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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仙緣四渡》“痴情女子何其不幸,真是可憐吶!”
br>我頗為興味地感嘆著。那小清兒對著我的衣袖子一拉,就要把我往乾元殿的方向拖,“孃親孃親,你快些去把那隻蝴蝶趕走!快些快些!”
“呃,這個,”扒拉下他胖乎乎的手,我為難道:“乾元殿乃是天宮重地,非凌霄殿供職之神君不能入。我這麼,怕是進不去的吧?”
“可是再不去父君就要被拐跑啦!”他不死心,還死命拽著我走。
“你父君的定力不至於如此不濟。清兒,”我笑眯眯的彎腰摸他的頭,“我們要相信他!”
想當初,我還是隻小小魚兒時,那綵衣就曾經攔過聆月的一回駕,聆月君尚能潔身自好得那樣。承然,如今她這番作為比之千年前高明瞭許多,可我還是有足夠的理由相信我未來的夫君。
小清兒見我無動於衷,當下癟了癟嘴,將哭未哭,一字一字道,“古往今來,君王后宮都是是非之地,三千粉黛,佳麗無數,為了爭寵,多少美人妃子無所不用其極,失了其最初純潔的心靈;多少正宮之後被拱下了正位,受盡冤迫從此淒涼一生;又有多少王子公主,受此牽連,還未出生就被用來做宮斗的武器!此番父君被蝴蝶纏上,孃親卻無動於衷,總有一日,那隻蝴蝶會成為父君的小老婆!有了蝴蝶,就有蜻蜓,有了蜻蜓,就有了黃鶯,等到父君的三宮六院都填了個滿,我可憐的孃親,就再沒地位了!我小清兒,也就再也不是正宮殿下了!嗚嗚嗚……”
“我不是正宮殿下也就算了,若是那隻蝴蝶給我生出幾隻小蝴蝶兄弟來,我就要被欺負了!嗚嗚嗚嗚……”
我震驚了,“呃……你這聯想未免太豐富了些吧?”
“一點都不豐富!孃親你不知道,女人爭起寵來時很可怕的!什麼巫蠱娃娃,什麼紅花湯水,什麼半夏盆景……”
“……”我瞪大眼睛,“你……你這都是從哪裡學來的?”
他擦了擦眼睛,抽著鼻子迷迷瞪瞪道,“孃親房中的書桌上有許多書,汜葉說是四舅舅送來給孃親看的。這些都是那書中寫的。”
我拉著他的手,正了神色肅穆道:“以後莫要看你四舅舅的書!知道麼?”
“為什麼?”他揚起紅彤彤的臉,好奇地將我瞧著。
“因為……”我想了一會兒,卻不知該怎麼表達,最後總結道:“因為你是天族的皇子,要看也是看治理天上地下的好書,這等閒書雜書,看來作甚?”
他更好奇了,“可孃親不是和父君說過,不要讓天族皇子的身份束縛了我的性子,只要不是太過分,清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嘛?”
這話他倒
是記得清楚。前幾日聆月君指導清兒課業,我在一旁閒坐著旁聽,便覺得聆月君訓人的模樣未免嚴厲了點。清兒還小,我很是心疼,這才說出了這句話來。
我們兄妹七人中除去將來要接手瑤清的大哥之外,其餘六人都是循著自己的性子長大,雖則鬧了不少亂子,可卻很快活。清兒是我的兒子,若在普通身份,我自是也要讓他隨性而為的,可他卻並不是個普通的身份。聆月五千歲之前,都是一個人呆在寒冬裡頭,從來就沒有什麼童年。他自己深受此苦,自然也對清兒格外寬容些。這麼些年,清兒由聆月君帶著,固然長得不錯,可生在天宮,又長年跟著他沉穩的父君,便還是太過沉穩了些,比不上我那時的天真活潑。我雖然無法讓他養得跟當年阿孃養我那般,可也想盡量給他一個快樂的童年。
但是,四哥弄來的那些書,有的幼稚無聊,有的陰狠殘酷,還有些麼,咳咳,少兒不宜。唔,清兒還是別看的好。
理了理思路,我開口道:“那句話我既說了,便是作數的。只是那些個凡界的宮鬥故事嘛,雖則精彩,可裡頭手法之拙劣,於我們這些神仙,著實太過幼稚,沒得把你教笨了,你啊,還是別看了。”
他看著我十分正經的神色,一副還是不大明白的樣子,但還是很乖巧地點點頭,半晌,忽然開口道:“可是,你那書裡面也有些不是宮斗的,譬如我看到有一本《□》,就是寫的凡界民間的故事。那個書可以看麼?”
金……□?!
唔,我的四哥,真是,連凡界的□都給我弄來了!
我抹了抹額上的冷汗,“那個,你……你看過那個了?”
“翻了幾頁,”他歪著腦袋,“可總也看不懂。其描寫甚是飄忽,比之波若波羅金剛經還要難懂。”
我又咳了一聲,試探道,“那……你看懂了多少?”
他皺著小眉頭,“只勉強看得出不是寫的皇宮罷了,其他的,還真沒看出什麼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殊不知,那個書更幼稚了,就是因為太幼稚了你才看不懂!所以,你以後可別看了!”我放了一半心,決定待會兒就去把那一摞書藏起來,莫再荼毒心思純潔的小孩了。想想以聆月君那副迷人姿容,生下的兒子,以後自然也不差的,若是這小清兒如此小時就曉得了那些個風月之事,還不知以後會鬧出多少亂子來呢!保不準他以後要超過他爺爺的後宮三千之數了……
“哎呀好什麼呀!”他皺著一張臉,急吼吼的,“我答應你不看了,你也得答應我去乾元殿趕走那隻蝴蝶吧?我可不要她做我後媽!”
斟酌一會兒,我覺得清兒在這宮裡除了他父君以外,竟是些想要爭搶著做他後媽的女仙們,想來應付起來也很煩惱。今日既然他如此堅持,我便替他煩惱一回罷了。
可是,呃,我實在不以為聆月君會接受那綵衣仙子。我這麼巴巴地趕了去,會不會太小心眼兒了?
小清兒見我又放慢了步子,又急到:“孃親,我知道你相信父君。可是你不知道,那隻蝴蝶有多麼纏人!若是她跟上次那堇色一樣對父君下過迷藥昏湯什麼的,父君豈不是成了待宰羔羊,任其欺負?可憐的父君……好可憐吶……”
呃……即便你父君被下了迷藥,待宰羔羊也永遠不會是他好吧?看看上次堇色的下場不就知道了。若不是我見她心誠於西天靈山,本身就是因為聆月而貶落凡塵,在聆月面前給她求了情,聆月君,恐怕並不會那麼輕易就放了她。
可是,呃,迷藥昏湯?那綵衣真有那麼大膽子麼?
“清兒,那個乾元殿,你去過吧?”
他點了點頭,“孃親問這個做什麼?”
“那殿裡頭,有沒有床啊,塌啊的?”
“有的。還是個很大很大的床呢!”
於是我竟也急了,心道若是她真跟堇色那般大膽,放了迷藥讓後脫了衣服,兩人雙雙上榻……
拜本神尊無比豐富的聯想所賜,此刻我腦中已經上演了一番驚心動魄的……夫君出牆記…
我一個激靈,拉著清兒的手,這便大闊步朝著乾元殿行去!
乾元殿比之巍雲殿更加肅穆,殿門口守著一排子仙侍。那些個仙侍倒是很乖巧,見到我倆這麼大喇喇衝進去,也並未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