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秋風醉,年少春衫薄

作品:《裂陽殘血

“敢不敢出遠門,我那兄弟家可離這裡有點遠啊。”

“什麼話,去哪,你說。”

少年人本就無牽無掛,再加上太乙真人教的騰雲駕霧的本事,哪吒幾乎就沒怎麼用上,這會好了,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

“你剛才的說的那個朋友,可就是早上說的那個楊戩?”

“挺聰明嘛,這都猜到了。”

“那他怎麼有趣了,能不能先說說。”

兩人各自駕著雲頭,沿著海邊向南而去,旅途無聊,不自覺中,兩人就說上話了。一炷香的時間後,兩人來到一片海邊灘塗沙地,百十里長的海邊灘塗地上一片青白。海邊長大的哪吒知道那是在製鹽,只是陳塘關附近的海邊,遠沒有這麼大的規模。另外,喜樂他爹好像也是鹽商。

“哪吒算是第一次駕雲行走這麼遠,到底越過了幾百裡,他也不清楚了,就知道一邊與敖丙說話,一邊眼睛不停地四下觀看著。這不剛看到這片青色的曬鹽場地沒多久,敖丙一聲招呼,就帶著他又向西南邊的6地拐去。如此又飛騰了百十里地,眼看著下面6地前方出現一道山巒,看那山巒,連綿不下七八十里,中間似有兩處斷開,彷彿天然形成的三座山脈。山雖不高,卻十分青翠,及至山前,那喘喘流水便聲聲入耳,好一個神仙去處。

敖丙帶著哪吒繞過前山,來到後山的半山坡,那敖丙突然衝著山腳下一片房舍劃出一道雨雲。只見那雨雲不過兩三丈見方,落在一處小院中,噼裡叭啦地下了不到小半盞茶的功夫。待到雨停時,那處庭院的房門突然開啟,從裡面竄出一個與哪吒和敖丙差不多大的少年郎,只是一身裝束與哪吒略有不同。

“敖丙,可是來找我玩的?太好了,憋死我了。咦,這人是誰?”

那少年踩著雲頭,大呼小叫地飛來到敖丙與哪吒兩人跟前。哪吒一看那少年踩的雲頭跟自己的差不多,就猜到,此人怕是跟自己一樣,有一位會仙法的師父。

“楊戩,我給你帶個朋友來,他跟我們差不多厲害,都打了兩天了,也沒分出個勝負來。”

隨著與敖丙的逐漸熟悉,哪吒覺得這傢伙身上的清冷與高傲在慢慢減少。

“我叫楊戩,朋友你叫什麼?”

那楊戩身材要比哪吒和敖丙要稍微高大一些,站在兩人面前,那氣勢,儼然就像個大哥。

“我叫哪吒,那個,楊兄你家有吃的嗎?剛才和敖丙打了一上午,我早飯都沒怎麼吃飽。有本事,咱吃飽了再比。”

“好樣的,走,去我家,吃飽了再比。”

那楊戩第一個帶頭向著山下跑去,下山還駕什麼雲的。後面兩人一看,也只得落下雲頭,跟著跑了下去。

“噓,哪吒小聲些,我們這裡雖被你們中原稱為淮夷之地,但是一應生活也是仿照你們中原來的,午飯想吃,只能偷偷吃,不可別被人給現了,那是要捱罵的。”

“唉,你別說,我一般中午是不吃飯的,但是要是上午累了,或者像今天一樣沒吃飽,中午也是要偷偷加一頓的。不過,每次我娘都知道,她都不說我。”

“有酒嗎?”

“有,等著。”

不知誰多了句嘴,不一會功夫,楊戩偷偷摸摸地從外面跑進來,懷裡抱著一個粗糙的大酒罈子。

“來,管夠,今天咱仨就比酒量了,誰先倒,誰就是小弟,誰撐到最後,誰就是大哥。”

“嘿嘿,小楊戩啊,本太子咋就沒想到呢,拼酒啊,那多有意思,打架,打不好還會死人,沒意思。”

兩個半大孩子,加上一個半成年海龍,三個懵懵懂懂的少年人這會可就比上了。

後山五里處的惡獸澗,山高林密,澗底幽深,半山以上,常年霧氣繚繞,人畜一旦進入,皆有去無回。相傳澗底有一兇獸,其身無狀,可忽大忽小,幾千幾萬年盤踞於此,此獸以天地之氣為食,偶爾也會將誤入其中的人畜拿來打打牙祭。

這一日午後,風和日麗,惡獸澗外來了三個醉醺醺的少年人。

“我跟你們說啊,我爺爺小的時候,他爺爺,就是我爺爺的爺爺,見過那兇獸。當時,我爺爺的爺爺帶了好多人來,結果只有我爺爺一個人出來了,還受了很重的傷。那玩意,老厲害了。我跟你們說,我爹要是知道我帶你們來這裡,估計得罰我跪祠堂一個月,我娘也會把我數落一頓的。”

“行了,別瞎咋呼了,你有腦子嗎?你爺爺的爺爺,再厲害,也不過是凡人,能跟我們比嗎?我可是東海龍王三子,你倆也都是世外仙人的弟子,咱仨現在已經不是凡人了,我就不信,什麼妖魔鬼怪的,還能不懼我龍族。”

“我說楊戩啊,我覺得敖丙說的有道理,咱仨都已經不凡人了,都會些手段的,怕甚妖怪不成。”

“我啥時說我怕來?我這不是提醒你們嗎,這玩意很兇惡,不好惹,我又沒說怕。”

不過話說著,楊戩顯然還是有些擔心,越靠近惡獸澗,他走的越慢,到後來,幾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不一樣的環境造就不一樣的心境,楊戩是從小就聽說這惡獸澗的可怕,就算長大了,會了不少仙法,但是骨子裡的害怕,依舊多多少少對他有些影響。而敖丙與哪吒可就不同了,他倆並不是比楊戩的膽量大到哪裡去,而是沒有自小的心理陰影。

不知不覺中,三人已經來到半山坡,此處濃雲密佈,靜謐無聲,澗外秋蟲的鳴叫,這裡也聽不到了。

“下面看不清楚,不能再走了,咱們還是駕雲進去看看吧。”

“好。”

“好吧。”

三朵雲頭載著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緩緩地進入了濃雲之中。為防止失散,哪吒還把混天綾拿了出來讓敖丙和楊戩伸手拽著。就這樣,三人小心翼翼地慢慢往下降落,為了不驚動傳說中的惡獸,三人也都自覺地不再說話了。不說也罷,反正誰也看不見誰,那霧,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