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不信神？”

何塵愣了一下，沒想到沐溫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有些疑惑，也有些心虛。

這算是“真”牧師對上假牧師了？

不過他只是稍微思忖一下，便回答“應該算信吧。”

然後便在沐溫面前講述了自己關於神明的看法，如果是一些重度有神論者的現世宗教人士看來，可能何塵的說法是比較冒昧的。

畢竟他這樣的看法雖然承認了“神”的存在，但這個“神”卻並非任何一個由人類創造的，甚至是完全乎人類認知想象的神明。

不過何塵卻從沐溫並無謊言的話中可以看出他似乎並不屬於那樣的人。

事實確實如此，沐溫聽完何塵的看法後，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類似於自然神論。”

“厲害。”何塵誇讚著，對於沐溫的知識廣度稍微有些驚訝，不過卻沒有太多意外的情緒。

“謬讚。”沐溫微笑著回答，“我只是比較喜歡研究這些東西，與那些真正為民造福的偉人相比，我的研究不過是個人的興趣，沒有太多的現實意義。”

“那不一樣。”何塵搖了搖頭，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兩人坐在火堆旁，沉默一會兒後。

何塵再次主動問道“沐隊長應該不只是來找我閒聊，還有其他的事情找我吧？”

“是。”沐溫沒有否認。

“什麼事情？”何塵心中大致有了猜測。

“一共有兩件事。”沐溫不急不躁的平靜說著，“第一件事情，我想邀請何塵兄跟隨我們一起行動，王警官應該已經詢問過你了吧？”

“是。”何塵又好奇道，“你為什麼要邀請我？還有，你又有什麼把握能夠確定我一定會答應呢？”

沐溫道“理由有很多，但總得來說只有一個……”

沐溫認真的看著何塵“我覺得你是一個好人。”

“……”

何塵撫額，“這話聽著不像是誇獎啊。”

“但它本來應該是。”

“好吧。”何塵沒有直接回答沐溫的邀請，卻又詢問，“那第二件事情是什麼？”

聞言，沐溫沉默片刻，隨後他用手指向正在和幾個小孩玩鬧的橘子，“你看，那隻貓好像身上在著光呢。”

何塵順著沐溫的視線看去，橘子正開心的在與幾個小孩玩鬧著，展現出少有的活躍，衛一在一旁照看著。

而玄麟待在衛一的肩膀上，絲毫沒有要參與這份熱鬧的意思，不過它卻沒有離開，只是盤踞在衛一肩上一直看著眼前的一幕，而衛一手中拿著一袋特質能量方塊，不時給它遞上一塊。

更遠處，夏桐君也在與秦憫靠在一起，不知在說些什麼，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何塵卻微微皺眉，有些搞不懂沐溫是什麼意思。

橘子的光芒在火光下並不明顯，但何塵也沒有故意隱藏的意思，有心人現這一點並非難事，只是他有著足夠的信心保證不出現意外——不論是他的實力還是橘子的特殊之處，以及他對於惡意的提前感知。

沐溫此時又問了何塵另外一個問題，“你說，世界上若真的有神，那她會愛世人嗎？”

何塵搖頭“我不知道……但神不應依存人的信仰而存在，若神愛世人，那一定是真的愛世人。”

“不過，用凡人的目光去定義神，又是否太傲慢了呢？”

沐溫卻展顏一笑，嘆氣笑道，“說的也是。”

火光搖曳，將寒意驅散，而何塵藉著搖晃的火光看著沐溫的臉龐，對上他那雙明亮的雙眸，試圖看出些什麼，可惜終是無用功。

何塵總覺得沐溫好像懷揣著一個極為複雜的目的在與自己交談，而他無法從有限的資訊中得出一個確切的答桉，甚至就連其中的善惡之意也難以辯駁。

就像沐溫在他眼中的形象一樣，彷彿一個複雜而純粹的漩渦，矛盾的螺旋。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在沐溫眼中同樣如此。

不過最終何塵也給出了自己的答桉，一團明亮但溫和的光團緩緩自他手中升起，將周圍的黑暗更加徹底的驅散。

迎著沐溫驚訝與驚喜的眼神，何塵伸出手緩緩笑道“沐隊長，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