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那最後呢？”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茫然的看著遠處，眼神也變得空洞起來“最後在我最關鍵的時刻，他真的跟紫微帝君聯手，奪回了那樣東西，並且以畢生修為煉了這個鎖妖陣，將我困在此處。”

女人搖著頭，“這不是我要的結果，我想要跟他在一起，不是這樣的，不是我知道他在這裡，可我永遠也見不到他，不是近在咫尺，我卻永遠碰觸不到他，聽不到他的聲音，……”

“幾萬年了吧，你瞧，時間久的，我都快要記不得了……可是我沒有聽到他說過一句話，我沒有能跟他說過一句話……”

“我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你知道嗎？妖族盡數毀在他跟帝君手裡，無一生還……”

“我呢？我被他鎖在這地下的鎖妖陣裡，日日復年年，永不見天日……”

“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不是的……”

她茫然的搖著頭，似乎是在對青栩說，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青栩看著她，忽然想到前世自己死之前的事情。

“你的結果，都是你咎由自取，他是鬼王又如何，萬物生靈，都有存在的道理。他舍下自己，成全世間大愛，就是他的慈悲、他不是不愛你，而是你不值得他去愛，你的愛太小，他的愛太大，註定無法相容。”

女人豁的抬頭看向青栩“你說什麼？？”

“我說，他不愛你才是正常的，因為你們追求的根本不一樣啊！你只想要他愛你，可他承擔的，是站在他那個位置，他願意為之承擔的責任和使命，這都是你想不到也做不到的，你都不知道他想的是什麼，要的是什麼，他怎麼愛你？”

青栩記得，她死之前，夔獸作亂，生靈塗炭。

當時天界要和魔界聯手，魔尊問她，若是他願意聯手，條件是她嫁給他，她願不願意？

她於是問，若我不願意，你便不聯手了嗎？

魔尊沒有回答，她也以為那場大戰他不會來。

可後來他還是來了。

她笑著問他為什麼還是來了？

魔尊說，蒼生本無分別，他喜歡她，自然也喜歡她那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胸懷。還問若此戰他們贏了，她是不是能給他一個機會？

當時她是真的心動了的，心想若是此戰贏了，給他個機會也無妨。

只是沒想到，天意弄人，那一戰他們是贏了，她卻沒有回去。

可她並不後悔。

蒼生本無分別。

鬼王領悟到了，所以他寧願犧牲自己，也要守護蒼生安危，哪怕在外人看來，他一個鬼王，根本不該干涉世間之事！可他無怨無悔，這一點，從青栩之前跟他的談話就能看得出來！

而現在她也大概是明白了，並不是什麼他擔心自己的幽冥鬼火無人傳承，才留在這世間，而是他耗盡了他的元神，才困住了這狐妖，以防止她再出去作亂。

但是幾萬年過去，他已經油盡燈枯了，大概等他元神耗盡之時，就是他跟著狐妖徹底同歸於盡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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