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來,大家一起做戲(第1/3頁)

作品:《戾王嗜妻如命

內宅的事,哪怕是鬧出了不止一條人命,在那些大男人眼中,也只是小打小鬧,如果是碰觸到了他在意的事情,或許還會插手管一管,而手段往往也是簡單粗暴,若是受到某些限制,或許還會講點事實,若他是家裡的絕對權威,那麼,不好意思,他心偏向誰就毫無原則的幫誰,其他人即便是氣得跳腳,也只能忍氣吞聲。

他們眼中的大事只在朝堂,除了那些真正心懷天下蒼生的人,其餘的,就算是自己本職的事情都未必上心,汲汲營營,攀附這個,結交那個,為自己為家族謀利,企圖爬得更高,獲得無上的權利,沒本事開疆擴沙場覓封侯,就希冀從龍之功更上一層樓。

今日朝堂上的大事,無非就是昨日花市走水一事,因為救火不及時,不得法,整個花市幾乎都毀於一旦,傷亡慘重,若說是意外,最倒黴大概就是潛火軍,附帶的或許還有城防隊,可是很明顯,這是一起人為的縱火案,因為火場的屍體太多,事關重大,在大火撲滅之後,緝拿兇手之事交由京兆府的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三輔共同查辦。

只是短短不到十二個時辰的時間,哪怕三人帶著京兆府的所有人夜以繼日,在朝會的時候還是沒有半點頭緒,甚至連那些死者的身份都沒能弄清楚。

京兆尹眼中佈滿了血絲,跪在大殿上,被樂成帝劈頭蓋臉的一通狂罵。

京兆尹也很無奈,屍體燒傷實在太嚴重,即便是仵作也看不出太多的東西,不知道他們是被燒死的,還是在死後被扔進火場的,現場也找不到其他的線索,很像是人為抹去的,一切都指向人為,可就是找不到證據,越是這樣,事情越的撲朔迷離。

然,事實上,大殿上的不少人其實都知道事情“真相”,不過因為沒有證據,一個個都閉口不言,心裡邊或許早就將對方的祖宗問候了幾百遍。

沒錯,三皇子睿親王認定是大皇子康親王,而康親王又認定是睿親王,而作為棋子卻始終不自知的可憐蟲四皇子恭親王也認定是這二人之一或者是暫時的聯合一把只為坑他,心中恨不得將二人扒皮抽筋,他手中的勢力本身就相對弱勢,這一次的損失,於他而言,可不算少。

除開這三人,皇二子早夭,皇五子病弱幾乎不出門,皇六子李鴻淵是萬事不管的主兒,十次早朝,他能到一兩次就不錯了,現在亦不在,其餘年滿十六的皇子站在各自的位置上,眼觀鼻鼻觀心,不管是暗中投靠了某位強勢的兄弟,還是亦有自己的野心,不管是知道這件事的內情,還是全然不知,都並不打算攪合進去,畢竟,一個不好就可能惹禍上身,被推出來做替罪羊還是輕的,丟了小命就太不划算了。

各派系的人自然不閒著,就算是與這件事扯不上邊,那就捏造,再不然,便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拿來攻訐對方,相互挖坑。明面上與暗中若效忠的不是一個主子,那就更不客氣的使勁拉仇恨,反正實際遭殃的也只是明面上的主子而已。

因為少有戰事,武將相對文官更勢弱,可那是一群糙老爺們,其中以秦天鳴最初突出,一言不合就直接上拳頭,即便是曾經被樂成帝廷杖也不知悔改。

樂成帝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正事沒處理好,越扯越偏。“夠了!”

原本就跟市場一樣的朝堂瞬間安靜下來。

“刑部,大理寺,協同京兆府一併查辦此事,限三日,若不能給朕一個滿意的結果,相關人員全部罰俸三年,若有懈怠不盡心者,官降一級,再滾回去思過三月。退朝。”樂成帝冷著臉說完,直接拂袖而去。

“恭送陛下。”

事不關己的,向同僚們拱拱手,施施然的退出奉天殿。

而刑部,大理寺,京兆府的大人們就頭疼了,這都什麼事兒。最無辜的就屬第五太卿了,身為大理寺卿,他昨日還恰好在現場,恰好他還屬於中立,甭管刑部尚書與京兆尹背後的主子是誰,找上他都毫無壓力。一句話第五大人,您在現場不說,查案能力也是一等一的,能者多勞,有什麼需要,儘管說一聲。

京兆尹就不說,官居四品,本身就比大理寺卿官位低,說話諂媚點也無可指摘,可是你刑部尚書,你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第五太卿冷眼瞧著他,可惜,對方臉皮厚,半點不覺得羞愧,整張臉都寫滿了“有勞了有勞了”。

第五太卿冷哼一聲,他是難啃的硬骨頭不假,但也不是那種自持能耐喜歡大包大攬的人,明知道這件事弄不好可不是罰俸降職那麼簡單,如果真的是皇子們在背後鬥法,說不得好會丟掉小命,誰會那麼蠢一個人攬下來。“今日還是各自行事吧,明日匯總,處理好了自然最好,處理不好就繼續查,沒事大家都沒事,有事大家一起扛。”繞過兩人,快步的追上駱沛山,駱沛山雖然只在禮部,但是第五太卿從不小瞧他的能耐,他昨日也在場,問問他,或許能得到比較中肯的建議。

兩人走到一處,駱沛山知道他要作甚,手一擺,讓他什麼話都打住,只是意味深長的給了第五太卿一句話“聖上是要他滿意的結果。”

第五太卿一怔,——聖上滿意的結果,可就未必是事情的真相了。第五太卿臉色沉了沉,他多半是給不了聖上想要的,那麼,他只需要按照自己的行事方式,將事情理一理查一查就行了,不管能不能得到結果都無所謂,反正於他而言,就是走個過場,聖上都不會搭理他,反而害怕他弄出一些他不想看到的東西,皇家兄弟相爭,草菅人命,那可是大丑事,如此,他最多也機會被罰俸三年,這懲罰不痛不癢。

想清楚了,第五太卿也就不愁了,該幹嘛幹嘛去了。

恭親王叫住自己的兩位兄長,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兩位皇兄倒是叫弟弟越的佩服了。”

康親王與睿親王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畢竟,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恭親王一開始就是那隻倒黴的蟬,顯然,他不知道到底是誰對他下手,電光火石間,康親王與睿親王都想到了將事情推到對方身上,聯手這個四弟,將對方弄倒了,再來扳倒好四弟,可就簡單多了。他們真正承認的對手是對方,老四不過是在他們鬥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起到平衡緩和的作用。

康親王這想法尤其的突出,畢竟,睿親王還忌憚恭親王背後的左都督秦天鳴,可康親王知道左都督效忠的是自己,這四弟就是個跳樑小醜不值一提,對於此,康親王可謂得意至極。豈知,他自己也是被人耍弄的小丑。

“四弟……”康親王與睿親王幾乎同時開口。隨之又同時的看向對方,要說他們可是自幼就相爭的老對頭了,有時候對方的想法,不說十成十的瞭解,七八成還是有的,不必多言就知道了彼此的用意,很好,現在是什麼都說不成了,那就只能私下解決了,就看誰有能耐將四弟拉到自己這邊。一個笑得肆意張揚,一個笑得內斂斯文。

恭親王氣得肝疼,這兩個人之間那種將他摒棄在外,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的“默契”,讓他恨不能直接將他們活撕了。輕賤他,瞧不起他?他們是憑什麼,自己哪點比他們差?等著瞧吧,總有一天,會將他們狠狠的踩在腳下,看他們搖尾乞憐的模樣。

“瞧四弟這話說的,四弟的能力父皇可都是極為讚揚的,要說佩服,那也是三哥佩服你。——你三嫂近日可是一直在叨唸都沒時間與四弟妹親近親近,三哥可是聽說她們二人出嫁前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今兒晚上,三哥讓你三嫂備上薄酒,你帶四弟妹到三哥府裡坐坐。三哥這兒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睿親王拍拍恭親王的肩,再對康親王點點頭,轉身便離去,似乎完全不擔心康親王會趁著這個機會就將恭親王拉過去了。

恭親王最大的依仗就是岳家,對自己的王妃自然格外在意,恭親王妃可以說是在諸多的王妃郡王妃中,過得最快活的,夫君疼著寵著,王府裡就算有側妃侍妾,比起其他王府也是最少的,且完全不能對她構成威脅,還有父親護著,宮裡的秦淑妃是親姑姑,而正經婆婆那是將她當親閨女一樣疼,真真是沒有半點不順心的。

就算有妯娌嘲笑她,她這日子啊不過是鏡花水月,她也只當是她們嫉妒她。

恭親王臉色有些難看,別的邀請方式他還能拒絕,唯獨這個不能。不等康親王開口,“大哥,弟弟也先行一步了。”

其他皇子繞著康親王離開,生怕被牽連,成為他洩火氣的物件。

顧忌到現下所處的位置,康親王生生的忍住了火氣。要是換成其他時候,他完全能以同樣的方式邀請老四,如果對方不答應,扣上一個“答應老三,不答應大哥,是不是看不起我這個大哥”的帽子,可惜,他的王妃才沒了,現在可不是宴飲的時候。那麼只能另找機會了,而且還得快,拖到晚上,就麻煩了。

李鴻銘那個人,就算不能讓老四跟他聯手,也會激起老四對自己的仇恨,左都督畢竟是老四岳父,就算不顧及他,左都督也會顧忌自己女兒,老四真的對自己難,也會造成不小的麻煩。

想了想,康親王還是準備去找自己母后,李鴻銘能從恭親王妃身上下手,她母后要召見她,不也同樣名正言順。

恭親王離開後沒多久,就碰到了自己岳父秦天鳴。

“見過王爺。”

“快免禮。都是自己人,岳父無需如此多禮。”

“禮不可廢,況且現在還沒有離宮,自然不能與王爺招來話柄。”

對於秦天鳴的態度,恭親王很是受用,就算自己依仗他,可自己是皇子,是親王,身為臣子自然該恭敬,如此,待日後自己登基,不讓他掌權,至少也會讓秦家享受富貴榮華,而自己王妃,即便不掌鳳印,也會讓她坐上後位。

要說恭親王在秦天鳴眼中還是太嫩了,他是什麼心態,秦天鳴其實很清楚,而自己不與冠軍候府一條心,除了家裡的原因,皇四子不值得自己輔佐也佔據了很大因素。有晉親王這顆珍珠在前,誰會看得上其他的魚目。當然,那些野心極大企圖手握大權的人,期望主弱臣強,最不濟也不能讓皇位上的人一言堂,自然最不想要的就是晉親王那種能力強悍、手腕強硬、說一不二的強勢君王。

秦天鳴很清楚,除非真的需要,他這位女婿不會找他商量什麼事,他暗地裡養了自己的謀士幕僚,這會兒大概就是忙著回去找他們。說了些看似很無聊,實則很有深意的話,只要他這個女婿不蠢,就該明白他的意思。

恭親王看著自己岳父離開的背影,微微的眯著眼眸,兩邊敷衍,兩邊要好處,還真是……非常合心意的注意呢。

“王爺,御花園那邊出事了。”一個穿著太監急匆匆的趕到恭親王身邊,顯然,那是恭親王在宮裡的人。

“御花園那邊能有什麼事?”恭親王不以為然的說道。

太監靠近他,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恭親王臉色變得有些微妙,“此話當真?”

“奴婢怎敢欺瞞王爺,事情鬧得很大,其他王爺皇子乃至諸多后妃、各位公主基本上都過去了。”

恭親王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該說果然不愧是老六嗎,還真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情。”話雖如此,其中的意思是何其的諷刺。“走,我們也去瞧瞧熱鬧,倒要看看這次父皇是不是依舊會包庇他。”他們對父皇縱容老六可是意見大得很呢。

“王爺,會不會不太好,畢竟那事關聖上顏面。”恭親王的近侍說道。

“怕什麼,那麼多人都去了,正所謂法不責眾,父皇還能將我們一併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