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海晨苦笑一聲：“我就那樣吧！你呢？”

“咳！”只見梁柏瀟一臉得意，“和我去年參加的國考比，難度差遠了。上午我提前十分鐘就答完了！”

“哦，你真厲害！”

6海晨嘴上應和著，腳下不由地加快了腳步。他生怕梁柏瀟和他對答案，而且最重要的是，在考試之前他必須得去廁所蹲一把，不管能不能解得出來，這是他考前的必備步驟。在蹲坑的那短短几分鐘內，他還得最後瀏覽一遍自己從網上下載的申論模板。

現在距離開考只剩十五分鐘了，所以在談話間，6海晨的腿絲毫沒有放慢度，梁柏瀟就像追著他嘮嗑似的。

“你著啥急啊？”梁柏瀟道。

6海晨一邊快步上樓一邊對梁柏瀟笑道：“梁哥，實在不好意思！我著急上廁所呢，等考完再聊，好吧？”

梁柏瀟擺了擺手，無奈道：“行，那你趕緊去吧！”

下午的考試節奏顯然比上午慢了不少。申論最後一個大作文的題目中規中矩，是關於某條河流上游的鄉鎮企業排汙影響下游鄉鎮，讓考生以此為基礎寫作的。

6海晨遵照事先準備好的模板，開始在草稿紙上打框架——先是分析反思，然後從經濟、法律、文化等角度提對策，最後喊個口號昇華結尾。打完框架後，再開始工工整整地往答題紙上謄寫。

在他寫到一半的時候，他前面和右側的考生已經寫完了，前面的考生坐直了身子看著窗外呆，右側的考生則趴在桌子上睡覺。

6海晨加快謄寫度，全然管不了隱隱作痛的右手和酸的肩膀。

考試結束鈴聲響起的時候，6海晨正好寫完，一秒都沒有浪費。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中指第一關節處已經紅，食指指尖被筆壓出了一個凹坑，整個手掌心都是細密的汗珠。

在等待監考官收卷的過程中，6海晨一邊活動著自己的手腕，一邊審視著自己的答題紙——卷面乾淨整潔，字跡清秀工整，通篇沒有一個錯別字，沒有一處塗改。一種成就感瞬間湧上他的心頭。

6海晨從考場出來的時候，太陽即將落山，餘暉透過窗戶，將樓道映得一片火紅。混雜在散場人群中的他舒了一口氣，讓人整整一天都提心吊膽的筆試終於結束。他很慶幸自己的腦袋沒有犯病。

“thanks god a11 mighty！總算熬過來了！就算明天大後天腦袋疼，我不吃藥也可以頂下來了！”6海晨想。

“明天的心理測試準備了嗎？”6海晨前面的一名考生問另一個考生道。

“臥槽！那有啥可準備的？該咋答咋答唄！咋的，你準備了？”那名考生答道。

“沒有唄。”先前問的那名考生道，“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過呢。”

“我去！你快別給我裝了！像你這種犯罪心理學和心理測試技術雙優的選手要是過不了，我們就別他媽考了！”另一名考生道。

“哈哈哈哈！”兩名考生一起大笑。

兩名考生的對話讓6海晨想起了明天上午的心理測試，他剛剛舒暢的心情又開始不爽。在他大三整整一年的前期準備工作中，心理測試就是個爛尾工程。直到現在，他連考試是個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此時，6海晨剛下了樓梯，正好迎面碰上了打算上樓的王處長。

6海晨馬上笑臉相迎攔住了王處長，開門見山地問道：“王處長，明天的心理測試到底都考什麼啊？我心裡一點兒底都沒有！”

王處長皺了皺眉道：“這我哪知道？心理測試都是上機操作，我又沒見過題庫！”

6海晨愁眉苦臉道：“以前我曾經在某個網站上做過一套明尼蘇達的心理測試，總共三百多道選擇題，據網友說這個測試和咱們明天的考試很像，我測了一把，居然是不合格！這個這個…唉！”

王處長有些不耐煩道：“網上那些都不準，所有的結果都以我們的考試成績為準。我看你心理挺健康的，正常答就行了，昂！”說罷上樓去了。

6海晨悻悻地回到學校，直接去了網咖。在網咖裡，他泡了一桶康師傅，又買了一個肉鬆麵包，算是晚飯。從現在開始，一直到體檢結束，為了防止吃到可能影響體檢結果的飯菜，6海晨將一直靠從市買來的方便食品過活。

在他看來，筆試一結束，剩下的幾項測試中，也就心理測試有可能透過考前突擊的方式提高一下透過率。但問題是現在他手頭什麼都沒有，別說是題庫了，就是連一套像樣的模擬題都沒有，而且他又沒有明白人指點，連考的大概是什麼、怎麼考都不知道。他用百度、谷歌在網上搜尋個遍，除了搜到一些科普類的內容，剩下的基本全是心理諮詢室的廣告。

電腦螢幕右下角的時間顯示為晚上十點，幾個包宿的男生已經拎著零食坐在了他的旁邊，開始了幸福的網咖夜生活。再過一會兒公寓樓就要鎖門了，失望的6海晨只好下機回寢。

幾隻喜鵲在林大主樓樓頂上嘰嘰喳喳個不停，它們腳下的積雪閃著晶瑩的光。8點5o分，在監考幹部的帶領下，6海晨和其他考生一起，到達林大主樓五樓的機房門口，等待進行心理測驗。

考生分批進入機房，每一批的測試時間半個來小時，6海晨被分在了第二批。

他本來想著等第一批考生出來後，趕緊向他們打聽打聽考試的內容。結果第一批考生出來後，負責監考的幹部馬上招呼第二批考生進入機房，他根本就沒時間打聽。

6海晨按照監考幹部的安排，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機房很大，一排排的電腦顯示屏整齊排列，地面鋪的是白色的防靜電pVc地板，一塵不染。陽光照在懸掛在大玻璃窗上的淺藍色窗簾上，屋內既明亮又暖和。6海晨緊張的情緒稍稍放鬆下來。

“呱呱呱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