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孫，你好了？”

葉長風匆匆趕來看葉不凡的情況如何，在看到已經站在浴桶中的年輕人，驚訝地嘴巴都有些和不攏了。。。

好厲害的恢復能力，他做筋脈重塑的案例也有過幾個了，但沒有一個能有葉不凡這樣厲害的恢復能力，上前左右摸了摸，確定裡面斷掉的筋脈都長結實了，葉長風這才示意葉不凡出來。

又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葉長風鬆了一口氣，帶著葉不凡出去見滿心擔憂的沈玉如了。

沈玉如在外面坐了一整夜，一雙眼熬得通紅，一夜之間，鬢角的白都多了幾根，見到葉不凡出來，快步迎上去，左看看右瞧瞧，眼淚花一下就從眼眶中湧出來了。

“葉不凡——”

“姑母，我沒事的。”。

葉不凡看到沈玉如這幅模樣，從未感受過親情的他心中微動，而沈玉如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將他緊緊的攬在自己的懷裡，任憑淚水從臉頰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的滾落，半晌之後才開口埋怨道“你這孩子，幹嘛選這麼受罪的方式，你知不知道姑姑我——”

話說到後面的時候，沈玉如的聲音再度哽咽了，而葉不凡看著面前的沈玉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半晌之後才憋處一句話後。。

“姑母，我沒的選。”。

一句話，六個字，堅定又無奈，沈玉如的心中有心酸的感覺，但她是理解葉不凡的，擦乾淨了自己眼角的淚水，這才哽咽著開口道“好了，都過去了，你好好和十三長老學本事，出師了姑母來接你。”

“好。”。

葉不凡點點頭，應了下來。。

沈玉如離開了，其實她也是捨不得的，但沈家的規矩就是如此，不是本門弟子不得偷窺他人師父傳授課業，也只能帶著自己懸著的一顆心，暫且離開。

最難的一關過去了，接下來就只有勤學苦練了，葉長風是打心底眼裡喜歡這個徒孫，教授自然是親力親為，不遺餘力。

而葉不凡的悟性本來就高，又勤奮，原本別人需要三五年才能勉強踏進入門級別的東西，他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吃透了。

在這段時間，葉不凡也明白了，所謂武修，並不是其他方面優異於常人，而是吃最多的苦，受最多的累，拼命將自己的卻潛力開到最大。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葉不凡的課業水平已經能達到同輩中最高水平了。。

而葉長風也沒什麼可以教授於他的了。。

這天晚課過後，葉長風將葉不凡叫到自己跟前，看著面前這個勤勉的徒孫，葉長風的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悵然感，半晌之後才開口道。。

“葉小子，你是我生平見過的最有天賦的弟子，要是早個一二十年，師爺爺一定不遺餘力，爭取把最好的都給你。”

“但現在不行了，師爺爺老了，沒本事了。你母親是我最疼愛的弟子，她沒在了外面，我心痛卻不能去幫她手刃仇敵，師爺爺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你的身上了。你一定要替師爺爺好好教訓那幫混蛋，讓他們求天天不靈，拜地地不應，知道嗎？”

葉不凡深深的點頭，這些話哪怕葉長風不說，他也會去做的。

母親去世的日日夜夜，他的心中都被名為仇恨的火焰充滿著，不說別人，就他自己，都不可能輕易放過凌家的人！

“好孩子，那師爺爺就放心了，過來，把手給師爺爺，師爺爺給你一樣東西，但希望這件東西，你永遠都不會用上。”

說完之後，葉長風的眼眸裡閃動著慈愛的光，示意葉不凡將手給自己。

葉不凡伸手過去，葉長風閉上眼，而他也感到自己的手心有一種霸道的力在運轉，他想開口問些什麼，面前的葉長風卻雙手低垂，從他的手心滑落。

葉不凡的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覺，下意識的想要將手放在葉長風的鼻子下。

冰冷，沒有任何氣息，葉長風……去了。

眼底閃過一抹悲愴的味道，葉不凡雙膝跪地，在葉長風的床榻前宛如雕塑一般，長跪不起。

他明白，師爺爺這都是為了他。

而沈玉如匆匆趕來，看到的就是這樣沉重的一幕。

一刻鐘之前，葉長風讓院中弟子去請她，讓她帶出師的葉不凡離開，沒想到她感到之後，葉長風已經過世了。

“十三長老！”

沈玉如急急奔到榻前，手指搭上了十三長老的脈搏，心中有悲痛的感覺，目光瞥到地上長跪不起的葉不凡，沈玉如的心中雖然悲愴，但也知道此刻葉不凡的心情應該是比自己更為複雜的，開口安慰道“十三長老的身體是舊疾所致，本就時日無多，這段時間得知你母親去世的訊息，憂思所致，所以才走的比較急。不凡，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你看開點。”

葉不凡沒有說話，沈玉如還想再勸，葉不凡卻跪在地上衝著葉長風的方向磕了三個重重地響頭，這才起身面無表情的開口道“姑母，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凡——”

沈玉如愣了一下，她總覺得面前的侄子和一月前剛來沈家的時候不一樣了，可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了，她又說不出來。

“我要去找我老婆了，她應該在凌家人那裡。”

沈玉如答非所問，但也知道此刻葉不凡的心中應該被無限的仇恨所充斥著，眼底微動，強忍著自己的哽咽開口道“可以出去了，姑姑這就帶你出去。”

帶著葉不凡出了院子，沈玉如又簡單收拾了點行李給葉不凡帶上，這才叫沈月如將他送到市區去，一路上，葉不凡的目光始終落在窗外的風景上，沒有一絲挪開的意思。

他這一動不動的模樣像極了雕塑，而開車的沈月如也有些奇怪，張口就道“葉不凡，你想什麼呢？”

葉不凡沒有開口，緊抿的唇和額頭上暴起的青筋已經說明了一切。

凌少宸，凌家，凌向乾——

血債血償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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