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地開(第1/4頁)
作品:《又是春風輕輕吹》範雲人生中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只幹了七天。
第二天一切順利。
第三天上班,他的車胎被紮了。
紮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爛泥巴路上。
而此時,郵袋中還有兩個村子的郵件沒有送出去。
範雲推著自作主張堅持罷工的腳踏車,走在坑坑窪窪的鄉間路上,第一天上班時那種鶴舞白沙、我心飛翔的感覺早已蕩然無存。
他本來踩腳踏車踩了一身汗,現在不得不停下來檢查車輛,故障顯而易見,可是,一下子卻無處解決。
荒郊僻野,鬼老二才會在這種地方開修車鋪。
範雲沮喪的蹲在車邊。
一個過路的也沒有,沒有誰能幫他。
孤立無助。
天上飄著雨夾雪,一顆顆鹽粒子雪打在範雲冰冷的臉上,又瞬間跌落地面,轉眼化成了冰水,滋潤進了他腳下的土地。
他的背一片冰涼。
靜止下來的身體,即使再年輕,也無法與天地抗衡。
從貼身衣物傳來的涼氣,滿是嘲諷與揶揄。
範雲搓著凍得通紅的雙手,在嘴邊呵了呵。
他把那條癟了的輪胎凝視出了天長地久的感覺。
也沒用。
可。
信還要照送。
路還要接著走。
一切還要繼續,這個短暫的停留,已經耽誤了他太多寶貴的時間。
範雲硬是推著癟了胎的腳踏車送完了信。
手凍得跟紅蘿蔔似的。
今天本來想收個早工。
不料卻趕了個晚集。
範雲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媽望著一臉不開心的兒子,嘴唇動了動“怎麼這麼晚,都夜了。”
“輪胎紮了。”範雲悶聲悶氣道。
匆匆忙忙扒拉了幾口飯,範雲推著車去找村裡修車補胎的修理工,他應該叫二姑夫的老白去補輪胎。
謝天謝地。
老白才剛剛倒上酒。
老白的兒子,鬆鬆正趴在桌上扒飯“大哥。”
“哎!”範雲衝鬆鬆笑笑。
如果等老白喝乾碗裡的酒,那範雲就只能自己動手了。
範雲的技術,給老白當徒弟,也不夠格呀。
範雲趕緊喊老白“二姑夫,我的車胎紮了,明天清早還要騎,麻煩你給我補一下。”
他那個正將一碗炒醃豆角從伙房端入堂屋的本家二姑看到範雲,忙問“云云,吃飯了沒?”
“吃了,二姑。”
他二姑夫端起酒碗咂了一小口酒,指著地上一堆亂七八糟的工具道“云云,你不是會修車嗎?自己來。”
“我沒補過車胎,二姑夫。”
範雲的二堂姑把豆角碗擱在自家男人面前“去,去給云云補一下,再喝。他現在給郵局送信,都是公家的事情,耽誤不得。”
“沒得問題!”老白出手,一切都有。
粉筆打記號。
內胎,扒下。
摁進水盆。
“咕嚕咕嚕”,一串氣泡。
找到了。
罪魁禍——是一枚斷了半截,鏽跡斑斑的釘子,插在離氣嘴不遠的外胎正中間。
老白將那枚釘子拔出來,在釘眼的地方,打了個內補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