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字字珠璣,免死金牌(第1/3頁)

作品:《戾王嗜妻如命

“娘,兒媳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定國公夫人垂下目光。

對於自己的話沒起到作用,孫老夫人也不生氣,她今日既然來了,肯定就有把握不會空手而歸。她跟這個兒媳之間,那就是真正的婆媳關係,幾十年也從未“逾越”,親如母女什麼的,連裝裝樣子都一次不曾,孫老夫人這會兒卻似乎來了興致,“你是不是認為是駱三姑娘離間了你們母子關係?你變成今天這樣,也是她害的?然後,你女兒呢,非但不站在你一邊與你同仇敵愾,還跟你的仇人親密無間,整就一白眼狼,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在意她?得知她有身孕的那一刻,你不是即將有外孫的喜悅,而是覺得有著駱家血脈的孽種一個都不要有才好呢?”

前面的話定國公夫人保持沉默,後來卻是搖頭否認。

孫老夫人似無奈的一聲嘆,“你果然是這麼想的,並且還深陷其中難以自拔,見過鑽牛角尖,沒見過你這種鑽死在裡面死不肯回頭的。你辛辛苦苦的把霖哥兒養大,將所有的期望都寄託在他身上,他突然在意其他女子勝過你,你一時心酸,難以接受,這其實都挺正常,很多當母親的人都有這樣的心態,不過你卻恨不得把他栓褲腰帶上,這是你在意兒子的方式?呵,你是什麼時候磕了腦袋,傻了吧?

是不是等他真的娶了媳婦的時候,都應該將她媳婦當擺設,除了生孩子啥作用都沒有,等他跟媳婦行完周公之禮,就該立刻回頭窩你懷裡找奶吃?既然如此,你何必給他找什麼媳婦,你拉著他過一輩子就好了嘛,等你死的時候,就拉著他一起死,你還能要求同棺而葬,他從一開始就在你肚子裡,到死都在你身邊,你瞧,多好,除了你,再沒有誰能與他如此的親密無間。”

孫老夫人不急不徐,說到後面甚至還刻意的將聲音放輕緩了些。

定國公夫人的臉色卻是乍青乍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這話就差直接說他們母子亂了倫理,“娘,她是你親孫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他?”聲音尖銳,那神情,簡直就恨不得一把掐死眼前這個汙衊她兒子的老妖婆。

孫老夫人倒是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袖口,“我說霖哥兒了嗎?我只是在說你的想法而已,我在說你呢。霖哥兒可一直都是個好孩子,聰慧,優秀,潔身自好,也是個正常的孩子,年齡到了,遇到了對的人,也會少年慕艾,只是可憐那孩子有個腦子有病的娘,我們以前都沒現呢,於是,媳婦兒沒了,幸福沒了,而那原本讓他覺得溫暖的家,現在都只想逃離,說不定死在外面,都比活在讓他只感覺到痛苦的家裡強呢。”

“你胡說,胡說,不是這樣的,才不是這樣的……”定國公夫人瘋似的大喊大叫。她是把宜霖看得緊了些,不過是不想讓他被狐媚子勾搭壞了。他喜歡誰都沒關係,只要別那麼在意,只要別非一人不可,他要多少都沒問題,她不過是不想他沉迷兒女情長誤了前程,有什麼不對?怎麼可以將她說得如此的腌臢齷齪?

“你說,讓外人知道霖哥兒有這樣一個娘,他會怎麼樣?所有的結果彙集起來,其實就只有一點,那就是他的整個人生都毀了,除了那些歪瓜裂棗,有諸多缺陷的女人,誰會願意嫁給他?那時候你是不是很開心,畢竟,他眾叛親離,你就成了他的唯一了。”孫老夫人依舊淡漠,說著對於她這個兒媳而言,最不能接受的話。

“一派胡言,你閉嘴,閉嘴……”

“你有什麼資格讓我閉嘴?你敢做,人還說不得了?你也太可笑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沒做過……”

孫老夫人勾唇一笑,“身正不怕影子斜?只可惜,我說有,那就有。”

因為消瘦,定國公夫人瞪大的眼睛越的駭人,“宜霖可是你親孫子,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怎麼如此的歹毒想要毀了他?宜霖大好前程,你怎麼敢,怎麼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年輕的時候,做過的惡事多了去了,沾的人命沒有十條也有八條,只可惜你是沒機會見著了,不過,再歹毒,其實也比不過你,都說虎毒不食子,你連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都一再的去傷害,畜生不如吧?

因為對一個外人的怨恨,你就能遷怒自己女兒,甚至禍害自己外孫,我現在其實很懷疑你對宜霖是真在意,還是拿他來借題揮?不然吧,事兒都過去了,就該好好修補母子關係才是,可是你看看,你整日的都在做什麼?他跟宜嘉的感情一向要好,你說,讓他知道,你這個娘差點害了他妹妹,害了他外甥,他會不會直接跟你決裂?

宜嘉現在對你,大概徹底沒感情了,不過對你來說,應該也無所謂,你對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基於她的價值,為了給你兒子鋪路,所以,沒了,大概也就沒了。在宜嘉出嫁前的那段時間,我覺得存在於你身上的那點母女天分還沒泯滅,你應該是真的的為她打算過,事實證明,還是小瞧了你的善變程度。

有時候真不知道你這樣人究竟怎麼想的,這腦子是不是跟一般人不一樣,就說這修補關係吧,都說要做一些討喜的事情,你做的事兒,簡直就像是別人對你的恨還不夠,你嫌自己人推得不夠遠。難不成這是你挽回的方式,真夠特立獨行,或者還能換一種說法,蠢得無人可及?”

定國公夫人死死的盯著孫老夫人,嫁進來幾十年,這個婆母還就從來沒有哪一次跟她說過這麼多話,可是字字珠璣,戳人心肝肺!突然猛地前撲,伸手就要掐她。

孫拉夫人不慌不忙的起身退後,定國公夫人就一下子撲到地上,狼狽不堪的撲騰。

外面的人聽到動靜,心中交際,終於忍不住進來,看到那場景,一時愣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孫老夫人倒是回頭,“進來,將你們夫人扶起來。”

聞言,他們也不敢怠慢,迅的進來,不過都下意識的小心翼翼的避開孫老夫人,只覺得這老夫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將她們所有人都折騰得筋疲力盡的夫人,在老夫人跟前,卻像個張牙舞爪的小丑,老夫人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等將人重新安置好,孫老夫人又立即叫她們滾出去。定國公夫人倒是想伸手拉住她們,結果呢,觸手可及的那個,直接被其拂開了手,一怔之後,又開始撒潑。

孫老夫人從桌上倒了一杯溫茶,只淺淺的喝了一口,然後走到靠榻邊上,兜頭潑到她頭上,“這種事兒,也就成親後幾年親手做過,幾十年沒做了,現在賞你,你該覺得榮幸才是。”

茶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掉落,不止溼了頭,糊了一臉的水,眼睛似乎都睜不開了。

孫老夫人又將杯子放了回去,再折回,“冷靜了?”

定國公夫人抹了一下臉上的水珠,沉默不言。

“嗯?”孫老夫人又從鼻腔中出疑問。

“冷靜了,娘,兒媳冷靜了。”定國公夫人莫名覺得寒意四起,抖了一下身子,急忙開口。

“冷靜了就好,與你好好說話你不聽,非要逼我用手段,或許,是我以前對你太仁慈了,沒把你教好,才會讓你變成今日這德性?”

前面那些話叫好好說話?那麼你不好好說話的時候又是什麼樣子?定國公夫人扯了扯嘴角,嫁入定國公府幾十年,今日第一次見到這個婆母竟還要這樣的一面。現在再回想剛才的話,果然是昏了頭,與找死無異,耷拉頭,縮著肩。

“不過,不管你今兒是什麼德性,我也懶得再搭理你。東西呢?”

“妝臺上那個檀木妝匣下面有夾層。”定國公夫人嘴唇囁嚅道。

孫老夫人走過去,拿起妝匣,直接翻過來,敲了敲,沒有任何的空響聲,不過,跟其他地方敲著的聲音不太一樣,將之移到燭光邊上,仔細的看了看,找到了開啟的方法,原來裡面被軟木塞得緊緊的,如何的晃動,都不會出撞擊聲,孫老夫人取出錦袋,只是用手隔著布摩挲了一番,然後就放入袖中,妝匣還原,隨之二話不說,直接走人。

整個過程,定國公夫人就那麼直愣愣的看著,可是,也就只能這麼看著,一個字也不能說,她有預感,如果她真的敢拒絕,那麼,真的會被掃地出門,宜霖真的會被她帶累入地獄,孃家也會以她為恥,一切都將天崩地裂,原來,她所以為的,慈和的婆母,狠起來,可以連定國公府的名聲都不要,可以連最愛的孫子都捨棄。

至於婆母會不會將東西給宜嘉,她沒有資格去過問,沒有資格,不管是從婆母這裡講,還是宜嘉那裡講,她都沒有資格。

快到門口的孫老夫人突然又折了回來,站在定國公夫人三步遠的位置,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臉上不再是慈和,而是實打實的冷厲,“在定國公府這爛泥堆裡,你能穩穩當當的穩坐幾十年,可見,你不是個蠢的,只能說明,宜霖跟宜嘉其實是一樣的,在沒有觸及到你的時候,可以疼,可以寵,可以很在意,在與你意志相悖的時候,他一樣可以捨棄,不要凡事用‘為他好’為藉口,不要把自己標榜得多偉大,多無私,須知,你本性恰好相反。不過,說再多都是廢話,宜霖大概也跟你說過不少,當時或許還反省一下,過後呢,只會記得被忤逆了,不可理喻到了極致。

說了沒用,那就做的,你安分點,我讓你終老定國公府,你不安分,我便讓你暴屍亂葬崗,餵了野狗,找具屍體代替你葬入孫家祖墳,也不是多麻煩的事兒,最後的機會,你自個想清楚了。不然,就算是我先死了,臨終前也會先解決了你,也別想著,現在假裝安分,等我死了興風作浪,你大可放心,不管什麼情況,我都會將你安排得‘妥妥當當’。”定國公府這爛攤子她不在意,被徹底毀乾淨也無所謂,可對宜霖跟宜嘉兄妹兩個,終究無法狠下心不管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