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手短，一巴掌過去沒能讓雪人散架，但還是留下了幾道清晰的指印。

“阿澤，你好壞！”齊昀初氣鼓鼓的叉著腰指向他。

阿澤本還是笑著的，立馬轉笑為哭，眼淚頃刻間就在眼眶中聚集了起來。

齊昀初目瞪口呆，指著他的手都掉了下來，“你哭什麼呀，我又沒打你……”

可阿澤才不管，扯著嗓子就開始嚎啕大哭，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好似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

“母妃，你瞧他。”齊昀初癟起嘴，手足無措的看向林暄妍。

一個是哭得正傷心的兒子，一個是受了委屈的女兒，林暄妍果斷地將阿澤遞給了嬤嬤，將齊昀初拉了過來。

反正阿澤什麼都不懂，只要有人安慰他就夠了，也一定非得是她。

當然，若阿澤懂事了，生了這種事，她也不可能抱著他去哄的。

“弟弟不是故意的，初兒能不能原諒他？”林暄妍摸著齊昀初的小臉蛋，柔聲問道。

在林暄妍將拉她過來時，她就已經不氣了，但還沒等點頭，就聽林暄妍又道“初兒不想原諒也沒關係，母妃都支援初兒的決定。”

“不原諒也可以？”齊昀初驚訝了。

“當然，”林暄妍毫不猶豫的點頭，“因為是弟弟將初兒特意送給母妃的東西弄壞了，哪怕是不小心，初兒也可以選擇不原諒。”

“但弟弟現在還小，不能給初兒賠禮道歉，初兒能不能等弟弟長大，讓他可以重新做個小雪人，或者等哪天覺得弟弟變‘好’了，初兒就原諒他。”

“好不好？”

“……其實阿澤也沒有那麼壞啦，”齊昀初黏黏糊糊的膩在林暄妍的懷裡，“我待會兒再給母妃做一個。”

林暄妍笑著將齊昀初鬢角的頭挽到耳後，沒急著問她有沒有原諒。

不遠處的阿澤也在嬤嬤的哄聲中停住了嚎哭，就是臉頰上還存留著淚痕，看著可憐極了。

齊昀初從林暄妍的懷中起身，捏了捏被抱過來的阿澤的臉蛋。

阿澤還以為齊昀初在和他玩鬧，已經全然不記得了方才還因為齊昀初兇他而嚎啕大哭。

“……姐姐。”阿澤咧著嘴，一把抓住齊昀初的手，就想往嘴裡塞。

許是“姐姐”二字是疊詞，這兩個字，阿澤說的最清楚。

齊昀初連忙將手抽回來，“我還沒洗手呢。”

阿澤愣了一下，確認手裡的確沒了東西，嘴一癟又要哭。

齊昀初只好將手塞回去，“阿澤你真的是男孩子嗎？阿芙妹妹都沒你愛哭。”

阿澤聽不懂齊昀初的話，立馬拿著她的手又往嘴裡塞，只是沒等碰到他的嘴，齊昀初便將手抽回來，隨後放到阿澤另一隻手裡，週而復始。

阿澤還以為齊昀初在陪他玩，高興地直笑。

等阿澤玩累了，林暄妍便要嬤嬤將阿澤抱了回去。

“母妃。”沒了孩子要哄，齊昀初自己也是個孩子呢，又滾進了林暄妍的懷裡。

“母妃，我今晚可不可以和你睡？”齊昀初看著林暄妍，眼中滿是期待。

“不行，”林暄妍直接打破她的幻想，“母妃的病還沒好。”

齊昀初癟起嘴，“可是我已經好久沒有母妃睡過了，我想母妃了嘛~”

可惜沒有阿澤說哭就哭的本領，仍是像撒嬌，沒有半點委屈。

“等母妃病好了才可以。”林暄妍一點沒退讓。

齊昀初靠著林暄妍的肩膀，原地打了個滾。

但再撒嬌也沒用，甚至沒讓她待許久，林暄妍就讓人將她帶走了。

看一會兒就夠了，總怕會將病氣渡過去。

兩個孩子都走了，殿內彷彿一下子就清淨了許久，林暄妍讓殿中的宮人退下大半，只留下幾個貼身的，便懶懶的斜倚在軟枕上，讓人拿來了話本子。

冬日無聊，也只能看些情情愛愛的玩意兒解悶了。

沒一會兒，就聽到外頭傳來了動靜——

宮人捧著一個全新的小雪人走了進來。

“娘娘，公主給小皇子也做了一個。”宮人躬身笑道。

林暄妍點了點雪人身上的樹枝，笑道“讓她們都仔細些公主，別受寒了。”

宮人笑著應了一聲，便轉身出去轉達了。

沒多久，雪人便在溫暖的室內化作了一灘水，只餘下兩根短小的枯枝。

林暄妍輕嘆了一聲，便讓人將桌案清理乾淨。

美好的東西都是短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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