將軍最好睡一會兒,熬夜傷身。”

重斐無聲一笑:“我明白,看你沒事等陣子就去睡。”

重斐坐著看許林秀喝完半碗粥,最後有話想說卻沒說,想著留到下次再說,回屋去了。

午後,許林秀睡醒叫冬秋給他添衣,垂落的頭髮束起來,戴上毛絨貂帽,推門沿過廊徐徐步行。

他遙望城內積雪,隱隱可見定西關。站在高處,偶爾看到街上踩著雪腳步一深一淺遊走的居民。

涑州人的穿扮風格比較獨特,多為皮革和獸毛所製衣物,頭戴圍帽,高鼻深目,膚色比較深和乾燥。

負責值守計程車兵看到許林秀,喚他“許公子,”又說屋外天寒地凍,請他進屋避避。

許林秀只想走一會兒,他步行下了階梯,整個人陷進積雪當中,走一步腳底就會發出窸窣聲響。

掛了冰雪的樹枝被風吹得晃動,抖落的碎雪落在許林秀氈帽上,有的打在秀挺的鼻尖。

他眯眼一笑,身形微微不穩。

靠著牆垣避風走了幾步,腿腳一顫,沒落在雪地裡,而是被一條手臂穩穩撐起,落進溫暖寬厚的墨色大氅內。

雨落森林的氣息變成冰雪覆蓋林木的氣息,許林秀仰頭,只見重斐濃眉緊蹙,幾乎輕鬆地拎起許林秀。

重斐把許林秀拎進樓內,自己擋在身前,遮去刮來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