爰爰說的不盡不實，哪怕是有心向著鄧妃的太后，也不由沉了臉。

皇后見狀，忙道“之柳，你來說，今日是怎麼一個情況？”

之柳抽鼻子，磕頭道“回皇后娘娘，主子今日得知鄧妃娘娘在十里池作畫，想著皇上往日誇過鄧妃娘娘的畫作，特意前去請教。”

“只是主子平日未曾與鄧妃娘娘有過多的往來，就與鄧妃娘娘閒聊了幾句，奴婢不知……”

說到這，之柳低頭抹淚，“奴婢不知，是哪句話惹怒了鄧妃娘娘，讓鄧妃娘娘突然就變了臉色，將主子推下水中。”

“至於鄧妃娘娘落水，的確是主子驚慌之下不小心拽住了鄧妃娘娘的衣袖，這才一併帶下了水中。”

之柳一番話說得清楚明白，偏生爰爰不似蓁蓁性子火爆，面對之柳的顛倒黑白，半晌也只抖著嘴唇說之柳撒謊。

畢竟她總不能說，林婕妤查出了自家娘娘就是謀害大公主的罪魁禍，今日是故意過來報仇的吧。

太后心底一沉，見齊朝策的臉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眼角餘光瞥到了角落裡的秀瑩，忙道“你，你家主子又是怎麼回事？”

“這倆人都沒說有人推她，怎也落了水？”

秀瑩抽著鼻子，哽咽道“回太后，我家主子就是在園中隨意漫步，無意中走到了十里池，正好瞧見了林婕妤落水，全然忘了自己不會水，就那麼跳了下去。”

“那你可有瞧見，是誰推的誰？”齊朝策沉聲問道。

秀瑩抖了一下，將頭埋得更低，“回皇上，好像、好像是鄧妃娘娘推、推的林婕妤……”

皇后鳳眸微眯，正欲說話，就聽一旁的齊朝策道“當初孟美人下手對有孕的林婕妤下手，如今你跟朕說，孟美人為了林婕妤連命都不要了？”

“皇上明鑑！”秀瑩磕頭，“我家主子從來沒有對林婕妤下過手，那次是有人陷害！”

“尤其是二皇子還在時，是林婕妤將您勸過來的，主子便對林婕妤的不計前嫌心懷感激之情，總想著要報答林婕妤。”

“此次見到林婕妤落水，這才未作多想，徑直跳下水中，只想將林婕妤救上來。”

話落，廳內一片安靜，只爰爰面如死灰，聽著外面板子一下一下落到皮肉上的聲音，怎偏生今日跟在娘娘身邊的，是她們兩個腦子笨的。

這下可如何是好？

半晌，齊朝策起身道“今日之事，就交給母后全權負責了。”

話落，齊朝策徑直朝著林暄妍的房間走去，太后長嘆一聲靠在椅背上，一時也顧不上儀態了。

“母后，今日鄧妃只是一時失態，不妨事的。”皇后小聲安慰道。

太后搖搖頭，未一言，讓人扶著她走去鄧妃的房間，她還是不信，自家的外甥女會無端將人推進水中，一定是林婕妤說了什麼話。

雖說林婕妤這段時間常去長樂宮，可又怎麼比得上她曾親自撫養過幾年的小姑娘。

皇后見狀，也只能揮手讓眾人起身，而這時明光園中的妃嬪才匆匆趕來，正好瞧見齊朝策抱著林暄妍從房間中走出，徑直上了步輦。

眾妃見到這一幕，不由面面相覷。

她們只聽到鄧妃、林婕妤與孟美人落水，雖不知道事情原委，但想著有太后在，鄧妃怎麼也不會吃虧。

尤其眾人走進院中時，瞧見鄧妃身邊的宮女奄奄一息的躺在長凳上，臀背上的血跡看得人觸目心驚。

而林暄妍上了步輦後，在齊朝策的懷中悠悠轉醒。

“陛下？”林暄妍故作訝異，“您怎麼會在這兒？”

齊朝策將人又摟緊了些，輕聲道“朕聽到你落水，怎會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