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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仙緣四渡

少羲顯然沒有我的覺悟,他擺了個十分誠懇十分哀傷亦十分堅定的形貌,向那兩仙君魚道:“少羲此入幻都本就是為尋求師父學習法術而來。二位仙君法力高深少羲十分仰慕,少羲雖然資質愚鈍但是若能得二位仙君指點,必當感恩在懷、勤奮習練。希望二位神君可以收我為徒!”

兩魚對視一眼,青魚笑著說道:“屏翳,你說若是我倆此番就收了徒弟,那群師兄弟們會不會嫉妒我們啊?”

白魚並沒回答他,仍是維持了一貫的冷臉,對少羲道:“本神君早知你有此意。只是你是水族之魚,輕易出不得幻海。必須先得修得人身才可離開幻海。故而,當下我

們都不可能答應你。”

少羲愣了一愣,我乘他愣神的功夫將他拖了起來。

“不過,現在倒是可以測測你的屬性資質,藉以指點一番。”

青魚一句話,又讓少羲一喜。只見他伸出手來,對著少羲腦門一點,白光劃過,須臾之間,停了下來。

他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臉,彷彿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兒的東西,對那青魚道:“你來試試。”

青魚一臉驚異,對著少羲重複了一遍方才的動作,於是,臉色也掛滿了不解。

我涼涼地看著他們,道:“兩位仙君,不會測不出來吧?”這些個仙君也有丟臉的時候呀。

白魚沉吟半晌,對少羲道:“你的父母都是雀鯛魚?”

這個我是知道的,因為他跟我一樣,父母早死了,沒見過。但估摸著應該是雀鯛吧!

“不清楚。自記事以來,就是單獨一個。”少羲答道。

那白魚想了一會兒,道:“方才見你們一群魚,除了那個叫天天的可以很容易看出真身是條白龍而非雀鯛以外,你們看起來都是普通之極的幻海水族。但是方才我倆探入你的魂靈,卻發現,你的真身亦不是雀鯛。”

我激動了。天天竟然是條龍?少羲也不是雀鯛?

“那他的真身是什麼?”我興奮地問。雖則我平日裡是個淡定的性子,但是,這委實讓魚淡定不起來。

白魚沉思了半天,搖了搖頭。

青魚在一旁抱著胸說道:“我倆這幾萬年間,還真沒碰到過探不出真身的情況,何況是你這等沒什麼仙力的小小魚兒。更讓我驚奇的是,屬性竟然是五樣俱全。要知道這四海八荒的眾神仙們,風、木、水、火、土五樣屬性都齊齊具備的可是少了去了。掰手指數數也決計不超過五個,大多還都是些老了不知多少萬年的高輩分神仙。我說你這小子,也不知是什麼來頭。”說著,他笑看著少羲與我一般有些呆愣的臉,饒有興味。

“雖然不知真身,但是屬性極強,資質確是不錯。”白魚說著,頗為讚賞地看了少羲。

那青魚看我一眼,忽然眼中光芒一綻,衝到我面前道:“來,讓我看看你的情況,看是否也是如此特殊。”

不由分說,那廝就動手了。過後,臉上滿是失望之色,癟癟嘴道:“你真是條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雀鯛了。還弱小到沒有任何屬性。嘖嘖,這或許也是個特殊吧!”

我也癟癟嘴,早知的事實,我自己也無甚失望,不知他這廂是失望的哪般。

那白魚聽說我沒屬性,竟然也好奇得過來摻了一腳,細細探測了一番,言到

:“不僅沒有屬性,而且真身靈魂的色澤有些欠缺,可能是投胎時三魂七魄受了些損。”

我想,我是該感謝他指出了我的真實情況呢,還是應該埋怨他如此公開我靈魂的缺陷呢?靈魂的缺陷,我,實是欲哭無淚。

我感到少羲很是同情加了些許憐惜地看了我一眼,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兩位仙君魚取回了那叫澤霞珠的東西,又不能收少羲為徒,爾後便撇下我倆離開了。那青魚臨走前還笑眯眯地對少羲道:“找個師傅好好學習。記住,我是季影,他是屏翳,說不準以後我們還能再見哦!”

於是,只剩我倆在幻都街道上游蕩。

☆、前傳

我與天天,一向是關注的角度不同但是總能達成行動的統一,而與少羲,委實是沒有默契。

這廝巴巴得想要學藝也就罷了,還非要把我也拉著,阻了我去找天天。

自從幻都城門口一別,也不知那雲家人棲身在哪裡,想到老鱸魚他們都跟在天天身旁,我也不甚擔憂。少羲告訴我說,天天既然是白龍,身份定然高貴,比起我們來,願意保護她的魚蝦們千千萬萬。我提醒他說,是比起我來,而不是我們,因為,少羲的真身還看不出來,說不定比天天還高階些。當然,我也適時適當地嘲諷了他幾句,不知道他是哪個犄角旮旯裡出來的活物,或許是個四不像物種。每每此刻,他便笑笑的不說話,只當沒聽見。這獨角戲唱起來沒趣味,我便也不再跟他開這個玩笑。

我們倆在幻都住了幾日,我便乘此機會把這幻海最繁華的地方遊了個盡興。這一日裡,我在大街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人形的小元。後頭跟著的是蘆子。

其實我是看準了他那奇異的藍色頭髮,又瞅了許久才看出來是小元的,因為這廝的身形比之以前在雲珊嶺看到的大了好幾倍!據以前老鱸魚所描述凡人的樣子,他如今也就是個人類□歲的男孩子模樣,穿了很是講究的繡了許多花紋的袍子,頭上紮了兩個小髻,煞是可愛。那蘆子則是半魚半人,巴巴地捧著笑臉跟在小元的後面。

我立刻抖擻了精神,拿出了債主的架勢,大喇喇衝到他們面前棲定,嗓聲儘量放的洪鐘朗朗,道:“小元公子,我在家裡久不見你把房租送來,這廂特特親到此地要債,不知公子的房租是否備齊全了?”

小元可能是頭回被要債,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盯了我看半晌,摸摸鼻子作沉思狀,繼而瞭然笑道:“是你啊?雲珊嶺的泡泡?”

我點了點頭,嗯,水母說得對,這世道都是做債主的辛苦,欠債的反而理所當然、生活悠然且和樂,真是另魚痛心疾首。好在他終是記起來我了,沒有要賴債的意思,令我十分欣慰。

“你怎麼到幻都來了?”看的出來,他很高興,然而我以為這點解釋不通。他欠債的看見債主怎麼彷彿見了金元寶似的那麼欣喜?

還未待我回答,他就拍了腦袋道:“呵呵,是了,你是來要錦雲衾的。來來來,去我家裡坐坐,我爹孃平日裡就喜歡撿些小活物回去逗弄,見你這麼可愛的小魚兒定然高興!”

他順風順水地將我拉了,我心裡卻著實哽了一下,原來幻海的大丞相以及他親愛的夫人有如此嗜好啊。

因著我這輩子將將過去的八年之中,沒

甚特別的魚生起伏,經歷嘛,難免欠缺且單調了些。老鱸魚說經歷乃是經驗之源泉,經驗乃是機遇之原本。如今,我甚為質疑。因為我這條沒經歷亦沒經驗的小小魚兒,自進了丞相府,就機遇不斷,欣喜連連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