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秦華雲陪著朱月娥來到江邊散步。

朱月娥和秦華雲肩並著肩走著。

晚風徐徐，皓月當空，江邊的燈火依然璀璨，那古老的涼亭在燈火的輝映中依然風采依舊，它身旁古樹的枝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似是在和涼亭竊竊私語，講述著的仍是那些陳年舊事。

朱月娥又回想起曾經秦華雲相識相知的時光。

“華雲，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朱月娥彷彿又回到了從前。

“我當然記得！”秦華雲雖然現在的人品不怎麼樣，但他年輕時也是血氣方剛，一身正氣。

他也回憶起當年的事情“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家飯店的小工。有一天晚上下班回家，那時候還很少路燈，只有江邊的燈火才這麼明亮，我騎著腳踏車慢慢行駛在對岸的馬路上。”

朱月娥當然也記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就和現在一樣，雨過天晴，月光皎潔。”

秦華雲看了看她，她的臉上掛滿了驕傲，他笑了笑，“我在路上騎得好好的，突然你家的那部進口轎車嗖地一下就飆過來了，濺我一身淤泥！”

朱月娥有些抱歉的表情，“那是我家司機彪叔開的車，我們一家剛參加完宴會，在回家的路上，江邊車少人少。彪叔也人如其名，車開得很快！”

彪叔這樣開車，秦華雲可吃虧了，他一邊回憶一邊說道“我一件白色的工作服都給他染成黑的了，把我氣得，猛蹬踏板就追著你們的車罵有你們這樣開車的嗎！這麼沒教養配開車嗎！”

朱月娥接著他的話說道“彪叔在後視鏡裡看到你一邊追一邊指著罵，他停下了車，想教訓你呢！”她笑他。

秦華雲昂了昂頭，“我會怕他？我跟你說，要不是你及時拉住他，我都跟他打起來了！”他想到當時的情形不禁也在笑。

“你當時也是倔強，我父親說要賠你錢，你居然還不要，非要讓我們把衣服洗乾淨給你送到你的飯店！”朱月娥對他的要求感到不可思議。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有錢就什麼都可以買到嗎？買得到一個人尊嚴嗎？”秦華雲不禁顯露出一臉的正氣。

朱月娥為她感到驕傲，“是啊，錢不是萬能的東西。如果有錢就可以不講道理，那不知道這個世道都成什麼樣子了！”

秦華雲當時也是這麼想的，他又想起後面生的情景，“我當時也讓你難堪了，我對你們一家說，別以為你們有錢了不起，總有一天，我讓你們為這件事後悔都沒門！我也不知道你這麼有涵養，你沒有生氣，居然替他們向我道歉！”

“我讀書又不是白讀的，我當然知道禮義廉恥的含義，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嘛，而且你當時也沒有得理不饒人啊！”朱月娥想到當時他振振有詞和他們理論，這讓她對他更加愛慕了。

“我是看到你真誠的道了歉，所以才沒有真的讓你們把我的衣服拿回去洗了。哪裡知道，你第二天就找到我上班的飯店，親自給我買了一件新衣服送了過來！”秦華云為之感觸。

朱月娥當時只是因為愧疚，所以才給他買了一件新的衣服，“我當時也沒有想那麼多啊，我是覺得你夠正直，敢做敢為。誰知道你會寫情書給我，想不到你還挺浪漫的。”

一個風華正茂，一個知書達禮，他們一見鍾情。

秦華雲當年給朱月娥寫了情書表白，朱月娥也接受了他，他們曾彼此用情書交流著相互之間的愛慕。

“你當時家教很嚴，也只能寫情書和我交流。你還記不記得，每次你把情書給到我手裡，馬上扭頭就走了，我都不知道你是什麼心情，歡喜還是憂愁，快樂還是悲傷，總是要讀完了你寫的文字才知道！”

儘管如此，秦華雲還是願意一字一句去讀，他知道那裡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傾注著朱月娥的心思。

“華夏崑崙群山長，雲中鷹鵬振翅翔。月宮寒遙無人戀，娥眉深鎖思君郎。”秦華雲念起了當年朱月娥寫給他的情書中的一詩。

“你說那是寫的月宮中的嫦娥仙子在思戀后羿，以為我看不出來！”

他們相互欣賞對方，又像是在甜蜜的互懟。

朱月娥已不似當初那般害羞了，此刻她的心裡只有幸福，“我當然要寫得讓你看得出來了，要不然你都不會懂我的心。”

“你還沒有寫這詩的時候，我就懂了，要不然我也不會下定決心去追求你。”

雖然朱月娥每次給他情書之後，很快就走了，但是他仍能看出她的眼睛裡羞澀的目光，他知道她不會拒絕。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了很遠，來到一處長椅前，秦華雲關切地問道“月娥，你累了嗎？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他用手抹了抹長椅，朱月娥坐了下來，“華雲，你也坐一會兒。”

秦華雲坐下來，朱月娥把頭靠在秦華雲的肩膀上，輕聲說道“那時候，我們能來到江邊這樣相互依偎，都是奢侈的願望。”

秦華雲抓住朱月娥的手，望著江面倒映的月亮，對她說道“其實你父親不讓你跟我在一起，他也是擔心你嫁給我之後會吃很多苦。當時我們傢什麼也沒有，就靠我一個人在飯店工作養家，嫁給我確實讓你吃了不少的苦。”

朱月娥輕輕搖頭“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吃再多苦我也不怕！”

秦華雲把臉貼在朱月娥的頭頂，一隻手輕握朱月娥的上臂，“月娥，這輩子我欠你太多了……”

朱月娥打斷了他的話“是我上輩子欠你的，如果你也覺得這輩子欠我太多，那你也可以下輩子再還我！”她希望生生世世都能和他在一起。

他們相互依偎在江邊的長椅上，共享著昔日的甜蜜。

江面風平浪靜，月光和霓虹同時倒映，共爭芳華。

輕風拂過，江面泛起一層麟麟的波光，那一閃一閃的波光像是一束束驚羨的目光，注視著這一對有情有義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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