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次卓才人的孩子仍舊是沒能保住。

“據奴才打探來的訊息，說是卓才人在院中散步，突然就身下流血，太醫來了都沒能保住。”知順接過之柳剝荔枝的活，恭聲道。

林暄妍吐出核，不由眉心微蹙。

一旁的陶貴人接過話頭，“太醫可有查明原因？”

“卓才人都落了兩胎，也不知會不會對身子造成妨礙。”

知順搖頭，“奴才也奇怪呢，太醫查了卓才人的吃食用具，都無問題；且據風搖齋的宮人所言，卓才人小產時好端端的在走路，既沒摔著也沒碰著。”

“有些女子就是坐不住胎，只能說老天對她不公，”林暄妍一錘定音，“我們找個時間過去瞧瞧她吧。”

陶貴人點頭，此事就算翻頁了。

卓才人小產，好歹還在宮中掀起了波瀾，皇上心疼她接連兩次小產，給了升了位份，成了卓美人。

而常常在在凝真殿日漸枯槁，直至香消玉殞，都只是內務府來人將其送進了妃陵園。

除了偶爾能在凝真殿的宮人口中聽到一二外，基本無人談起，隨著時間的流逝，就連凝真殿都再無人將她提起。

林暄妍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在冷宮中的林晗冬，按理來說，冷宮的日子該更難熬才是，怎麼她還活得好端端的呢？

不過這個問題，也只是想想罷了，林暄妍可沒興趣再跑一次冷宮。

倒是鄧妃，自從年初染上風寒後，就一直纏綿病榻，始終不見好，宮中眾人已經好幾月都未曾見過她了。

若不是林暄妍安插在韶婉殿的宮人中，已經有人混進了內殿走動，時不時能見到鄧妃一面，否則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已經命喪黃泉了。

這日在長秋殿請安時，也有人提起了鄧妃。

“鄧妃娘娘已經病了好幾個月，我等要不要一同過去探望？”

話音剛落，就有人反駁“太后擔心擾了鄧妃養病，都極少去韶婉殿探望，我們貿然前往怕是不太好。”

林暄妍下意識的摩挲手指，想起了外祖母當日與她說過的話——

鄧妃就算活得長久，也不能再給她使絆子了。

在外祖母說之前，她也曾想過，只是想到太后一貫的作態，便將這個想法壓下了。

如今鄧妃病重，到底是太后的默許，還是真的病了？

林暄妍希望是前者，這樣就不必她費心出手了。

“嬪妾倒是覺得趕緊去看看鄧妃娘娘吧，聽聞鄧妃的兄長已經動身趕往都城，就為了見鄧妃一面。”

“瞎說，隨安居士可是儀蘇學院的下一任山長，如今學院中大半的事宜都是他在打理，豈會輕易離開儀蘇？”

倆人的爭執聲拉回了林暄妍跑遠的思緒。

輕易不會離開儀蘇，若是來見鄧妃最後一面，那就說得通了。

林暄妍能想到，旁人自然也能想到，差點就脫口而出，幸好還有點理智，沒將話全部說出來。

但即便如此，仍是得了皇后的訓斥。

沒多久，眾人就從長秋殿告退，妃嬪們三三兩兩的結伴而行。

林暄妍照例是與陶貴人同行，剛轉了個角，就有人從身後將她倆喚住。

“林貴嬪、陶貴人留步。”

林暄妍二人轉身，就見冉美人與聞答應走了過來。

冉美人是皇帝最近的新寵，這個月被翻了兩次牌子。

“冉美人與聞答應有事？”林暄妍開口問道。

“嬪妾們打算選個黃道吉日，去韶婉殿探望鄧妃娘娘，林貴嬪與陶貴人也一同去吧。”

冉美人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尤其是這把嗓子，如琴絃輕掃，直讓人酥到了骨子裡。

不過——林暄妍挑眉，“我與陶貴人近日有事，就不與二位妹妹一同前往了。”

她與鄧妃不合，在宮中早已人盡皆知，尤其是陶貴人，差點沒被鄧妃那碟子糕點給登上極樂世界。

叫她倆去探望鄧妃？想啥呢！

誰知冉美人卻是上次幾步低聲道“林貴嬪就不想去瞧瞧只能躺在床上的鄧妃？”

“錯過了這一村，說不定就沒這店了。”

說罷，還不忘朝林暄妍使了個眼神。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林暄妍哪裡還能不明白冉美人的意思。

想讓她去韶婉殿落井下石呢。

可林暄妍只是淺淺了勾起了一抹笑容，“鄧妃娘娘病重，太后都捨不得去打擾，我等還是給鄧妃祈祈福，探望還是免了吧。”

陶貴人也道“去了也不一定能見到鄧妃娘娘，何苦多此一舉？”

冉美人這時已經退回了原處，聽到拒絕也神色不變，依舊是嬌媚的笑著“那嬪妾便不打擾林貴嬪與陶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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