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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二嫁夫+番外

於是許林秀和許廉出發前往邑縣的日期,就定在三日後。

日麗風清,許家的車隊從許宅出發。

許林秀一身輕簡裝束,發高高束起,用白玉發冠固定,柔和的面龐透出幾分利落和精神。

他隔著車簾和李昭晚說話,李昭晚該叮囑的已說過幾遍,經許林秀勸告,終於不再相送。

許林秀對這具身體原來經歷過的事情記憶是比較模糊的,所以對邑縣也沒多大印象,儘管許廉告訴他在他小時候家中帶他去過兩次。

邑縣在樂州東南邊緣的地界上,相比其他熱鬧的縣城,邑縣比較閉塞,少與外城來往。

許林秀沿途關注路上所見所聞,起初還興致勃勃,距離邑縣越來越近,他就有點受不了當地的氣候,犯起水土不服。

馬車終於駛進邑縣,到了許家的老屋。

老屋是座很大的院子,每年定期有人清掃,因而灰塵不大。院中綠樹群繞,整屋環水靠山,在室內可聞鳥語陣陣。

許林秀一下車就睡去了,一覺至夜色四臨,驅散腦中昏昏沉沉之感。

舟車勞頓,許廉叫人準備清粥淡菜,沒敢讓許林秀沾葷腥,擔心他嘔吐。

邑縣遠比紹城安靜,夜色剛起不過半時辰,周圍只餘零星燭火晃動,沒有大城市裡繁華的街景,寂靜清爽,剩些蟲鳴螢火相伴。

許林秀白天睡過,此刻清醒。左右無事,便叫冬秋準備筆墨,臨摹四周靜景,將近子時才熄燈休息。

翌日,許林秀跟許廉去收賬。

許家在邑縣的鋪面規模不大,但卻是縣裡販鹽的老字號,大招牌。儘管街上還有兩三家賣鹽的鋪子,他觀察一陣,發現百姓更願意到許家的字號來買。

縣城小,許林秀乾脆叫車伕沿整個地方轉一圈。

車至中途,他捂著因水土不服尚有不適的胃,下車緩了緩。

路邊支起一間茶水小攤,見狀,吆喝道:“公子可要一碗甜水,喝完就渾身舒暢啦。”

許林秀略感意外。

當今時代甜是個代表奢侈的味道,除了蜂蜜,迄今還沒有明確的甜味來源。有人為了嘗幾口甜的滋味,會挖特定的草根來吃,過幾把清甜的嘴癮。

他叫冬秋付錢要了碗“甜水”試試,水不太清透,冬秋怕水髒,百般不願他嘗。

許林秀抱著嘗試的心態飲了半口,人怔在原地。

這是……蔗糖的味道。

雖然甜味並不太正宗,含有絲絲苦澀,可它分明就是蔗糖融於水的味道。

經過詢問,許林秀瞭解到邑縣生長著一種刀刃草。

刀刃草生得非常細小,生吃時很容易將唇舌刺傷弄破,加之味道苦大過甜,因此當地人並沒將刀刃草當回事。

為了嘗幾口鮮甜的滋味,與其讓那些又澀又苦只有微甜的刀刃草將唇舌割得到處出血,不如多挖幾竹筐的草根嚐嚐滋味。

許林秀心跳得有些失常,他付錢請了一位邑縣的村民帶他去看看刀刃草,村民笑著接過錢,帶他走了二三里地,指著雜草叢生的路邊,說道:“公子,這兒就有好幾株刀刃草呢,你瞧瞧。這些草割手可疼啦,公子需注意別被割傷。”

許林秀帶著冬秋和兩名下人剝開草叢,他摸著面前蘆荻般細小的植物,眼神閃過不可置信。

這些是野生的荻蔗。

不似果蔗粗大,含糖量高汁液甜美可以直接食用,荻蔗細小,刺多,加之野生荻蔗缺乏種植管理照顧,不適於直接吃。

但荻蔗又稱糖蔗,白砂糖和紅砂糖都是用荻蔗造的。

許林秀回頭,遙遙望了一眼收完賬後過來找自己的許廉。

風吹過廣闊的山野道徑,他想,邑縣還真是從前至今就在保佑著許家。

天無絕人之路,許家的根或許註定要從邑縣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