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墨的這兩場對局。

要麼是像第一場那樣，激烈至極，甚至對局雙方都用出了本不應該出現在三階冥使身上的手段。

要麼是像方才那樣，與苗妙進行精神力對抗。

但在他心中，真正的比試不就應該像李立此時這場，有來有往嗎。

這應該才是玄天殿設立這第二階段的目的吧，透過同境界冥使之間的比試，使得參賽冥使直接互相取彼之長，使得雙方對於自身功法，亦或說對於冥息的感悟更上一層樓。

有的時候，最直觀的進步往往都是在戰鬥中生的。

而且，玄天大會之中，觀看其他同境界天才冥使之間的比試也能極大程度上促進自己的進步，說來這些參賽冥使都是同境界中的佼佼者，但在那些修煉數十年乃至百餘年的大前輩眼中，不過是一群剛剛涉及冥使一道的孩子罷了。

其初期的功法以及修煉方向，雖不能說是相同，但基本上也都是大同小異。

功法雖不能外傳，但其修煉時的氣息，在比試之時所用的手段，其他人卻是很容易看出來，這玄天大會的第二階段，本質上就是各家各派功法以及修煉手法的交流會。

演武臺之上，李立與對手的比試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雙方交戰良久，如今彼此都處於體內冥息所剩無幾的狀態下，若是再不分出輸贏，怕是幾招之後，兩人便會雙雙因體力耗盡而倒下。

當然，對決雙方也都意識到了這一點，開始儘可能地調動自身冥息，都用出了自身最強的一招向對手攻去。

此時的李立，宛如與身邊的空間融為一體，其氣息就連臺上的對手都難以察覺，若不是眼睛看見，對手都無法相信自己眼前還站著活生生的一個人。

“天人合一。”臺下，原明宇沉聲道。

天人合一，雖不是一種境界，但也能很大程度上體現出刀、劍等兵器使用者的實力。

所謂冥使使用的劍招，無非是將利用自身冥息，勾動周圍天地靈氣，使其附加與武器之上，造成更大的威力，而天人合一，代表著這名冥使溝通天地靈氣的能力已經達到了一種能使自身氣息與天地靈氣合而為一的地步。

這種合而為一，又與楊墨與天地靈氣之間的關係不同。

楊墨對於天地靈氣，用通俗一點的方法來說，可以算是君臣之間的關係，當楊墨散自身氣息之時，尤其是在藉助墨月星羽之後，身邊的天地靈氣都會產生一種臣服於楊墨，或者說是被鎮壓的姿態。而李立這種天人合一，乃是將自身氣息與天地靈氣最大程度上的同化，使自身散出與天地靈氣幾乎一致的氣息，從而讓自身的一招一式都可以帶動更多的天地靈氣。

所謂的“打不過就加入”，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這也是為何李立明明只有二階巔峰的境界，還能在之前被稱為華東分殿當代僅次於原明宇的第二天才的原因。

兩人的修煉方向完全不同。

甚至若光論溝通天地靈氣這一方面，原明宇不如李立。

演武臺上，李立彷彿與天地靈氣融為一體，此刻光靠冥息探查，竟是感覺不到絲毫關於李立的氣息。

下一瞬，李立的身體仿若離弦之箭一般向對手衝去，他的手上，一道天地靈氣凝聚而成的劍光若隱若現。

……

……

“無劍為劍，這孩子的劍法竟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華北分殿殿主白詩玉有些驚訝地道，她也是主修劍法，當然知道若想達到這種無劍為劍的境界有多難。

這少年，絕對是一個劍術天才。

陳五聽著白詩玉的評價，臉上不由得笑開了花，華東分殿在本次玄天大會中一共就派出了原明宇、楊墨、李立三人，除去修煉不久的楊墨，陳五對剩下兩人都是寄予厚望，如今聽有人對於自己華東分殿所述的後輩有著如此高的評價，陳五當然是高興至極。

……

……

演武臺上，兩人的身影交錯而過。

下一瞬，李立對手的衣服被鋒利的劍氣撕碎，一道深深的紅印貫穿其胸前。

對手知道，以剛才那劍氣所給人的鋒利感覺，給自己留下一個貫穿胸前的傷口也不是什麼難事，之所以沒受那麼重的傷，是因為李立手下留情了。

“我……認輸。”

“本場比試，李立勝。”裁判宣佈了比試的勝負。

高臺之上，一眾六階稍加探討，便給出了本局的分數。

畢竟向楊墨那樣的對局還是很少的，這玄天大會的第二階段中，大部分的對局，一眾六階看一眼就能將雙方分數評定出來。

李立作為勝者，獲得九分。

而他的對手，也得到了三分。

“恭喜。”李立走下演武臺，向座位方向走回時，楊墨微笑道。

李立撓撓頭，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也就那樣吧，和你的那兩場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自從楊墨在那次柳家事件中展現出自己的能力之後，李立對於楊墨的態度就轉變了不少，尤其是在這玄天大會之中，楊墨以二階境界，硬撼嚮明雲，雖說最後惜敗，但也是逼得對方手段全出，又在今日的對局之中，與苗妙比試幻術手段。

李立剛開始對於楊墨的不屑，是因為當時楊墨以剛剛晉升二階的境界，便能雖他與原明宇一同前往柳家進行任務，在他心中無非是在華東分殿有什麼關係罷了，冥使的世界，想來以自身實力說話，他最瞧不上的就是這種關係戶。

但同時，他的性格也是十分直爽，在知曉楊墨真正的實力後，主動向其道歉。

楊墨也不是什麼小心眼的人，當時陳五硬將自己塞進任務裡，換做是誰，怕是都難免有一些不滿，自那之後，楊墨與李立的關係也是一直不錯。

這玄天大會第二階段的比試乃是按照抽籤的方法來決定出場順序，李立出場之時，今日的玄天大會本就接近尾聲，那些比較強力的冥使早已完成比試，這剩下的幾場想來也沒什麼看頭，此時大部分的冥使都已立場，只剩下一小部分以及與那些未出場冥使熟識者，還在繼續看著演舞臺上的對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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