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封家書分明驢唇不對馬嘴，顯然是那孽畜對我佈下的陷阱！\"

主帳內，宋仁滿面慍怒，神情焦灼，不及朱梧落座便急切地解釋起來。

\"本王心中有數，這是那個自以為是的侄兒策劃的，派這兩名修士前來挑撥離間，試圖試探本王的實力修為！\"

一陣寒冷仙風穿帳而過，朱梧整晚飲酒的醉意隨之清醒。北方的嚴寒非尋常兵甲與獸皮所能抵擋，幸虧營帳之內早已生起了靈火，溫暖如春。

朱梧搓了搓手，眼中掠過一抹銳利的精光。

\"老宋，你我之間的情誼深厚，如此陰險之計自然無法撼動我們的信任。你追隨本王多年，本王豈會被外人輕易動搖心智。\"

\"看樣子我那侄兒修為也不淺，身處京城卻能將勢力延伸至這塞北之地。不過，本王終有一日會重返京城，讓他見識何謂真正的實力威壓。\"

說著，朱梧的笑容在嘴角微微勾起。

宋仁聞聲點頭稱是，他與齊玄王的關係，遠不止並肩作戰那麼簡單。二人在戰場上多次生死相救，對彼此的忠誠不容置疑。

同時，他也深知齊玄王的性情，對背叛之事絕對是零容忍。既然選擇了追隨齊玄王，與其半途而廢，倒不如一路向前，背離的道路註定不會有好的結果。

\"我家犬子太過嬌慣，現今竟成為他人操縱對付本王的弱點。不論他是否已經步入洞房，待來年春風再度，趁蒙古修士尚未恢復元氣之際，本王必要親自回去一趟！\"

\"老宋，本王尊重你的決定！\"

朱梧緩緩起身，拍了拍宋仁的肩膀。

\"你確實應該回家一趟了，如今先祖大人將朝政之事悉數託付給本王那位侄兒處理，你兒子若要在朝廷有所晉升，唯有順應大勢，替本王侄兒效力。屆時，你兒子一旦與皇家子孫走得過近，對你而言恐怕並非吉兆。\"

\"王爺高瞻遠矚！\"

宋仁微微躬身致禮。

\"不過紀使者的提醒也有道理，你來到邊疆征戰，不就是為了家人的安好嗎？作為父親，已有兩年未曾歸家，家中之人定是思念至深。\"

\"微臣明白了！\"

宋仁沉思片刻，緩緩點頭。

\"來，讓我們共飲一杯，驅散今晚的不悅之情吧！\"

朱梧拿起手中的靈酒杯慢慢舉起，宋仁亦不含糊，立刻從身邊拎起一罈佳釀對酌起來...

十七

酒盞與玉罌輕碰，醇酒凌空潑灑揮灑，在兩位修煉者的豪邁喝彩之中，少許渾厚的靈液便被他們納入腹中。

遠離京畿之地的朱高熾，全然不知塞北正在生的種種變故。在這平凡冬夜，他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結束了短暫的閉關修煉，他又重新投身於高強度批閱仙篆卷軸的生活，幾乎每日都在御書閣中靜坐終日。

逐漸地，他萌生了尋找修為相當者相助的念頭。身為一位仙帝，不僅需擅長抉擇大道之術，更需懂得填補天命之空缺。浩渺神州，修士輩出，唯有將他們安置於適宜之地，才能緩解自身的重壓。

此刻，他已將身邊的兩位得力弟子派遣至塞北，許多原本應由他們處置的事務轉而落在了自己的肩頭。

然而朱高熾並未後悔這一決策，齊王朱榑表面看似沉穩，實則此次突襲蒙古顯露出了其勃勃野心。紀明平素便喜好施展機巧心智，若能與此般人物針鋒相對，定然會做出些越矩之舉，雖不至於危及齊王根基，但卻足以令其心煩意亂。

儘管今日宴席間一番言論被朱榑巧妙化解，但在宋仁心中早已埋下種子，早晚有一日會破土而出，綻放其波瀾壯闊的衝突。

誠如世人常說，人心難測，大抵便是如此境況。

當東方拂曉驅散漫漫長夜時，徹夜未眠的朱高熾索性起身淨身沐浴，緊接著開始修煉拳法。

歲末臘月臨近新年，這是他次在京都皇宮內度過佳節。依循慣例，除了那些值守要職的官吏，其餘官員皆獲得為期三日的休沐假期。

連朱高熾也得到了祖宗朱元璋的許可，得以暫時離宮出遊。當然，在出遊之前，他已妥善安排妥水軍事務，欽點王景宏出任位水師總督，赴神機營挑選兵士。

年關雖無形無跡，然而一旦蒞臨人間，便化作遍地紅火，家家戶戶懸掛燈籠，街頭巷尾滿目皆是身著大紅新衣的歡慶百姓。他們藉此佳期攜家帶口外出採辦年貨，彌補一年的消耗。

精明的商人亦抓住商機，紛紛拿出預先囤積的商品出售。京都主幹道人流如織，好一幅繁華景象。

在這個敬畏鬼神的時代，祭祀也成為民間慶祝新年不可或缺的一項活動。不少人家肩挎竹籃，領著孩童疾步趕往廟宇，籃中一角黃紙赫然可見，足見對其虔誠莊重的態度。

一輛輛馬車穿行於大街之上，朱高熾瞥見一眼，微風拂過，帶來一陣濃重的煉製煙火的氣息，料想那是晚間慶典所備的絢麗煙火。

大明王朝的煙火技藝已然登峰造極，想必今夜的煙火盛會必將璀璨奪目。

“施主，您的靈鴨血晶粉絲湯煮好了！”

正當朱高熾沉浸於期待夜晚壯觀場景之際，小攤老闆捧著熱氣騰騰的湯碗打斷了他的思緒。

濃郁的靈香撲面而來，大明界的凡人們依舊質樸，乳白的湯汁內蘊藏著肥碩的仙禽肉塊，只需十枚下品靈石便可換取一碗，其美味程度堪稱絕倫。

瞧見掌櫃重新回到煉湯爐前忙碌不已，朱高熾亦取過法器筷子，開始品味此等佳餚。肉已燉至骨酥肉爛，入口便化作一道精純靈氣，與湯汁渾然一體，瞬息間便能觸動舌尖上的每一分敏感神經。

寒冬臘月的街頭巷尾，新降的雪花剛剛掩去了大地的原色，寒氣逼人。然而一碗滾燙的燉髓靈湯下肚，便如同春風拂面，由內而外暖洋洋，令人周身氣血暢通。品嚐之間，朱高熾額頭竟沁出一層細細密密的微汗。

“真是妙極，遺憾的是，任我如何懇求，掌櫃始終不肯透露這靈湯的熬製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