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趙公明連連說了三個好，扶掌大笑。

廳內丫鬟婆子個個心中納罕老爺這是高興還是瘋了？

“砰！”

趙公明一下子氣得坐倒在地上，只覺得顏面盡失。

身後有僕人要去扶他，他卻一把將身後的眾人揮開，只坐在地上不起身。

以往在朝堂謙和又不失威嚴的趙公明趙大人，在府邸雖然和夫人吵架摔碗砸盆，但都以王氏暴怒大罵，趙公明無奈甩袖而去。

現如今，他倒是不知道做的哪一齣戲，摔倒在地，滿臉怒火和悲愴。

王氏就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冷哼。

心中又是諷刺又是對自己的自責，她真是眼瞎，竟然看上這個東西幾十年……不對，她並不是愛上了他，她是不甘心放棄當年自己為了他，而丟了王家大小姐位子的自己。

“老爺，您可得慢點坐，別身子骨沒摔壞，把我孃家陪嫁來的烏木雕花椅給坐壞了！”

她心中覺得又恨又諷刺，此時臉上卻一派雲淡風輕的模樣。

身後的丫鬟婆子聽聞，忍不住在心中偷偷笑。

夫人可真損。

看著也沒脾氣，不聲不響的，就讓老爺臉上沒了面子。

“你……你這個潑婦，你這是要逼死我呀——”

“院子裡我就放了你一個幾十年，孩子也被你寵的不像樣，現在我只不過帶了個外室進來，你作天作地開始賣嫁妝，還和我算這幾十年的賬，幾十年的賬能算的這麼清楚嗎？我這些年的俸祿不都是給了你，我做到這麼高的位置，也不都是為了護著你！”

趙公明老淚縱橫。

古人結婚生子早，他如今不過是四十歲的年紀，能一路爬到晉州知府的位置，在王家倒了之後，還這麼穩，不是沒有道理的。

打打鬧鬧來硬的不成，見王氏是真的對他傷心了，想要分清家產，竟然開始賣慘了。

明嬤嬤在身後看得清楚，內心勝過不屑。

竟然又來夫人年輕時候那一套。

當年王家大小姐和他在一起時，這位趙公明一面表達自己對大小姐的愛護，一面又講述自己的悲慘事蹟，又讓人心疼，又讓人覺得想要信任……

當時小姐年輕，被說的眼淚流出了眼眶，一個王家小姐情竇初開，就碰上一個這麼愛她的英俊男人，既不嫌棄她不能生育，又有上進心，聰明，而且家世悲慘，需要她心疼，哪個小女孩能逃過這種陷阱？

這些年裡，她算是看明白了。

老爺不過是裝的罷了。

現在又開始用那一套了？

明嬤嬤趕緊低頭去看王氏，生怕夫人又開始心軟了。

果然，王氏眼裡閃過一抹心酸，語氣悲愴“老爺，我……我這些年的支出，可都一筆一筆記著，而且嫁妝當年也都是有數的，若是有人不信的話，可以查查這本賬簿。您這是替朱氏出頭，不信任我了？”

“唉，我也不是為了她，也不是為了什麼外室，不過是家中的商鋪銀子本就不夠了，嫁妝也快要被花完了，這位朱氏又帶了個孩子進來，整日要這要那，我……我也沒辦法啊……”

明嬤嬤臉色一驚，夫人居然有樣學樣，也開始倒苦水。

她趕緊原地站好，手裡捏著帕子，不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