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倒不知道自己被面前的兩位師兄寄予如此厚望，無邊波瀾什麼的他都沒有想過，他只想在這裡混到畢業，然後看情況出出任務殺殺龍......

正如大哥說過的，當人民受帝國壓迫的時候殺手代天予以懲戒，現在他們就該退居幕後了，路明非已經做好了打卡上班的準備。

看愷撒和楚子航交換眼神，路明非只以為是自己掏出的傢伙太過離譜，導致這倆人互相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如何應對。

“剛才和愷撒的戰鬥倒是沒有消耗多少體力，算上之前和他交手的那一場，現在再應付一場戰鬥沒什麼問題。不過剛剛的火焰劍幕算是負荷使用旭陽的能力，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爆，對活靈也是種沉重的負擔啊，接下來最好是不能再用了。動能強化模式還能再打這麼兩輪，之後也就該緩一緩了。”

路明非心裡暗道，他對自己的武器熟悉程度堪比熟悉自己的外設，這種計算自己的體力、武器和底牌的能力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

轉眼間路明非就把自己的現狀梳理了一下，和愷撒不同，楚子航現在以逸待勞，並且自己的劍術算是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了，想用什麼暗殺刀出奇制勝機會不大，接下來就該是硬碰硬的戰鬥了。

“你需要休息一下嗎？”楚子航問。

他和愷撒一樣，不願意佔這份便宜，雖然沒有愷撒那麼鋒芒畢露，但獅心會長也是個驕傲的人。

“不用了師兄，剛才愷撒學長不也說了麼，咱們兩個分出勝負很快的，我休息一會兒再耽誤時間，不如趁現在活動開了快點打完。”路明非搖搖頭。

剛才和愷撒打完他手腕和身上都有點痠痛，短時間休息不僅不能讓狀態回到巔峰，反而會讓現在暫時壓制的疲憊全湧上來，感覺打完他還得歇上一天兩天的，不然沒準留暗傷。但是你要是歇時間長了，自由一日不就變成自由兩日了麼......

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差不多就是這樣，路明非深吸一口氣，感覺力量再次流入四肢百骸，他的力量雖然不出眾，可是爆力和回覆力比常人好得多，短暫的休整足夠他再次進行一次戰鬥。

“好吧。”楚子航也不再勸說，他現在的心態很奇怪，甚至有種慷慨悲歌的悲壯之感，他有一種預感，這次戰鬥將會把路明非推向卡塞爾學院的王座，而他馬上要成為新王登基的墊腳石。

不過他並不嫉妒。

其實楚子航幾乎對一切負面情緒絕緣，大部分的時間他都是一張冷麵殺神的模樣，自從那個雨夜過後，他就失去了自內心歡笑的能力。

他開始堪稱刻苦的磨鍊自己，甚至說得上虐待，每當愷撒和學生會的幹部們外出打獵飆車的時候，他總會一個人在體育館裡默默的揮劍。無人喝彩，也無人陪伴。在神經病狂歡的樂園裡，他卻活得像一匹孤狼。

楚子航對自己的態度就像對待一把劍，斬不斷的東西就再斬。他不斷磨礪自己的劍鋒，捶打自己的劍刃，成千上萬次的揮動，只是為了那個說出來會被人諷刺嘲笑或者擔憂勸阻的夢想。

他想......弒神！

他要用那個神的鮮血，來祭奠那個男人！

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因為他不把任何人看成對手，他只想將自己磨礪的足夠鋒利，鋒利的足以斬下神的頭顱。

其他的他都不關心，帶領獅心會和愷撒分庭抗禮不過是處於某種責任感罷了，他記得那個過去的獅心會長是個頗為陽光的人，他拍著楚子航的肩膀嘆息，說既然你不願意跟人打交道我也不想為難你，但是我把獅心會託付給你，希望你不要墮了這個社團的威名。注1

楚子航知道這只是藉口，他是想要給遊離在團體之外的自己一個羈絆罷了，便也接下了這個會長的責任。

說實話，他不介意讓路明非踩著自己的肩膀爬上高位，因為他是一個沒有過去，也不會有未來的人！

“卡塞爾學院二年級，楚子航。”楚子航緩緩擺出日本劍道中最經典的起手式，“正眼”，沉聲說。

“卡塞爾學院新生，路明非。”路明非同樣擺出類似的架勢回應。

風無聲的吹拂，一枚樹葉划著漂亮的弧線打著圈下落。樹葉觸地的瞬間，兩條身影動了。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瞬間碰撞在一起，村雨和旭陽出令人牙酸的金屬碰撞聲。

路明非和楚子航一觸即分，原地彷彿還回蕩著巨響。楚子航看著手中巨震的村雨，這柄玉鋼打造的名刃正在嗡鳴著振動，卸去受到的巨大力道。

實戰是最好恢復實力的方式，和愷撒的戰鬥讓路明非逐漸血液沸騰了起來，所謂的龍血或許真的在他的身上流淌，他逐漸找回了戰場的感覺，力量如流水般的湧出，他握劍的手指屈伸又收緊，出清脆的爆響。

和剛才相比，他的力量竟然又上了一個臺階，即使不使用動能強化，他的斬擊力道竟然也不弱於楚子航。

“看來和你們的武器比起來，村雨還是有所不如。”楚子航揮刀空振，村雨劃破空氣出鬼魅般的嘯聲。

“村雨有所不如......麼。”路明非有些失神。

村雨有所不如？怎麼可能，那可是在常人眼中被詛咒的妖刀，人們最畏懼的帝具，即使只是劃破一個小傷口，咒毒都會蔓延全身置人於死地，只要還是人，沒有哪個會輕視這把不祥之刃，握著它的赤瞳，是帝國最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

“該死，明明說好要放下的。”路明非咬著牙，楚子航的村雨在他的眼前模糊成那柄紅色的妖刀。

是啊，哪有那麼容易放下，那些戰場的記憶，那些溫暖的日常，那些並肩作戰的同伴，和在自己深陷絕境時，伸出來的白皙修長的手。

“不管多少次我都會救你的，因為我們是同伴啊。”赤瞳的聲音還回蕩在耳邊。可惜這裡已經相隔了不知多遠……把他們隔開的是這個世界！

“戰鬥中走神可不是你應該犯的錯誤啊，路明非！”楚子航低喝一聲，凌厲的袈裟斬，村雨的刀光直取路明非的胸口。

路明非擋住了楚子航的村雨，低聲道，“是的，我明白啊。對不起。”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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